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云蘇:
翌日。
是鄉試結束的日子。
白禹塵依舊是一身白衣,站在一眾精神萎靡的學子之中,風姿出眾,朗朗卓絕。
一手負于身前,一手拉著箱子,不像是大考了九天,倒像是來這里度了個假。
他考完了,這意味著,他和她定親又更近一步了。
少年的目光在前方的人群中逡巡一圈,卻沒有看到熟悉的馬車和心頭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連日來,心頭的不安在此時放到了最大。
“少爺,少爺,這里,小的在這里。”
言和站在人群中,一眼就瞧見了自家少爺,使勁揮舞著手朝著白禹塵打招呼。
白禹塵眉頭微擰了一下,卻沒有立時動腳,只朝旁邊讓了讓,往后頭的方向看了一眼。
楚老大頭發凌亂胡子拉碴,疲憊又木訥的拉著拖箱走在一群如行尸走肉的學子中。
拉箱好重,好想丟。
肚子好餓,好想吃。
好困好困,好想睡。
家里是不是準備了大馬車來接他?
老娘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等著他?
若不是心頭的這些信念支撐著,楚老大覺得他現在就能倒下去。
就在他渾渾噩噩跟著眾人剛要跨出考場大門之際,手臂忽然被人拽住。
“楚大伯。”
楚老大木訥抬頭,“哦,是你喲。”
直到上了言和準備的馬車,連喝了兩盞茶,楚老大木訥的腦袋才慢慢緩過來。
“咦,不對哦,我家人呢?怎么沒一個人來接我的?”
言和從上車開始,頭就垂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正視白禹塵的眼睛。
少爺剛考了九天的試,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言和就想著怎么能先糊弄過去,好歹讓自家少爺先休息一會的。
眼下楚老大的話,讓他身子一僵,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
楚老大卻沒察覺到言和的異常,只自顧自委屈又心酸道:“家里人就是不待見我,總是待見塵小子的,一個也不過來,這是做的什么?難不成都在家給我準備驚喜了?”
這話說出來,楚老大自個都可以不信。
難不成是已經猜到他考砸了,已經準備收拾他了。
“出什么事了?”
少年安唇輕啟,看似平靜的幾個字,實則少年放在身側的雙手已經緊懸成了拳頭。
是誰出事了?
奶奶,還是凡凡?
少年的眸子緊盯著言和,根本不容他閃躲。
楚老大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氣氛不對勁。
“是家里出事了他們才不來接我的嗎?”
說出這句話,楚老大心頭的那種失落居然淡了一些。
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很可能又會挨揍的楚老大立馬跟著正了神色,也朝著言和看了過去。
煎熬了這么久的言和再也堅持不住,跪在白禹塵跟前,眼眶就紅了起來。
“少爺,是楚小娘子,楚小娘子九日前被人設計,讓山匪給綁了,老太太和老爺子昨兒晚上才問出消息,眼下家里正亂成一鍋粥,老爺子要去雷龍寨找楚小娘子,老太太說什么也要跟著去,言竹正和楚大公子還有老爺子一起勸老太太呢。”
言和一口氣說完,腦袋磕在木板上,久久不敢抬起頭來。
相關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