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諸道并起
卷八：諸道并起
孤寂宇宙中。
巨指迅速破碎，紛紛化為粉末。
長發少年懸立在宇宙中，平靜看著巨指破碎的地方。
不過巨指破碎后，卻再次顯化出來，但是沒有之前那么凝實。此刻，對長發少年頗有些忌憚的樣子，聲音沙啞道：“當吾真身降臨之日，就是你毀滅之時”
“聒噪！”
發長少年再次一指巨指。
巨指瞬間化為齏粉。
“你！”
沙啞的聲音，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便戛然而止。
猶如徹底消失了。
而在此時。
十二名變得很淡的金甲巨人，看到天道巨指就這樣被滅掉，皆是微微愣了一下。
似乎有些失神。
他們看了看天宇之上，又看了看長發少年。
沉默了半晌。
最終朝長發少年微微一禮。
那名持巨斧的金甲巨人，看著長發少年欲要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另外十一名金甲巨人，同樣不言不語。
長發少年懸立在宇宙之中，沉默地看了一眼石船，便微微嘆息了一聲。
隨之。
一步步遠去。
長發拖地的少年身影，漸漸消失于天地之間。
破爛不堪的石船上，早已經變成了干尸的燕青，則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畫面。
此刻。
正在失神看著，那一個遠去的神秘的長發少年……
內心震撼無言。
那一指。
似乎被深深地烙印在靈魂上……
與此同時，他腦海里，那一個一半淺灰一半淡白的霧圈，亦在緩緩轉動著。
剎那間——
似在恍惚中，他看到了一幅奇異的畫面：
天地初開之際。
一名長發拖地的少年立于大地上，一指，指向遠方，演化了萬物……
演化了天地……
他是誰？
雖然畫面中，出現的只是少年背影。
但燕青知道，就是剛剛踏空而來的長發少年。
在十二名金甲巨人的護送下，石船終于安全飛入了萬里畫卷之中，進入了一個浩瀚無邊的神話世界中。
燕青沒有想到，自己跟著石船離開了地球。
一路走來，目睹了一場場的曠世大戰，遇到了一個個如同神般的恐怖存在。
我……
似乎回到了上古神話之中。
當石船無限靠近畫卷時。
燕青才猛然發現，這幅橫在孤寂宇宙中的萬里畫卷，根本不是什么畫卷。
而是一個個的真實世界……
在石船飛入畫卷時。
燕青感覺自己，猶如置身時空隧道中，四周散發著一圈圈神秘瑩光。
光彩奪目的同時，又無比的光怪陸離。
“終于要回去了嗎？”
燕青那如風干了般的身體，靜靜盤坐船頭甲板上。
一動不動。
那雙死灰色的眼睛，帶著些希望看著遠方，心中無比的激動和期待。
但是。
在激動和期待中，又有對未知的恐懼和不安。
“我還能活下去嗎？”
燕青苦笑一下。
那死灰色的眼睛里，沒有一絲生機……
此刻。
他輕輕閉上眼睛。
時間似過了千萬年之久，又仿佛只是眨眼之間。
當睜開眼睛時。
燕青便看到了一個浩瀚無邊的巨大世界，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
內心有些波動起來。
眼前的波瀾壯闊景色，讓他有一種奇異的錯覺。
在這個巨大無比的世界前，自己微渺如螻蟻，甚至連天上的日月星辰都已經微不足道了。
這是一種震撼性的感覺，讓他心靈甚為震顫。
“這就是神話世界？”
他掙扎地站起來了，帶著敬畏看著這個神話世界。
而石船在一片無邊無際的云海中飛行著，如同在天上一般。
隱隱可見，在氣勢磅礴的云海之下，有著一座座若隱若現的巍峨山岳，一條條萬里滾滾長江……
無比雄壯。
即是地球上的珠穆朗瑪峰和亞馬孫河。
在這些山岳和河流面前簡直無法比，如小巫見大巫般。
這種感覺比在黑暗的宇宙中，更為直觀，更震懾人心，讓人為之顫動。
而且。
在巍巍山岳之中，隱隱約約傳來陣陣的獸吼，天地顯得無比的荒涼和無垠。
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荒涼而古老的世界。
嗡——
但在此時。
一個沉重而悠長的銅鐘之聲。
猛然從天地間響起，帶著絲絲縷縷的悲哀。
一聲又一聲地響著，天地間處處回蕩著它的聲音，卻又讓人找不到它的源頭。
石船上。
燕青微微驚訝，舉目看去。
這個鐘聲十分特別，似是一種悲鳴……
一共響了九九八十一下，亦似乎在昭示著什么。
“下雨了……”
在鐘聲還沒有停下來時。
原本晴朗的天空，便立即風云變幻起來。
燕青微微仰著干枯得如同骷髏般的腦袋，默默看著天空中灑下的雨滴。
并不怎么關心，那突如其來的悲鳴鐘聲。
可是。
當雨水落在他的臉上，落在那潔白的甲板上時。
他有些怔住了。
那雙死灰色的眼睛，有些呆滯起來。
