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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于鹿yulu
更新時間:21060417:11
被爸媽“扔”下的韓陶陶半分不委屈難過,甚至還挺開心,拎著自己的小行李箱笑瞇瞇地住進了秦家,一進來便四處探索,滿屋子都飄滿他的咯咯笑聲。
顧聞語向來喜歡小孩子,見著韓陶陶這么位討人喜歡的淘氣包,聽他脆生生地叫自己“外婆”,更是滿心歡喜,不由分說地給他塞了個厚厚的紅包。
既然是圣誕節,那小輩們自然也是會有禮物的,秦佑準備的禮物昨晚已經送了,是一張黑卡,卡上的圖案由他親自設計并繪制,是Q版的蘇君欣抱著小右,可愛又萌,和黑卡這響當當且霸氣側漏的名號十分不相符,蘇君欣卻十分喜歡。
剛吃完早餐,蘇君欣便被秦佑帶去客廳那棵圣誕樹。樹上掛了各種大大小小的裝飾物,樹下則擺放著兩個大大的禮物盒,包裝紙一紅一藍,顯然是為兩人準備的。
拿了剪刀來將禮物盒拆開,蘇君欣的禮物是一套手工制作的刺繡旗袍,面料是上等綢緞,縹緲如霧的煙黛色,觸手柔軟滑膩。領口挺括有形,上鑲一圈淡紫卷邊,盤扣做成秀氣典雅的魚尾狀,沿著斜襟排列三個,袍身用數種絲線繡著短旗鳶尾,柔韌的葉片,舒展的花瓣,像一首穿過稀薄雨霧的小調,婉轉而清越。
旗袍旁放著個同面料的香囊,沒有繡鳶尾,而是在左下角處用淺紫色的絲線繡了個“蘇”字,字體是簪花小楷。
蘇君欣的眸中閃過驚艷,指腹輕輕撫過旗袍上的刺繡花樣,滿心贊嘆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只稍怔愣地看著它。
顧聞語見她這反應,便知道自己這禮物送對了,和秦宗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慈母笑意。
秦佑在一旁補充:“媽在三個月就開始準備這身旗袍,每一針每一線都是她最信任的刺繡師父繡下。”
蘇君欣終于回神,聞言了然頷首,連聲道十分喜歡,卻轉念一想,忽然反應過來,“三個月前?三個月前我們才認識沒多久吧?”
九月底,那時候她和秦佑剛剛成為朋友,關系甚至都稱不上親近,他居然就讓他媽給自己準備這禮物了?
蘇君欣一臉“我懷疑你有陰謀”的表情打量秦佑。
秦佑一愣,自知嘴快說漏了話,對上蘇君欣調笑的眼神,摸摸鼻尖,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顧聞語見狀,笑得花枝亂顫,十分不留情面地揭自家兒子的底:“他啊,早在第一眼見你時就惦記上你了,那時候那字還沒一撇呢,就說你是我未來兒媳婦!”
蘇君欣揚了揚眉梢,瞥向秦佑,“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來,給你看聊天記錄!”顧聞語極少見秦佑露出這般窘迫得說不出話的樣子,從小到大,這孩子都像投胎前沒喝孟婆湯似的,有時候遇上事比他爸還要沉穩鎮定,卻因為遇到蘇君欣,每每破防露出少年郎羞窘姿態,身為母親的她自然驚奇又納罕,便故意要逗弄他,將自己的微信打開,往上翻到一段聊天記錄,展示給蘇君欣看。
蘇君欣好奇湊過去,便見對話框上顯示的日期是今年八月二十九日,秦佑先發來了一張她坐在河畔邊的側影照,不太清晰,看角度和環境應該是躲在車上偷偷拍的。
秦佑:[圖片]
午枕覺來聞語鳥:這姑娘真好看,是誰?
秦佑:你未來兒媳
午枕覺來聞語鳥:什么?!
秦佑:我對她一見鐘情了
秦佑:媽你趕快準備好禮物吧,今年我會帶她回家。
顧聞語拿指尖輕輕點了點秦佑那最后一句話,“嘖嘖”幾聲,“你看,他那個時候就已經對你起了賊心!”
蘇君欣聽見這話,忍不住“噗呲”笑出聲,揶揄地看向秦佑,“你還挺自信,我都不認識你,你就敢保證把我帶回家了?”
一旁淡定坐在沙發中的秦宗放下報紙,墨鏡后的黑眸里透著與秦佑相似的肅然神情,默默對秦佑比了個大拇指。
兒子真不錯,有咱秦家兒郎風范!
