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大抖了一下，只覺得身上剛消下去的痛意又呼啦啦涌了上來。
痛得他打了個哆嗦，然后一不小心扯到了頭皮。
“嘶！”
楚老大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太難了，這簡直太難了！
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我要是回來種地，娘是不是……”
“不可以！”
楚老大話還沒說完，聶氏就一聲急喊打斷了楚老大。
果然，死老太婆這一招太狠了！
楚老大這會腦袋都有些發蒙，聞言就不解地看向聶氏。
“為什么不可以？”
聶氏聽楚老大這樣問，心頭就更怒了，都想沖去找老太太和楚凡拼命了，又被她生生壓抑住了。
聶氏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柔聲道：“老爺，你以為你現在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楚老大持續蒙。
怎么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聶氏就跟楚老大分析，“老爺，你要是選擇種地，娘又會輕易放過你嗎？老爺想一大早就被叫到地里除草，大中午的頂著烈日還要繼續挖地嗎？要是老爺沒有做完娘規定的，娘會不會讓老爺一個人挖到半夜？”
楚老大腦海中就不自覺想到，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一直在地里除草的畫面。
從早上天才蒙蒙亮開始，到中午烈日當空，再到夜半三更。
楚老大又打了個哆嗦。
那樣一直除草，他會死的。
他也是做過農活的人，那樣不停地揮動鋤頭，最后即便他僥幸不死，他的兩只胳膊也會廢了。
到那個時候，他再回來也讀不了書了，又干不了活兒，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老娘要是再把他趕出去……嗚哇！
楚老大險些又嚎了出來。
難！太難了！
“那怎么辦？那還能怎么辦？”楚老大這會崩潰的嗚嗚又哭了起來。
淚珠子大顆大顆的掉，活向是被人非禮了的小媳婦似的，被人逼得沒有活路的那種。
聶氏一邊給楚老大擦眼淚，一邊溫柔道：“老爺，你要讀書，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讀書，老爺是有天賦的，只要老爺肯用功，等到明年老爺考上了舉人，一切就都會好起來了，若是老爺選擇了種地，那可是要挖一輩子地的。”
“嗯，好，你說的對，讀書，我要讀書？”
楚老大捏起筆手就開始發抖，一年之后就會好了，可是……
可是他覺得今晚都很難熬啊！
楚老大整整花了兩個時辰才把老太太布置的課業做完。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老太太叉腰得意：你娘就是你娘，說好的要看兩個時辰的書，那就是兩個時辰！
楚老大躺到床上時腦袋都成漿糊了，偏偏身上還疼得睡不著。
聶氏心疼的拿了藥膏給楚老大擦，聶氏的藥膏都還沒抹完，楚老大就睡了過去。
臨睡前還在想，以后再也不要油燈了。
要什么油燈，老老實實睡覺他不香嗎？
白挨一頓打。
要是他從前多背一些書就好了，要是他以前多背一些，指不定今兒晚上就僥幸過了，就不用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