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在交鋒的核心了。”
石夷右手緩緩落下,抬眸看向遙遠之處,看到了天地之間,無數的法則正在匯聚,化作了絲絲縷縷的濁世氣息風暴,赤紅色的恢弘風暴,若是在人間界的話,足以直接將整個神州的中原全部籠罩其中。
上通天穹。
下鎮濁世。
而大地上正在不斷出現一道道撕裂般的痕跡。
“你們,站在我的身后。”
石夷緩步踏前,時光歲月之力彌散開來,將阿玄,獻,欽原,鳳祀羽。
以及白發少女媧皇庇護此地。
阿玄忽而左右去看,發現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急急道:“石夷大叔,那,那位依石將軍呢?他怎么不在這里?”石夷背對著他,右手背負身后,灰黑色的袖袍微微翻卷,嗓音平淡道:“他?”
“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濁世身影看到,天穹之上的黃天壓下,云氣翻卷,無數的雷霆奔走咆哮,四下散去,看到那道人袖袍翻卷,上應黃天,契以雷聲,隱隱在那青衫之上,已經有藍紫色的流光奔走盤旋,化作紋路,就連發簪之中都流轉雷霆。
這是要以我心為天心。
雷聲所及。
四海八荒。
皆受庇佑!
“你!”
濁世的強者瞬間判斷出了眼前這個看上去溫和的元始天尊,竟然是存了要以自己一己之力,強行控制雷霆奔走,鎮壓整個壯闊封印之中所有濁世存在的念頭,看到那白發微微揚起,因果奔走,雷霆不息。
濁世強者忽而長呼一口氣,喉中低呵出聲。
“起!”
濁世大化·非生即我!
神通變化不定,是濁世最為精準的神通,裹挾萬物,污濁一且的意境化作一根根鎖鏈,直接困住了衛淵的手臂,身軀,首級,其中裹挾著的,瘋狂和暴虐的氣息和意志直接令衛淵思緒凝固,讓他的心神仿佛墜入世界之基一般。
安寧,平和,無它,無想。
于是那浩瀚恢弘到了直接籠罩住整個南海以及一半東海和西海的雷霆無上神通被打斷。
起伏奔走的雷光重新隱沒。
衛淵眸子微斂,雙手握劍,但是劍氣鋒铓之下,那濁世仍舊具備有無形無質之特性。
飄渺散去,出現在前方,但是盡管能夠在形體上避開。
但是整體上卻無法全身而退,仍舊是出現了一定的傷勢,以及本源的潰散,有絲絲縷縷的力量化作了霧氣,此刻卻仍舊還有著昂然的戰意,緩聲道:“元始天尊,你休想要做到這一點……”
“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手。”
“但是在這南海封印之下,也足以制衡。”
“即便是伱,也未必可以在和我交手的時候,分心他顧,完成直接覆蓋整個神代外海的雷霆神通,小心,可不要分神了,否則小心,你那雷霆劈在普通人的身上,也是一樣的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哈哈,元始天尊,你說祝融想要獨自解決一切的麻煩是傲慢。”
“可是你又何嘗不是如此?”
衛淵抬眸,見到一尊尊妖魔魔神自濁世化生而出。
卻舍棄了此地,以此為中心,死死朝著外面瘋狂地奔走。
而那位除去沒有功體之外,幾可比擬十大巔峰,道果境界的濁世強者。
同樣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付出性命來阻攔衛淵。
從上空看去,已經有無數的濁世氣息,繞開了祝融方向,繞開了衛淵和那濁世強者的方向,而后從另外的兩個方向瘋狂奔走而去,帶著煞氣帶著殺機,帶著瘋狂和決然,似乎祝融和衛淵的聯手已經失敗,似乎哪怕是祝融有了衛淵這個幫助,這樣和濁世的翻臉。
終究還是會帶來巨大的危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因為這里畢竟是清世的南海。
因為畢竟,一個是守,一個是攻。
一個是不惜付出一切的代價,視性命為螻蟻,一個是不肯不甘放棄任何一處。
祝融之國內部,白澤本來已經猛地起身,周身的金紅色火焰鎖鏈猛地鳴嘯,似乎正在匯聚某種力量,白澤五指握合,正要強行脫困,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微微一怔,而后‘看到了’轉機,神色怔住,雙眸越瞪越大。
最后放聲大笑。
濁世分流,打算沖殺到其余方向,破壞掉南海區域其他位置的地脈和整體法則,借以最大化將祝融的目標破壞,一名身高兩米有余,雙手持握戰斧,心中滿是殺戮之念的濁氣化生之物已經踏上了高處,雙目猩紅。
忽有破空之聲傳來。
凌厲無比。
就像是,完全沒有時間這個層次的概念一樣。
剎那之間,弩矢已經洞穿了濁氣戰將的眉心。
他重重倒下。
前方看到了黑色的氣質恣意張狂地翻卷滾動著,一批身穿玄甲的男子沉默無言地肅立著,大秦的黑龍旗幟在上空飄揚,身上的甲胄之上,涌動著大秦的軍師,歲月之主的權能覆蓋,依石緩緩拔劍,眉宇之間,鋒芒畢露。
一字一頓,緩聲開口:
“大秦始皇帝陛下麾下,黑冰臺軍團第一批先鋒軍銳士。”
“遵人皇陛下令。”
“凡有妖魔,犯我人族,盡誅殺之!”
