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
秦佑一怔，旋即忍不住“噗呲”笑出聲。
“你當這是武俠小說呢？”
蘇君欣“嘖”了聲，道：“我不是在開玩笑，很嚴肅的！我是真的覺得他不太正常！”
秦佑停住笑聲，配合地嚴肅下來，“好吧，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會覺得他是‘走火入魔’了？”
蘇君欣拿了個抱枕墊在腰后，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茶杯喝了口，將今天在李維澤家里發生的兩件讓她起疑心的事情詳細講給了他聽。
“我之前有聽說過一種說法，異能與異能者之間是相輔相成的關系，有些異能者天賦極高，成長和進階的速度都比同類快上不少，可一旦他們急于求成，或者采用了什么歪門邪道來得到飛速提升，異能超出自身所能夠掌控的范圍，便會失控，甚至反向操控異能者......”
聽她說完，秦佑也陷入沉默。
他若有所思地蹙起眉頭，對進門來匯報工作的助理揮揮手，走進內間，“你的意思是，異能脫離掌控，不再是助力，而成了主人？”
“對，更準確來說，是從精神方面影響異能者，等這樣的影響達到一定程度，異能者漸漸被洗腦，失去自我意識，失控的異能便會完全突破束縛，鳩占鵲巢......”她說著忽然一頓，聲音驀地沉了下來，“然后吞噬異能者的意識，將他取而代之。”
秦佑按下床頭座機上的某個鍵，隨著一道清脆的“咔嚓”聲響起，墻面上彈出一扇小小的暗門，露出了藏在里頭的保險柜。
保險柜里存放著數摞牛皮紙袋，紙袋上的標簽已經泛黃，顯然是有不少年頭了。
他邊聽著電話，邊快速在這些標簽上掃過，視線很快鎖定其中一份文件。
蘇君欣還在兀自分析著：“李維澤和我一樣是超異能者，我之前見他進步這么快，以為是他天賦強，可最近一段時間，他進階的速度都快要趕超我，甚至今天已經能夠運用自己的異能和我的異能融合。我問他怎么做到的，他說是因為當初我用自己的異能幫助他覺醒，所以我們之間有聯系，我當時覺得有些道理，現在轉念一想，就算是真的有聯系，可我和他不是一個等級，他不可能突破等級限制和我融合......秦佑，你說，他不會是真的瞞著我，接觸了什么不好的東西吧？”
秦佑收回視線，將那份標著“機密”的文件重新放回牛皮紙袋中。
眸底一片幽深，情緒晦暗難明，他沉默幾秒，似乎是在遲疑該用什么樣的說辭，直到蘇君欣第二次詢問時才開口，卻并未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提出了反問：“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打算怎么辦？”
蘇君欣咬了咬下唇，手指糾結地擰在一起。
“現在的一切都還只是我的猜測，如果想要得到更多的線索，我必須多和他接觸，必要時加以試探，說不定能逼他露出破綻。”
“你想怎么試探他？”
“當然是武力，我會向他提出切磋的邀請，畢竟人一旦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中，便無法分出心神去偽裝，這時最容易暴露內心最真實的一面。”
“他現在的狀態是未知數，你不怕他真的傷到你？”說到這里，秦佑抬了抬眉，忽然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輕笑一聲，“我忘了，他可是一直很喜歡你，就算真的失控，潛意識也不會傷到你。”
原本嚴肅的話題因為這突然的打趣而陡然變了味，蘇君欣無奈扶額，“秦佑，你還真是醋缸成精了，這時候也要吃飛醋？”
她換了個姿勢，又道：“不過你真的不介意我和他多接觸么？如果你覺得不舒服的話，我也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作為你的男朋友，我當然介意。”秦佑輕哼一聲，“可你是我們團隊的頭兒，是統領大局的人，現在手下的重要成員出了事，如果我還阻攔你去調查真相，豈不是太沒眼力見了？”
沒料到他突然變得這么好說話，蘇君欣心里一暖，“謝謝你理解我，秦佑。”
“不過先說好了，可以和他接觸，但他要是有任何一點逾矩的行為，你必須立刻中止試探，還要告訴我，讓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蘇君欣拿他這樣孩子氣般的發言總是沒有法子，只得一迭聲應了下來，“好好好，我一定時刻注意分寸，每天和他做了什么、在他身上發現了什么，都一一和你匯報，小右可以給我作證，讓它來當我的監督員，這樣總可以了吧？”
正在玩球卻突然被cue的小右抬起腦袋，朝她眨巴眨巴眼。
蘇君欣點點它的小腦袋，笑了笑。
秦佑這才終于滿意了，又和她聊了些家常，見時間不早，便道了晚安結束通話。
一夜無夢，醒來又是周六。
一大清早，蘇君欣便等在了李維澤家的便利店門口。
卷簾門升起，見她站在門后，李維澤顯然十分驚訝，愣了幾秒后才疑惑地問道：“你怎么過來了？”
蘇君欣不動聲色地打量他，聞言粲然一笑，“昨天我們合作不是挺順利的嗎，我想著反正今天沒什么事，就繼續來幫你了......怎么，你今天難道已經有約了？”
李維澤忙搖頭。
“那不就得了，我們昨晚才弄完百來盆吧，今天加把勁，說不定能把第一批貨給發出去。”不等他拒絕，她便率先踏進店里，往樓上走。
想到房門還沒關，李維澤登時臉色大變，快步走到她面前，攔住她想要上樓的動作。
蘇君欣不解地眨眨眼，“怎么了，我不能上去嗎？”
他眼睫輕顫，掩去眸底的慌亂，點點頭，“上面有些亂，我還沒整理，你還是別上去了，我等會兒把盆栽都拿下來，我們可以在后院弄。”
她的視線飛快掃向二樓的方向，旋即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揚起唇角，“行，那我就不上去了。”
話音剛落，李維澤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
可就在他放松警惕的瞬間，蘇君欣一把推開他擋在自己面前的手臂，朝樓上沖去。
李維澤大驚，眸底閃過一抹幽綠，下意識抬起手。
蘇君欣扶著欄桿停下，垂眸看了眼緊緊纏在自己腳踝上的藤蔓，視線緩緩移向李維澤。
她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面上笑意消失。
“李維澤，你難道......藏了什么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