因為天上落下的并不是雨水，而是一滴滴的血。
血，鮮紅奪目，一滴滴從天上落下，散發著淡淡的縈光，縈光之中含著點點的靈氣。
這不是人的血。
而是蒼穹的血。
大地的血！
血雨落在燕青的臉上，肩上，手上，身上，甲板上……
落滿了一地，染紅了整個世間！
血雨落下之時，還伴隨著嗚嗚的悲鳴之風。
似是在哭泣。
天地間，漸漸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哀傷。
燕青仰起頭顱，凝視著血雨飄灑的蒼穹，靜靜看著悲風血雨，內心漸漸變得無比壓抑起來。
那雙已經干枯的眼睛，緩緩流出了晶瑩剔透的淚水。
心里，不知何時大悲。
轉眼便淚流滿面。
大地起悲風，蒼穹灑血雨。
這是天地大悲啊！
一滴滴的淚水，從干枯的臉頰落下，滴在甲板上，與鮮紅的血雨交融在一起，變成了血淚。
燕青抬著如骷髏般的頭顱。
淚流滿面。
半張著嘴巴在嗚咽，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人皇從時間與空間的盡頭歸來。
九州天地大悲！
在那無盡的縹緲云海之上，有著一座巍峨無比、看不到盡頭的仙山。
仙山上。
有著一座座氣勢磅礴的仙殿。
一名背負著四柄長劍的中年男子，聽到天地間傳來的悲鳴鐘聲，立即從仙殿中飛掠出來。
“這、這是天地悲鳴，到底是誰死了？”
背劍中年男子臉色沉重。
悲鳴鐘聲，一聲一聲地響著，在昭示六合八荒。
“地發八十一悲鳴，天灑無盡血雨……”
片刻后。
中年男子突然怔住了。
他，仰望著蒼穹，伸出了手，顫抖地去接血雨。
而身上，則漸漸彌漫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哀，喃喃說著：“這是天地大悲啊！”
驀然間。
兩滴清淚從臉上劃落。
“哈哈——”
中年男子突然癲狂了般，大笑中含著一股悲愴，整個人猶如一支利箭般。
直直地沖上了天空。
沖破了蒼穹。
背上的四柄戰劍，猛然沖天而起，迸發著恐怖至極的殺氣。
殺破了蒼穹！
殺出了天外！
“大師兄，二師兄，你們該死！死！！”
中年男子怒吼，沖破九州大千世界而去，與四柄戰劍殺向天外。
“吾皇——”
一人，四劍，粉碎無數空間而去。
“萬歲，萬歲，萬萬歲！”
無盡深淵中。
終日籠罩著濃烈死氣。
腐朽的枯樹，黑色的淤泥，惺臭的血水，不完整的殘骸，沖天而起的死氣。
怨與恨。
無窮無盡！
在血雨灑下時。
一個個身穿著古老胄甲，手抓著戰戟的兵卒，從血色的淤泥中不斷爬了出來。
血水不斷從破爛的胄甲上滴落。
血雨散發著縈光。
照射在破爛不堪的胄甲或銹跡斑斑的兵器上，在散發著冷冽入骨的寒光。
每一個兵卒身上，都散發著濃烈無比的怨與恨。
兵卒或高或矮。
或老或幼。
有的缺腳。
有的殘臂。
沒有一個是完整無缺的。
他們個個表情木然沉寂，沒有一絲的生氣。
除了無數的兵卒外，還有一輛輛的古老戰車，以及披甲的高大骨馬……
血雨灑在十萬不死軍士的胄甲上。
剎那——
殺氣沖天。
那站在巨大戰車上的黑色身影，抬頭望著那灑血的蒼穹，怒吼：“殺——”
“殺！”
“殺！”
“殺！”
十萬不死軍士舉兵怒吼，身上散發出濃烈的殺氣。
此刻，殺氣沖天，瞬間直卷整個無盡深淵，沖破了無盡黑暗，周圍的枯樹、淤泥、殘骸、血水、石頭……
紛紛粉碎而開。
空間在破碎。
戰意滔天，無可匹敵。
他們沖破了深淵的封鎖，撕開了蒼穹而去。
“啊——”
連諸神都忌憚，不敢隨意進入的億里不死山中，傳出了一聲悲愴怒吼。
聲震萬里。
一個身材魁梧無比的壯漢，從巨大的山體之內沖天而起，掄起一把巨斧向天外匆匆殺去。
但是。
這名名字未知的魁梧壯漢，有一半的身體已經爛掉了。
他殺向天人族……
舉目望去，盡是廢土。
但是。
在這一片黑暗廢土中，卻有著一座龐大的死城。
死城被濃烈的死氣籠罩著。
終日不見天日。
在八角死城之央，有著一具看不清的尸體。
不知道死了多少萬年。
“待吾重生之日，便是血洗諸天萬界之時！”
一個已經死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人，在人皇古棺歸來的那一刻，發出了死后的怒吼。
此刻諸天失色。
九州每一塊破碎了的大地，都在嗚嗚悲鳴。每一個蒼穹都在泣血……
一個浩瀚而荒涼的大荒世界里，到處充斥著兇猛無雙的上古巨獸。
在這里。
除了兇獸之外，還有更多的城池，宗門，學府，傳承……
一座著名的學府內。
“這，竟然是傳說中的天地大悲？”
一名身材魁梧的老人，仰望著天空疑惑說著，心中有著莫名的悲哀，“傳言，只有圣賢隕落，才會天地大悲。”
一個有著古老傳承的宗門內。
“古卷中道，蒼穹灑下的血雨可以洗髓伐毛，徹底滌除自身的污穢……”