上千把秦劍抬起,斜持于地,歲月的權能猛地擴散,化作了軍魂領域,直接封鎖前方。
與此同時。
另一個方向上殺出去的濁世強者同樣還沒有來得及冒頭,就已經被一道森然恐怖的斧光芒劈頭亮起,而后齊齊揮舞起來,排頭砍去,只是剎那之間,那些兇狠的濁世身影就已經被直接砍蔥一般地斬去。
一只踏著戰靴的大腳直接把一個腦袋踩爆。
“你居然有腦袋?!”
“還比我高?”
“你不尊重我!”
一踩一碾,然后猛地踏前一腳,將那殘軀身影踹了下來,而后巨大的戰斧抬起,直接扛在了肩膀之上,沒有首級的高大戰將站立于此,頭頂是翻卷滾動的壯闊云氣,以此為首級,肩膀之上,黃色的布條烈烈舞動,如同長空之火。
旁邊的中年男子手中多出了另外一柄長槍。
背后是在這南海諸族各國的精銳聯軍。
縱然我等身死,但是黃天之火,不甘于被壓迫的反抗之心,仍舊還會在這一片大地上燃燒著,等待著繼承他們的人,和衛淵彼此短暫制衡住的濁世強者瞳孔收縮,看到了元始天尊微笑著回答:“誰說,我是孤家寡人?”
我們不斷相逢。
我們不斷別離。
這正是漫長歲月的烈烈長風,是一個個人的饋贈。
于是衛淵抬起左手,笑容燦爛,神態睥睨而從容,傲慢而沉靜,一字一頓:
“大秦黑冰臺,少上造!”
“黃巾軍,三十六渠帥之一,司隸!”
“令——”
“兩軍,沖鋒!”
黑甲秦軍神不變,嗓音低沉漠然:“諾!”
捆縛黃巾的人們本來不解,卻看到那位劉牛卻下意識挺起身軀,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然后高呼:
“黃巾軍!”
“黑冰臺!”
雙方統帥齊齊高呼,來自于歲月的權能,來自于戰神的加護猛地爆發。
匯聚為肅殺冰冷的高呼:“沖鋒!”
黃巾之火的烈焰,大秦黑冰臺的玄甲,其傳承來自于神州那歷史之中也是最為赫赫名望的兩個時代,代表著的是最不甘的反抗,最大眾的人們站起來,推翻壓倒在頭頂的山,代表著的是最為高遠的志向,秦劍無鞘,天下一國!
于是兩股鋼鐵洪流自兩側猛烈地沖擊而下。
若是要他們封鎖住濁世無數的敵人,那幾乎不可能,但是同時沖鋒。
卻足以一氣呵成。
撕裂這匯聚于長空的黑暗。
創造出一剎那的機會!
不屈之志!
高遠之心!
于是肅殺蠻荒的戰場之上,有著兩道聲音幾乎是怒吼著咆哮而起,像是穿越了無數的歲月,像是跨越了曾經的時光,像是從我們的手中,遞給了下一代的火焰,像是我們從上一代哪里,拿來的流光,混合在戰甲的鳴嘯當中,仿佛低吟的長歌。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戰!!!”
“殺!!!”
