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有些氣餒，“姐姐，我為什么不可以用力氣攻擊他們？明明也可以打跑他們，可是小瓜不讓我用。”
宗璽把小瓜的傷口包扎好，聞言偏過頭看著裴熙。
“天命不可違。”
裴熙不懂，“可我們受害者啊，為什么不能反抗呢？”
“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更加厲害的。”
這么一說，裴熙好像消了一點氣。
“可是，小瓜受傷了，他們一點兒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惡劣，身為弱者，就可以這樣嗎？”
“當然不行，無論是強者還是弱者。都需要遵守生存法則，否則，只有一個下場。”
“什么下場呀？”
“接受懲罰。”
宗璽拿出一粒藥，喂給小瓜，“好好休息，不要亂動。”
小瓜眨了眨眼睛，宗璽捏了捏它的耳朵，“晚上給你加雞腿。”
讓小瓜獨自休息，宗璽帶著裴熙出去了，回到房間，她拿出一張符，將小瓜的毛發放在符紙上面，打了個響指，符紙自動燃燒。
“姐姐，這樣就是懲罰了嗎？”
“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裴熙眼睛又大又亮，“好厲害啊，我可以學嗎？”
宗璽笑了笑，“你學這個沒有，沒有根骨，只是浪費時間。”
裴熙點點頭，“那好吧，我負責吃吃喝喝。”
“有自知之明。”宗璽揉了揉他的腦袋。
看著符紙燃燒殆盡，宗璽冷冷一笑，拿出手帕將手指擦干凈。
“姐姐，你是不是特別憤怒？”
“你知道憤怒的情緒嗎？”
裴熙點頭，“我知道的，就像我以前想到我的父母，就會憤怒，可憤怒也會有消失的一天。”
“沒錯，憤怒會消失的，雖然看似沒用，不過能緩解當下情緒，憤怒又是有用的，隨意吧，莫要顧忌太多。”
裴熙輕輕握住她的手指頭，“姐姐憤怒的時候，只會放在心里嗎？雖然讓我隨意，不用顧忌，可是姐姐卻顧忌太多，因為是神的身份嗎？”
“你這小孩，難為你想到這么多，神的身份賦予我能力和責任，同等，我也需要遵守一些東西。”
“那你會孤獨嗎？如果我離開了，姐姐會想我嗎？”
“我會想你。”
裴熙咧嘴一笑，“姐姐可不能忘了我。”
“不會的。”
“那你會孤獨嗎？”
宗璽愣了一下，孤獨？這個問題，好像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也許會，也許不會。”
這是宗璽第一次經歷系統考試，第一科就是數學，她頭都大了。
秉持著誠信的原則，宗璽只能靠自己，可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從第一題開始，能看懂的題目，不超過三題。
這么難嗎？
看來她有些偏科，宗璽為自己做了總結。
總之，兩個小時下來，她覺得自己廢了。
旁邊的同學在對答案，宗璽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突然想逃離。
數學是誰發明的？她想去把這個人揍一頓。
然而，生活并沒有因為她是神明而優待她。
下午考物理，宗璽全程懵圈。
這……
怎么比數學還難，甚至連題目她都看不懂了呢？天吶，人類比她想象中聰明多了，這么難的東西都有答案，想想，神界對教育還是過于松散，看來她回歸神界以后，需要提一提意見，把教育搞起來才行。
渾渾噩噩的一天又這樣過去了。下午，司焱照例來接她，隔著很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宗璽身上濃郁的喪氣。
“怎么了？”
“這個月考結束后，我要退學。”
司焱憋住笑，大致過程，他已經猜到了。
“好。”
“你不問我原因？”
他極為配合，“那請問宗璽同學，為什么想要退學呢？”
“因為，這個學校配不上我。”
可以，這個理由非常可以，司焱不由得為她豎起大拇指。
“的確，委屈宗璽同學了。”
宗璽嘆了口氣，“沒辦法，這就是生活。”
“哈哈哈哈……”
司焱沒忍住，直接爆笑，宗璽偏過頭看著他，目光哀怨，“你在笑話我？”
“沒有，我覺得你說得對，非常有道理，我贊同。”
宗璽沒理他，“我需要冷靜。”
坐在車里，宗璽依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比起她之前總是端著，這樣的她，倒是多了一絲煙火氣。
路過一條小吃街，宗璽眸光一亮，“我找到冷靜的辦法了。”
直到坐在臭豆腐攤的小桌子前，司焱依舊沒有想通，宗璽為什么喜歡吃這些食物。
之前是螺螄粉，現在是臭豆腐，下一步是不是榴蓮？
他驚恐地看著宗璽，而她已經津津有味吃了起來，還貼心地幫他點了一份，司焱實在是感動，只是，他可以不吃嗎？
“吃啊，不覺得很香嗎？”
司焱呵呵。
“香嗎？我覺得很臭。”
宗璽眼底劃過一絲笑意，“吃一口你就會徹底被它征服。”
“不可能。”
他又不是腦子抽了，聞一下都受不了，更何況讓他去吃。
嗯，就是這么堅決，他司某人就是餓死，也不會吃臭豆腐。
直到，宗璽挑了一塊，叉起來送到他嘴邊，司焱咬了一口。
嗯，真香。
“你為什么喜歡吃這個？”
司焱實在好奇極了，熱愛各種小吃的宗璽同學耐心解釋道，“因為它便宜。”
司焱竟然無言以對。
他現在就是特別后悔，那年，宗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一股腦把全部身家送給他，他不要都不行。
可沒想到，因為這個事，她后來對賺錢這件事會變得如此執著。
時隔多年第一次見她，在梧桐鎮的藥材店。
穿著打扮和當地的女孩一樣，樸素至極。
黑色的衣服，頭發還扎了個辮子，背著背簍。
誰能想到呢，高高在上的神明，居然會隱居在那樣一個小地方，適應著人類的生活。
采藥，賣藥，日復一日。
“你為什么不喜歡吃？”
宗璽反問。
司焱失笑，他有一半血液是狐貍血，鼻子靈敏，厭惡不好的氣味。
另一半血液是龍，喜愛潔凈，更是受不了這些東西。
可若是她投喂，吃下又何妨？
“我喜歡。”
“你騙人。”
司焱笑了笑，“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