見親媽和親媳婦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秦佑的耳尖像是被火燙著了一般泛起緋紅,握拳抵唇,十分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找了個十分顯而易見的借口溜出了客廳,惹得婆媳兩人又是一陣善意嘲笑。
之后顧聞語帶蘇君欣上樓試穿了那身旗袍,尺碼剛剛好,也不知秦佑那時候是怎么得知的她的身高三圍,每一處竟都貼合著身段,勾勒出曼妙的雙肩、窈窕的腰線,起伏收攏,恰好得如量身打造,典雅而大氣。
顧聞語身為女人,見蘇君欣換了旗袍從浴室出來,一時間也看得怔愣,連聲道好,旋即又幫她盤了發,從自己的首飾盒里挑了支白玉發簪,斜斜插入發間。
少女正值碧玉年華,身形修長單薄,微微昂首挺胸,姿態大方,蓬松如云的青絲中一點溫潤玉色的海棠花于走動間輕晃,映著那雙鋒芒內斂的幽深黑眸,煙黛色旗袍側邊分叉,露出半截如玉般的纖細小腿,腳上那雙似白似黛的高跟鞋后點綴幾點碎鉆,腳背弧度流暢優美,處處都美得驚心動魄。
顧聞語喜歡旗袍,不僅衣柜里大半是各種定制旗袍,出席重大場合也基本都穿旗袍現身。她在商界的名聲響當當,旁人巴結都還來不及,更沒人敢對她的著裝置喙多嘴。
蘇君欣一來,便大大滿足了她從前想要養個女兒在身邊的心愿,圣誕節過后愣是留她多住了幾日,直到過了元旦才依依不舍地送她回國。
蘇君欣來美國時只帶了個行李箱,返程時卻大包小包拿了一堆,都是顧聞語給她塞的特產和禮物。
另外還有個嘰嘰喳喳像小麻雀的韓陶陶。
韓陶陶假期沒結束,爸媽還在外頭浪也沒來接他,蘇君欣便順路將他也帶回了國。
落地已經是深夜,陳叔早早等在出機口,見著幾人便立刻趕上前接過行李。
一抬眸,對上蘇君欣屢屢投來的視線,陳叔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扯出個微笑,旋即繼續幫著秦佑將那些大包小包塞進后備箱。
蘇君欣一愣,想到美國那個和藹可親的陳叔,對比面前這個沉默寡言冷面冷性的陳叔,被他剛才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給驚了一下,搓搓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暗道一句“明明是雙胞胎,性格怎么會差這么大”,便上了車。
她在美國的這幾天,小右因為不喜歡坐飛機,去了那邊也只能每天隱身,過得不自在,所以便留在家中沒跟她走。
蘇君欣回來時沒提前和小右打招呼,路上買了份小蛋糕準備給它個驚喜,結果一打開門,自己先迎來了個驚嚇——
離開前打掃得干干凈凈的屋子,此刻卻凌亂得像是被搶劫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酒味,家具掛畫東倒西歪,電視機開著,原本應該在衣柜里乖乖躺著的衣服被扔的滿地都是,茶幾上放著幾個空了的餐盒,桌面上還洇著一攤顏色不明的液體。
蘇君欣第一個反應是家里遭賊了,可又很快反應過來,他家被秦佑的人嚴加把守,那天內鬼闖進她家放攝像頭都被發現,更不用說眼前這情形......
正想著,忽然聽主臥方向傳來玻璃落地的破碎聲,蘇君欣和秦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朝那邊走去。
推開半掩的房門,眼前的情形再度讓蘇君欣眼前一黑,額上青筋直跳。
小右腦袋上頂著件粉色胸衣,龍臉喝得通紅,一只爪子里捏著酒杯,一只爪子中抱著個小熊玩偶,站在床上跟隨耳機里的音樂蹦迪,酒杯里的液體晃晃蕩蕩,不斷濺出來落在雪白的床單上。
嘴里還在嘶聲跟著喊麥:“喲!喲!喲!來朋友們讓我們抓住今天晚上,crazy的音樂,哦ruai,哎威萬——”
音樂聲戛然而止。
小右醉眼朦朧地望過來,還有些沒認出來蘇君欣的身影,嘴里含含糊糊道:“哎你誰啊,誰讓你關了我的音樂的?”
蘇君欣黑著臉,深深吸了一口氣。
“小!右!”
凌亂的客廳內,勉強清出了一塊干凈的落腳地。
蘇君欣坐在剛剛擦干凈的沙發里,手里拿著根雞毛撣子,面前的地板上跪著被那一聲吼嚇得徹底醒了酒的小右。
小右可憐兮兮地吸了下鼻子,抬眼偷覷蘇君欣的臉色。
“啪!”雞毛撣子用力敲在茶幾上,小右渾身一抖,趕緊又低下了頭。
“嚶嚶嚶,主人,我錯了。”
蘇君欣冷哼一聲,環視一圈四周,更覺糟心,把雞毛撣子敲得啪啪作響,“我走之前是怎么囑咐你的,好好看家,不要鬧出大動靜。你倒好,喝酒蹦迪,還想把家給拆了!”說著狠狠拍了下身下被龍爪撓出個大洞的真皮沙發。
小右的手藏在身后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肉,眼睛里登時便包了一汪淚,“主人我錯了,我不該嘴饞偷喝那瓶酒,我下次不敢了嗚嗚嗚嗚......”
蘇君欣嫌棄地盯了它一會兒,見它實在是哭得可憐,冷哼一聲,倒還是緩了神色,“念在你是初犯,這次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抬手用雞毛撣子指了圈客廳,斬釘截鐵道:“你自己弄出來的自己清理干凈,還有未來半年的家庭衛生,都由你負責。”
小右傻眼了,還要說什么,被蘇君欣眼睛一瞪,頓時又蔫巴了,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去拿掃把。
轉眼一瞧,卻見秦佑坐在一旁,邊嗑著瓜子邊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那眼神里分明寫著“看好戲”三字。
小右心思一轉,忽然想起來,那瓶“罪魁禍首”酒似乎就是秦佑之前帶過來的,說是等以后安全區建成后開來慶祝的......
它憤恨地咬咬牙,見秦佑還在嗑瓜子,眼珠子骨碌一轉,翹起嘴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你嗑的瓜子,是掉進馬桶后被我撈起來的。”
秦佑動作僵住,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上這捧瓜子。
似乎...真的有點濕濕的......
小右轉身,偷笑著溜走。
蘇君欣瞧得分明,知道小右是在故意誆騙秦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倆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