撕裂般的流光當中,戰神刑天的首級歸為,伴隨著放肆狂笑里,過去的戰神重現于世,而就在這個剎那,分心的濁世強者直接被洞穿了真靈眉心,上一次衛淵沒有預料到對方的特殊性,這一次的劍并沒有刺錯。
虛空震蕩。
直接刺穿真靈,剿滅魂魄,形神俱滅。
在兩重的怒吼之中,天空中忽而傳來了越發清越無邊的鳥鳴之聲,而后溫暖的晨曦流轉落下,刺破黑暗和濁世氣息,忽而一聲洞穿天地和黑暗的流光,金色燦爛的光芒直接從此地爆發,掃過整個天和地。
衛淵袖袍一卷,玄黑濁世旗猛地展開。
劉牛抬起頭,看到不遠處的道人雙手持劍,白發垂落,背后黃色云氣壓低,而后。
一輪有著三足,每一根羽翼都仿佛黃金般的神鳥緩緩落下。
懸于道人背后。
雷聲震震,大日明光。
實乃元始天尊。
衛淵雙目微闔,握劍凝神,要和大日金烏聯手,一起橫掃整個南海封印的濁世氣息。
伴隨著最為肅正的雷霆和純粹的晨曦流光。
一個個濁世氣息所化的妖魔逐漸散去,慘叫著死去,劉牛手中的長槍裹挾雷霆,費盡心思殺死了一名戰將級別的濁世妖魔,卻看到那極為棘手的對手慘叫著散去,看著祂化作了黑色霧氣,最后連這些黑色霧氣也都消散不存了。
而后他看著那邊的元始天尊。
眼底卻是茫然,是不解。
他是誰……
他,我好像,并不認識他啊。
劉牛腦海中不斷有幻象出現,但是,但是那不是他。
那是個瘦小而虛弱的孩子,笑起來溫和,臉色蒼白,和著背后大日流轉,上空雷霆奔走的強大無比的身影,完全不同,劉牛遺憾地嘆了口氣,在這個時候,只有他是失落的,而后眸子一掃,神色驟凝——
看到先前散去的濁氣竟然匯聚!
而那道人正在心神合一,要扭轉整個南海這個壯闊區域內的所有濁氣。
為了防止誤傷,防止雷霆的暴虐傷害到普通人,所以編織因果。
因為這個封印所涉及到的范圍實在是太大了,而雷霆的力量又過于暴虐,哪怕是衛淵都必須要全神貫注,不可分心他顧。
而后——
那濁世氣息忽而幻化聚集。
極端粘稠,黑暗,又隱蔽難以看到。
就靠近那道人。
劉牛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讓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扔下了手中的長槍,下意識地狂奔過去,瘋狂一般的沖去。
衛淵在下一刻感知到了動靜。
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前方殺機縱橫,。
先前為了保護自身而放出的玄黑濁世旗竟然自然翻卷,落入了那沒有功體,其余卻都抵達十大巔峰道果境的身體手中,對方的真靈明明已經崩碎,但是現在卻化作了另外一人的分身,神色溫和,容貌絕世,眉心一點紅色痕跡。
濁世,大尊。
衛淵瞳孔收縮。瞬間明白了濁世在這里的后手究竟是什么!
明白了濁世為什么在這里布下了巨大的封印,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價地拖住自己,為什么,會創造出除去沒有了道果,沒有功體之外,各方面都和十大巔峰層次相同的濁世身影,就是為了讓濁世大尊降臨!
最強者。
這才是濁世會有的戰斗風格。
那么哪怕是祝融再如何的謀算夠深,而已毫無意義!
衛淵的玄黑濁世旗被奪,氣機凝滯反噬,動作不得不遲了一下,看到大尊帶著微笑伸出手,不緊不慢地朝著衛淵心口伸出來,道:“你會怎么做呢?救是不救?護是不護?”xs222.cc
臉上帶著微笑,似乎再期待什么。
怎么做?
是施展雷法轟擊凈化整個封印的濁氣,還是說立刻避開?
救是不救?
護是不護?
衛淵毫不猶豫,黃天之上,雷霆猛地暴虐,而后循著因果四下奔走,剎那之間轟擊,砸落,凈化了整個南海領域的濁氣,而后強行撐住,打算以自身來抵抗濁世大尊的一擊。
刺穿血肉的聲音傳來。
衛淵卻沒有感覺到痛苦。
瘋狂的腳步聲音,衛淵抗衡濁世大尊的神魂都未曾察覺,一道熟悉的身影展開雙臂,怒目圓睜,再度攔在衛淵身前,袖袍破舊,額頭綁著黃巾。
你會怎么做呢?
救是不救?護是不護?
衛淵呢喃:“……牛,叔?”
劉牛口鼻噴血,怒道:
“走!!!”
PS:今日第二更………四千兩百字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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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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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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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