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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潑的水?”章惇帶的一個衙役仰頭,兇神惡煞地問。
從二樓探出一個胖婦人的腦袋來,回答:“我潑的,怎么?”
衙役:“你怎么能亂潑水呢?”
婦人:“我向來都是這樣潑水的呀!
我往河里潑的!又沒潑你身上,你嚷嚷什么?
你以為你披著一身官皮,我怕你呀?
不去抓小偷,不去管搶劫,不去抓那些男盜女娼的狗東西!你管我往河里倒洗腳水?”
衙役:“……”
“官爺!”旁邊兒有個下棋的說:“咱們家家戶戶都是這樣倒水的!門前就是河,誰還特地把水端到樓下來倒啊?”
薛天師深呼吸,半天說了句:“休矣!”
他們走了以后,樓下下棋的和樓上潑水的婦人對視了一眼,都笑了一下。
章惇他們回到了衙門,跟皇帝說了這只蝴蝶的遭遇,皇帝就問薛天師:“還有別的蝴蝶嗎?重新換一只來?”
薛天師搖頭:“換一只沒用!每一只昆吾蝶都有屬于自己的巢穴。”
皇帝:“那……你們還有別的什么方法可以證明你們所言嗎?”
楚王:“父皇!巴甲的證言還不夠嗎?如果不夠的話,把李蘅的貼身侍婢抓來審問!她們肯定知道真相!”
皇帝同意了。
結果,她們竟然說,巴甲一直覬覦她們公主,之所以會如此誣告,是因為見到公主和恒王殿下好了,心生嫉妒,玉石俱焚。
楚王無法證明這個世界上還存在一個懷孕的李蘅。
也無法證明金月奴扮演過李蘅。
而周式周大人,還有宜陽縣令都幫金月奴作證,證明李蘅墜崖的時候,她在宜陽被人追殺。
再加上奶娘丫鬟的證詞,皇帝斥責了楚王,說他不該輕信巴甲。
李橘也是挺會演,一臉喪女之痛的表情問皇帝,他女兒就白死了不成?
楚王急忙跟夜蠡撇清關系,說他不知道葡萄山莊發生了什么事。
他僅僅是讓夜蠡去把金月奴和李蘅帶回來,他不知道同時到底起了什么沖突,不知道夜蠡為何會殺人……
溫黃不知道皇帝信不信,反正他并沒有處置楚王,只要求他跟李橘賠禮道歉。
但是他也安撫了李橘。
首先是處死了巴甲,并治了夜蠡及當時跟著夜蠡一起去的那些人家里人的罪。
流放的流放,充軍的充軍。
其次,皇帝對李橘說,無論如何,小五一定會娶他的女兒!親生的沒有了,就過繼一個!
李橘謝了恩,一臉悲痛地走了。
府衙外,趙咸余蹦蹦跳跳,摟著李禛的脖子,竊喜地說:“剛才你讓他放開繩子,可笑死我了!
你說那薛天師現在是不是氣得肚子都要炸了?哈哈哈哈哈……”
李禛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不忍,說:“有個事情,你想到了嗎?”
趙咸余:“啥事啊?”
李禛:“你……不能娶月奴姑娘為妻了。”
趙咸余蹦跳的腳步一頓:“什么?”
“李蘅‘死’了。”李禛說,“不可能給李橘再過繼一個女兒,又跟金月奴長得一模一樣吧?以后,金月奴只能是金月奴。”
趙咸余眼里的光一點點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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