一座威震八荒六合的帝城之中。
“蒼穹灑下的血雨，乃是圣賢的靈，它可增力量，可增天賦……”
石船上。
血雨灑落一地，甲板上鮮紅一片。
如干尸般的燕青，靜靜站在甲板上，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動不動。
沒有一絲的生機。
似死去了般。
不知何時。
破爛的石船，漸漸浮現了一個年輕的身影，一個年輕的白衣身影……
白衣身影的身影很淡很淡，似乎與石船還隔著一座橋。
他看了看甲板上的燕青，又看了看人皇古棺。
沉默不言。
在夢中。
燕青似乎看到了一座巍巍無比，讓他心靈甚為震顫的神山。
在這座神山前。
他覺得自己微渺如螻蟻。
在這座神山上。
有一座石碑，石碑后則是一條長長階梯……
而在階梯的盡頭，則是無數金碧輝煌的神秘殿宇。
殿宇十分龐大，閃爍著神圣的氣息。
懾人心神。
在殿宇外，守著一排排力能通天的天兵天將……
這是一幅十分熟悉的畫面，正是他在青銅古棺上看到的第一幅圖刻。
然后。
他便看到了一隊隊身穿金甲的天兵天將，從神殿中走了出來，跪拜在甲板上。
八十一圣再現。
肩抬上青銅古棺一步步踏空走上了神山，登上長長的階梯，走入了神殿。
再然后。
似乎便沒有然后了。
“錚，錚……”
耳畔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陣的琴聲。
只是旋律無比的激昂、慷慨，具有戈矛殺伐戰斗的氣氛，貫注一種憤慨不屈的浩然之氣，
紛披燦爛！
戈矛縱橫！
夢中。
燕青靜靜在傾聽。
在傾聽中，仿佛看到了一名優雅的青年在扶琴。
只“見”青年神態自若，雙手落在琴弦上，右手勾、剔、抹，左手吟、猱、綽、注，指法運用自如。
如行云流水。
但是，他身上的平和氣息，隨之猛然一變。
長發無風而揚。
鐵骨錚錚。
燕青聽到如此激昂的琴聲，心中大為震驚，情緒隨之被調動起來，變得激動萬分。
只是自己無法動。
似被什么東西緊緊包裹著。
緊接著，琴聲變得凄惻，悲憤起來，透著一股怨恨凄感，怫郁慷慨。最后，琴音猛然一升，散發著一股圣潔平和的氣息，化作潺潺流水聲，沖破了烏云。
如仙樂神曲般。
不斷地沖洗著燕青的心靈，沖洗著心靈上的塵埃。
讓人心情喜悅，心胸開暢，不再壓抑。
心靈的洗滌，靈魂的升華。
咔嚓——
什么東西裂開。
燕青終于不再感到壓抑，眼前漸漸出現了光影。
當燕青睜開眼睛。
看到眼前的一切景象時，不由目瞪口呆起來。
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座懸浮于云海之中的石島上，而且還是站在懸崖絕壁邊上。
“這是什么地方？”
此時正是紅日西墜，余暉灑落在云海上。
映襯得一片紅艷。
燕青深深地吸了口氣，內心有些波動起來，眼前的壯闊景色讓他有一種奇異的錯覺。
忘記了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
良久。
燕青才從浩瀚的云海中回神過來，震驚地看著眼前一切。
但隨之，變得迷茫、駭然起來，愕然無比道：“我不是在泰山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雖然在努力地回憶。
但是。
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最后的記憶，是停留在泰山上。
這時，燕青緊皺著眉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前一刻明明還在泰山。
下一刻。
怎么就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石島懸浮于浩瀚云海之中，不知道有多大，到處聳立著一座座奇形怪狀的石山。石山黑漆漆的，高達數十米，甚至上百米，遠遠看去就如一支支倒插著的鐵槍，十分壯觀。
“懸浮于云海之中的石島……”
“這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夠所為，難道這里是神話世界？”
雖然時間過去了好一會兒。
但燕青依然無比震撼，震撼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而且，腦子在飛速地思索、分析著，很快得到了一個結論。
這里……
絕對不是地球！
“我這是……穿越了，還是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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