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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蘭特咬牙切齒地往特使官邸走,走至半道突然想到,這官邸是貝拉安排的,不敢再住,于是讓衛兵把他扶到兵營里,在眾兵環繞下,那顆惶恐不安的心方才感到一絲安全。
聽見統帥大人回來,杜蘭特的心腹愛將,此前與塔加爾打過照面的光明騎士海恩斯莫里斯連忙過來請安。人剛靠近,就遠遠聽到大帳里面砸東西的聲音,還有杜蘭特瘋狂的咒罵聲:
“斯塔克欺我太甚!”
一把叫過衛兵:
“統帥大人不是去玩斯塔克的女人去了嗎?怎么還怪人家欺他?難道是斯塔克把貝拉主教給玩壞了?”
衛兵哭笑不得。這些當官的,真是一個比一個會玩啊!低聲說:“我勸告大人一句,今天這事兒,絕對不要在統帥大人面前提起。”
莫里斯一臉曖昧地朝衛兵笑了笑,完全不知道這一臉正派的大腦瓜里在腦補什么小劇情。
莫里斯正想著等杜蘭特氣消了再覲見,沒想到杜蘭特聽到了帳外的動靜,沒好氣地喊了一聲:“是海恩斯莫里斯嗎?進來!”
莫里斯連忙順手塞給衛兵幾粒金豆子。然后步入了大帳。
看見營帳里那一地的碎物什,莫里斯遲疑了兩秒鐘,然后笑著說:“大帥好精力!”
“我要斯塔克死!”杜蘭特咬牙切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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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主塔上被狠狠地打了一頓后,杜蘭特老實了兩天。
兩日后,所有城內名豪一起請客,為東邊“天朝上國”來的援軍統帥杜蘭特、雷諾德接風洗塵。
戴琳自然也被應邀在列。
薩麗擔心戴琳會在路上被刺殺。這點戴琳并不擔心。杜蘭特的刺客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時空守護者的腳男?
不過橙月斬釘截鐵地說杜蘭特或許會防戴琳行刺,但絕對不會去派人行刺戴琳。
因為行刺可能會失敗,刺客可能被抓住,被抓住就意味著所有優勢頓時化為烏有。
這是只有狗急跳墻了才干得出來的事情。
現在杜蘭特占著絕對大義,所以放心去赴宴就是,肯定不會有問題。
倒是很可能戴琳到宴會上后,可能先會被從禮節,小節方面百般刁難,引誘他發怒失去冷靜,然后再勾結當地鄉紳向戴琳發難。
比如控訴用行政命令強買強令養殖場的羊人、強占喬恩的殘部、控訴戴琳“擅自”采取戰時機制、強征“百姓”的物資……最后拿出特使職權將戴琳臨時城主的職務撤去。
這是橙月可以預料的手段,但是她也沒有應對的辦法,因為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誰做事都不可能完美無缺。如果杜蘭特想雞蛋里挑骨頭,挑戴琳的錯,那真是躲無可躲。
作為戰時的臨時城主,戴琳在三羊城執政一年,采用的權宜之計,干的不招人喜歡的事海了去了。
前兩天還有羊人抗議,說去年戴琳一手主導了上萬名羊人同胞的被宰殺,現在還有很多同胞的尸體躺在肉柜里——把維妮氣得夠嗆:沒有戴琳,它們現在都是肉!還講個■■的“亞人”權!
維妮是很少暴粗口的。足見她當時氣成什么樣子。
但這事兒有什么辦法?
“你要做好今天晚上之后,你就不是臨時城主的覺悟。”橙月說。
戴琳點點頭。走一步算一步吧。
戴琳走后,薩麗立即張羅橙月與貝拉、維妮,商量自家夫婿未來的道路。
確切地說,是凈身出戶呢?還是拉一波軍隊去邊境當山大王?
“凈身出戶有凈身出戶的做法,山大王有山大王的做法。我可以兩手都準備,但現在必須要決定了。”薩麗說。
“山大王不行。去哪里當山大王?我覺得我們全家先去浮鷺城避一避風頭。等亡靈被滅了,或者拜國被滅了再說。”橙月搖頭。
“好,那我就去做假帳。總不能讓戴琳為這三羊城累死累活一年,卻什么也得不到。軍隊那邊我就不再去煽風點火了,也給人類對付亡靈多留一點力量。”薩麗站起身來。
貝拉神色黯然,但戴琳已經說過不允許她再道歉。
維妮知道貝拉的心情,跑過抱了抱她。
橙月很聰明,她將杜蘭特在宴會上可能的動作都預料到了。
從戴琳進入宴會開始,他就遭到非常瑣碎的為難。對方充分將惡心人的本領發揮到了極致。
生氣吧,為那種座位排序、不準備飯碗、自己前面一大碗羊人肉、稱呼中堅持帶“臨時”二字……這種事爆發顯得自己太鼠肚雞腸。
可不爆發吧?這種明顯帶有惡意卻不動聲色的小惡心連綿不絕,讓人憋屈得不行。
如果橙月沒有事先提醒他,戴琳肯定要大鬧一場的。
但因為知道正菜在后面,戴琳這才勉強按捺住自己的脾氣。
但是無論是橙月還是戴琳都沒料到杜蘭特接下來的路數。
橙月雖然聰明,但她的善良很多時候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薩麗雖然想象力夠豐富,但在權術謀劃上卻仍然只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杜蘭特的恰好在兩人的思維盲區上:
橙月能猜到他的報復手段,卻以為杜蘭特最多想把戴琳從城主之位上趕走。畢竟論對亡靈的了解與作戰能力,戴琳的能力是有共同睹,不可替代的。
薩麗猜到杜蘭特可能會想要戴琳死,但是在搞死戴琳的手段上,薩麗除了行刺也想不出太多方法。
而杜蘭特既有薩麗的狠,又有橙月的謀。
他以一介凡人,做到維省總督,駕御超凡之人無數,沒有點整人水平,怎么可能?
就在臺上鶯歌燕舞,賓主盡興之時,一個軍士匆匆跑來,在杜蘭特身前嘀咕了幾句。
杜蘭特皺了皺眉,伸手叫停了臺上兔妖和半精靈的表演。宴會上的聲音漸漸停歇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杜蘭特。
杜蘭特威嚴地說:“雖然本特使希望今晚大家能人人盡興。但是剛才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我不得不打斷諸位的興致。來呀!把人給我帶上來!”
“來了,正菜上來了。”戴琳冷冷地看著杜蘭特裝模作樣。
反正他也沒指望能夠保留城主之位。所謂“無欲則剛”。戴琳倒想看看杜蘭特能玩出什么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