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在大本營把全盛的濁世大尊打死。
所以輸了?
衛淵嘴角抽了抽,下意識抬起手,捂住胸口的位置。
在這一剎那,他不是一個人,龍虎山天師張若素和他同在!西極之主石夷和他同在!
上清靈寶宗速效救心丸和他······
伸手摸了個空。
顯而易見,速效救心丸并不和他同在。
灰袍男子大笑。
背對著他的方向,擺了擺手,而后踱步走入了霧氣當中。
霧氣緩緩消散,再不存在,而在那無數的霧氣散去的時候,中年男子的身影也已經離去,徹底地消失不見,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這里也仍舊還是那蒼蒼茫茫的渾沌一片,衛淵緩緩收回視線,看到了自己的手中。
一側是一枚珠子,幽深內斂。
其中仔細看去,仿佛可以看到群星列宿,星辰顛倒,變幻莫測的夢幻景致。
另一處,則是一根青翠碧綠的竹竿。
其上垂落了一根銀色絲線。
散發流光。
如同是諸多世界之法則的變換。
而天地之間,一片蒼茫,在渾天離去之后,衛淵便感知到自己的意識逐漸變得沉重,如圖陷入了沉睡當中,如圖身處于幻夢當中,不自覺地重新落座在了渾天曾經在的位置上,順勢拋竿,垂釣大千。
銀色的法則絲線落下。
在這混沌未開,陰陽未判的天地之間。激蕩起了一層一層的漣漪。
漣漪擴大,朝著四方而遠去,最終消散,化作了一點一點的銀色星光,星光朝著上下四方流轉變化,最終讓這蒼茫幽深的所在,籠罩在了大片大片的銀色輝光當中,而青衫道人,白發自然垂落,端坐于上,垂釣萬古氣機幽深而遙遠。
如夢似幻。
與此同時
南海。
身穿白衣白裙,黑發只是垂落在后,眉心一點紅色朱砂的玨頭疼看著前面的陸吾。
如果是西王母娘娘的話,娘娘不會如此地嚴苛,只要確認沒有包藏禍心,沒有邪念的話,是可以隨意離去的。
雖然說曾經的娘娘執掌天之災劫五厲,性格凌厲剛正。
但是后來也轉而柔和。
雍容大氣,有一方神系傳說之主的氣度。
至于說是開明的話,那就更好說了。
雖然之后可能會迎來他的各種麻煩和糾纏,但是一開始卻是會輕易把人放走的。
按照開明自身的說法,他喜歡挑戰和刺激。
一開始就把對面的路堵死了,豈不是太過于無聊?
唯獨陸吾。
也只有陸吾。
會毫不留情面地把事情打破砂鍋問到底,絕不會留有絲毫的問題和遲疑之處,這當然不能說是問題,甚至于可以說正是代表著昆侖三神之一陸吾的剛正肅然的特性,若是不是這樣的性格的話,那么他也就不再是陸吾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反倒是給玨帶來了大麻煩。
認真的人不是壞事。
但是前提是這涸人認真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
“你雖然具備有濁世的功體,濁世的氣息,但是卻認得本座。”
“看來確實是故人。”
“而雖是故人,卻又如此地遮遮掩掩,看來,也是有些苦衷。”
“不過可惜。”
“你的苦衷,卻和本座無關。”
白衣白發,衣冠勝雪的少年五指虛張,絲絲縷縷的流光匯聚糾纏于指掌之間,化作了一柄散發森冷寒意的長劍,劍鋒三尺,明如秋霜,整柄長劍劍身都帶著那種通透的質地,內里仿佛有著無數的燦爛流光,縱橫交錯,如夢一般。
玨怔了下,下意識回憶過去,回憶那身材高大健壯,漠然冰冷。
以雙拳對敵的高大神靈。
看了看此刻白發少年手中的劍。
道:“······陸吾神,你什么時候,開始用劍器了?”
白發少年神色微微有一剎那微不可查的凝滯,而后語氣平淡道:
“令有一番機緣。”
“此事和你無關。”
玨點了點頭,終究還是忍不住好奇道:“突然間運用劍術,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人嗎?”
白發少年皺了皺眉,卻還是回答:
“······勉強,算是吧。”
“終歸也是和你沒有關系。”
陸吾掌中之劍朝著玨落下,因為顧及到或許是認識自己之人,故而出手已經收斂了幾份力量,但是即便如此,一劍落下之處,卻被那少女飄然躲開,不只是陸吾,就連玨本身都驚愕,看到那柄劍鋒芒森寒,卻又隱隱然攜帶有群山巍峨之念。
······昆侖化劍之術?
是類似于人間界昆侖山那樣的支脈?
可是,這,這不是淵的手法嗎?
復又數招,玨勉勉強強地避開了這劍鋒,心底的狐疑越發嚴重,已經認出來這一路劍術的風格,雖然說劍招劍意,完全不同,但是論及其劍理,卻和衛淵數千年磨礪而出的劍道風格,極為相似,簡直可以說是一脈嫡傳。
······那個特殊的人,是阿淵?
玨心中驀然升起這樣的念頭。
而后看著前方,左手背負身后,單手持劍,衣冠如雪的白發少年。
忽而覺得。
要是此刻被陸吾神看出真身的話,那么會發生什么?
