清夢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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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里的房租很貴,如果一個月連房租的銀子都掙不回來,那這個秀坊就沒必要開了。
光憑王氏一個人,很難掙到那么多銀子的,除非繡品的價格是以高定走,不然干什么都白瞎。
王氏聽了蘇暖的話,頓時茅塞頓開,她娘家開了個布莊,生意還不錯,就以為開秀坊也很容易,沒想到那么多東西。
現在想來,秀坊和布莊完全不一樣。果然問蘇暖問對了,她就知她是不一樣的,先是鼓搗老大家開酒樓,后種草莓和辣椒,掙了許多銀子。
“那價錢定多少合理?”
“這就是二伯娘的事了,等你弄好一切再去找啊爺拿銀子,到時可以讓大伯幫忙找鋪子。”
其實蘇暖根據這個地方的消費水平,在心里已經定好了大概價位,但這畢竟是王氏的鋪子,以后什么事都得她親力親為,所以想看看,她處理事情的應變能力怎么樣。
王氏指了指自己,自我懷疑道:“我可以嗎?”
蘇暖嘻笑著反問:“你覺得你可以嗎?”
王氏從她的笑容中好似瞧見了嚴厲的神色,她相信,若是自己說不可以,蘇暖肯定會嚴厲且嚴肅的批評她。
她長這么大,還沒被自己小這么多的小輩教育過,王氏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道:“我可以。”
“嗯,伯娘先看著,若是可以,就可以培養人了。”蘇暖低頭想了下,“可以從悅悅開始!”
蘇悅是自家人,定不會把雙面秀的繡法外傳,她的天賦也不錯,可以作為后輩來培養。
“好,我定好價錢,收拾好東西,再去縣里看看。”
蘇悅確實是一位好徒弟,不管是天賦還是別的,做的都非常好。
蘇暖猛拍自己的鬧門,她把藥房里熬的藥給忘了。
“哎呀,我的藥!”
她急忙朝藥房里跑去,王氏怕起火,也跟了過去,好在沒什么事,就是鍋里的藥熬的時間太久,不能要了。
蘇暖用布包住把手,把架著的瓦罐提了下來。瓦罐是蘇老爺子專門去打回來的,小小一個,小巧又可愛。
瓦罐放在地上,她拿勺子挑起里面黑糊糊的東西,嘆了口氣,“唉,藥材都浪費了。”
王氏站在一旁,愧疚的不行,“我硬要拉著你說話才……”
蘇暖無所謂道:“沒事,重新熬一鍋就好了,二伯娘你去忙吧。”
“要不要伯娘幫忙?”王氏知曉她在給病人熬藥,也知病人是孩子們的夫子,但不知是什么藥。
“不用了,我可以的,伯娘你去忙。”
“好,我就在院子里,有事就叫喊一聲。”
“知道啦。”
王氏走后,蘇暖用筷子把黏在瓦罐里的藥材刮了出來,倒進一旁裝垃圾的木桶里,一會兒拿去廚房燒了。
靈藥村家家戶戶的垃圾都是各家燒掉的,并不會亂丟。
經過兩次實驗,一次熬糊,一次沒成功,在第三次只剩一株藥材時,破天荒的成功了。
一盒不知名的藥膏出現在了藥房的桌案上,沒有試過,蘇暖不知這個東西能不能治好楊夫子的病,但又沒地方試,只能直接拿過去給楊夫子用,反正藥方上說了沒有什么危害。
蘇老爺子黃昏時回來的,帶回來不少東西,有蘋果、點心、果脯、布料。
瞧著牛車上滿滿的東西,蘇暖傻眼了,“阿爺,不過是讓你去鐵匠鋪打一些小玩意,你怎么買這么多東西回來?”
她怎么不知阿爺什么時候變成購物狂了,記得先前不是啊,記得有一回,他為了一包茶葉的價格糾結許久,想買又嫌貴,最后還是沒買。
今日怎的這么大方,買了二兩銀子一個的蘋果,且瞧著還不少,起碼有二十來個。
蘇老爺子下了牛車,拿出一包點心遞給張伯。
隨后轉身對蘇暖樂顛顛道,“這是你王爺爺給的,東西可多了。”
“王爺爺為何給你東西?”蘇暖有了猜測,許是感謝給黃香治了病吧。
果不其然,蘇老爺子道:“靈靈娘親好全了,這些都是謝禮,他們原本是給診金的,但我沒要。”
蘇暖不知道怎么說他好了,給銀子不要,非要東西,不曉得有啥可樂呵的。
蘇老爺子倪了她一眼,怎會不知她在想啥,“這你就不懂了吧,用一些銀錢能換來許多保障,為何不換?”
王興身為縣令,是整個靈光縣的父母官,在許多事情上可以做主,既然蘇老爺子和他已經相識,為何不讓關系更近一些。
沒什么事還好,有事了還能開口求助不是。
蘇暖敷衍道:“是是是,阿爺好聰明哦。”
“是吧。”蘇老爺子嘚瑟的不行,“對了,你讓弄的東西做出來了,不過有一樣沒打出來。”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指了指上面其中畫的一個畫道:“就是這個,這個打不出來。”
蘇暖抬眼看去,是指甲剪,指甲剪的弧度是不易弄出,她對此并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沒事,沒有那個也可以。”
“但是你回來的太晚了,只能明日再去大彎村了。”
“那就明日再去。”
蘇老爺子說完,轉身在牛車上翻來翻去,翻了許久也沒找著東西,他撓了撓頭問張伯:
“張伯,你瞧見我把一個小盒子放哪去了嗎?”
張伯雖然有一只眼睛看不見,但并不妨礙他的另外一只眼睛。
他在牛車上找了一會兒,找出一個木盒來,“蘇大夫,是這個嗎?”
給牛車裝東西時他就瞧見蘇老爺子隨手把小木盒扔在了這里。
“對對對,就這個,人老咯,記性都不好使了。”蘇老爺子樂呵呵的接過木盒。
他拿過去塞進了蘇暖的懷里道:“都在這里了,你仔細瞧瞧,若是有不對的,我坐張伯的牛車再去一趟縣里。”
木盒其實不小,蘇暖的小手端低下才能端起來,盒子和這個時代女人家的首飾盒很像,小巧又好看。
她打開了蓋子,映入眼簾的是排整整齊齊的各種各樣小刀,刀尖散發暗光,一眼就知很鋒利。
看了會兒蘇暖蓋上蓋子,“這樣的就可以了。”
“那就成。”蘇老爺子抹了把額上的汗,“屋里喊你二伯娘來搬東西,不然張伯就得走夜路了。”
張伯瞇著眼,笑道:“我不急的,慢慢來。”
往年拉人,回家時天都黑了,他一個老頭,除了一頭老牛外,什么都沒有,所以劫匪看不上,沒出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