畢竟陸吾可是當年之事的親歷者,完全知道衛淵和玨兩者之間的因果起源,也知道即便是這個時代,衛淵和玨之間也有著極為濃郁的因果糾纏,其中的復雜,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的了。
這要是被認出了真身。
再想想那個特殊的人?
直接社死?!
那么今天在這里,陸吾和她之間肯定要失憶一個了。
玨的小臉一呆,剛剛還覺得無所謂,這個時候卻突然開始努力嘗試地離開此地,但是陸吾掌中之劍旋轉一周,橫攔在前,而后屈指輕描淡寫敲擊了劍脊,并指如劍,順著劍脊輕輕拂過。
這個動作讓玨的小臉煞白。
熟悉地仿佛下一刻,眼前的陸吾就會說出那句‘當世臥虎,泉州衛淵······'
要社死了,要社死了······
而這個時候,仍舊神色清冷,動作從容平和的陸吾不知道前面之人所想。
只是平淡道:“想要走的話,已經遲了。”
玨結結巴巴道:“那個,陸吾神。”
“我覺得您還是不要再強逼下去,對我們都好。”
白發少年平淡道:“哦?”
“本座可以認為,這是挑釁嗎?”
左手五指微微抬起,嗓音淡漠:“但是本座選擇拒絕。”
五指握合。
周圍劍氣縱橫,仿佛直接重現了那山海當中的十萬里昆侖山系,連綿縱橫,直接環繞于此,化作了一個極為喧囂的陣法,陸吾掌中之劍抬起,平淡道:“此地,不可存在隱瞞,不可存在遮掩之身份!”
玨的神色一凝。
青竹桿垂落下來垂落的魚線落入不知道是該稱呼為地面還是說水面的區域。
讓無數的法則震蕩泛起漣漪。
銀色的光明朝著四方震蕩,衛淵的意識就仿佛沉入了這無邊的法則之海當中,沉寂而安然,當諸多法則泛起漣漪,開始晃動,就感悟其中的變化和奧妙,若是當這無數的法則安靜下來,則是感受其寧靜,感受所有的法則匯聚在一起的虛無之境。
蒼蒼茫茫,混混沌沌。
不知歲月之流失,不知此身之所在。
無憂無怖,無悲無喜。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衛淵耳畔忽而傳來了輕聲溫和的呼喚,傳來了輕輕的哼唱聲音,不知道為何,心神晃動,此地出現了一層一層的銀色漣漪,而后漣漪到了極限,整個世界都在剎那之間,直接崩碎,消失。
無數的碎片墜下,化作了黑暗。
衛淵猛地沉下去。
但是因為那溫和的聲音,而沒有絲毫的恐懼驚動。
這明明是神魂層次的巨大變化,本該讓神魂震動,哪怕是衛淵,在重創之際也不可能毫發無損。
卻自有一股溫和的感覺源源不斷地傳來,讓他心神自然安定下來。
只是如同陷入了一場平靜美好的夢境。
不知許久,衛淵緩緩睜開了雙眼,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了自己在一處陌生的屋子里,這個屋子整體的裝潢古色古香,并不顯得奢侈,但是卻又有一種別然的自然,自己躺在床鋪上,身上的傷勢,竟然已經開始有些恢復過來。
衛淵抬起手道:“這是······”
而后微微怔住,視線偏移,看到床鋪一側,趴著睡著的白衣少女。
眉頭微微皺著,枕著一側手臂,另一只手則是輕輕握著衛淵的手,方才他在那種神魂墜落之時,感覺到的安心感,就是來自于少女,而此刻,初步復蘇的媧皇竟然疲憊到了沉沉睡去,陽光落在少女的面頰,隱隱虛弱蒼白之色。
衛淵神色溫和下來。
本來想要把自己的手取出來的,但是那少女媧皇即便是沉睡當中也握得很緊。
衛淵嘗試兩次之后,就也不再掙扎。
只是任由少女媧皇握著自己,而后察覺到了氣機的變化,微微抬眸,看到前方,神色平靜,一身黑衣華服的天帝平淡走入,道:“看來,你已經醒了,媧皇創世之力,果然對于人族的效果極好。”
衛淵道:“帝俊······”
天帝頷首,平淡道:“她為了讓你蘇醒足足數日不眠不休的療傷。”
“耗費的心力太大,再加上她也才剛剛蘇醒沒有多久。”
“本身的根基底蘊遠遠沒有回復過來。”
“所以才睡去了。”
“你之后,要好生道謝。”
衛淵頷首道:“那是自然,這里是?”
天帝淡淡道:“本座的道場。”
衛淵神色怔住。
天帝山?!
等一下,這里既然在天帝山的話,那么甚至于都不能說是在大荒和山海之間了。
你把我帶在這里做什么?
帝俊雙眸幽黑,左手背負身后,嗓音平淡道:
“三尺青鋒蕩乾坤。”
“天地無雙。”
帝俊看向那邊的道人,淡淡道:
“看來,元始天尊,你我的第三戰之約。”
“是時候履行了。”
PS:今日第二更······三千四百字。
順便給朋友推薦一本書《宗主大人想讓我表白》,算是仙俠背景的戀愛輕喜劇,喜歡類似故事的,可以試試看。
今天這都兩點了,作息又崩了,控制作息,睡覺睡覺,不然要死要死要死.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
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下載愛閱小說看最新完整內容
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下載愛閱小說看最新完整內容
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