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你別生皇姐的氣。”
另一間客房里,李景低聲和陸明玉說話:“她心地不壞,就是被母后寵壞了。事事都要掐個尖,誰都要讓她三分。不然,她心里就不痛快。”
“我們兩個成親之前,她就在我面前嘀咕過幾回,我都沒理會。成親后敬茶那一日,她語出挑釁,連母后也沒向著她。所以,她心里一直憋著這口悶氣,想和你較勁。”
“今晚,定是她出言挑釁在先。”
不得不說,李景很了解自己的親姐姐。稍微一思忖,便猜中了原委。
陸明玉抬眼看著李景:“沒關系,反正,吃虧的人不是我。”
李景:“……”
這倒也是。
別看慧安公主叫嚷得厲害,不過是大家都讓著她罷了。其實,她既沒什么城府,也沒什么厲害手段。純粹就是仗著身份壓人。
真論手段,陸明玉一人收拾三個慧安公主也綽綽有余了。
“李景,你心里是不是有些不痛快?”
陸明玉凝視著李景,淡淡說道:“自成親以來,不論是對著皇祖母,還是對著母后,我都沒退讓過。反而是手段凌厲,咄咄逼人。你站在我這一邊,就意味著傷了祖母和親娘的心。如今又為了我,令皇姐心生介懷。”
“我若是真心愛你,就該處處為你著想,為你退讓……”
“就像以前對李昊那樣。”
李景冷不丁接過話茬:“為了他,甘心退讓。一步一步,退到角落,沒有換來任何人的感激和感動。被視為理所應當,令你徹底涼了心。夫妻兩個也就走到了陌路。”
猝不及防的話語,揭開了陸明玉心底的傷疤。
陸明玉再堅韌,也有痛徹心扉之感。
她的眼里閃出了怒意:“李景!”
李景卻未像平日那般及時住口。
他伸手握住陸明玉的肩頭,聲音沉凝:“陸明玉,你是我的妻子。從我娶你的那一日起,你我就如一體。你的榮辱,就是我的榮辱。”
“我說過,我會護著你,不讓你受半分委屈。”
“你不信我,我不怪你。前世你受過的傷痕,永遠都在。你不是不想信我,你是信不過所有男人。所以,你要用自己的手段來保護自己,你要表現得凌厲無雙,無人敢惹。”
“只有這么做,才能讓你有安全感。那就由著你的心意來。”
“我的心意,自會有歲月來見證。總有一日,你會信我。”
李景面色如常,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顯示出他的心情絕非表面顯示得這么鎮定。
陸明玉的心湖也如刮起了萬丈旋風。
她眨眨眼,此時才發現眼眶已經濕潤了。
她將頭轉到一邊。
李景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你的夫婿,永遠站在你身后。”
過了許久,陸明玉才低低嗯了一聲。
李景沒有再說話,伸手將陸明玉攬進懷中。
胸前似有些濕意。
他沒有低頭,也沒再出言安慰。
陸明玉不是等著男人撐腰的柔弱女子。相反,她性情剛硬,手段凌厲,少了幾分柔軟。她也十分驕傲好強,不愿將傷口露在人前。
她是一個連哭泣落淚都不肯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的陸明玉終于平靜下來:“我們出來很久了,還是回去吧!免得耽擱了開席。”
李景這才笑著嗯了一聲。
陸明玉稍微收拾過后,若無其事地和李景回了飯廳。
慧安公主和吳駙馬早來了一步。不過,慧安公主沒坐女子這一席,而是去了男子那一席,坐在吳駙馬的身側。
李景便坐了陸明玉的身側,笑著對神色微妙的大皇子妃和靜安公主說道:“大嫂,二妹,我坐這一席,你們不會介意吧!”
大皇子妃反射性地笑道:“當然不介意,但坐無妨。”
慧安公主和陸明玉還是別坐一起了,免得大家今晚的飯都吃不成。
靜安公主細聲細氣地說道:“說起來,我有幾年都沒和二哥離得這么近了。”
靜安公主最得永嘉帝喜愛,除了因孟貴妃帶來的愛屋及烏之外,文靜柔和的性子也是一個極重要的原因。
乖巧討喜的小姑娘,誰不喜歡?
便是李景,對靜安公主也生不出半分不喜。
李景沖靜安公主一笑:“以后得了空閑,多到我府中來玩。”
靜安公主抿唇一笑,露出兩排細細的貝齒:“好。到時候正好向二嫂多請教指點,我也想學一學怎么捏茶盞拍手印。”
眾人:“……”
靜安公主隨口打趣,陸明玉不至于連這點風度都沒有,笑著應道:“我天生力氣大,小時候常將身邊的東西弄壞。為了控制力道,苦練了幾年。二妹感興趣,只管來找我。我教二妹就是。”
靜安公主笑著道謝:“那我先謝過二嫂了。”
大皇子妃也笑著湊趣:“其實,我自小也練過幾天拳腳。不過,那點花拳繡腿,在二弟妹面前,實在不值一提。”
陸明玉笑道:“我們身為皇子妃,平日打理內宅,伺候孝敬父皇母后,照顧夫婿。將來還要生育子嗣教養兒女。身手好不好的,有什么要緊。我嫁進門時日尚短,有許多事都不懂。以后要向大嫂多請教才是。”
大皇子妃欣然笑應。
總之,氣氛和諧得不得了。
另一席上,同樣談笑風生。吳駙馬委實可敬可佩,犧牲自己,將難纏易怒的慧安公主哄得有了笑臉。
一直到散席,都未再起波瀾。
李昊身為主人,也不免松了口氣。散席后,親自送眾人到了正門口。
大皇子府二皇子府都不遠,步行便可。四皇子靜安公主五皇子一同回宮。慧安公主府稍遠一些,要坐馬車回府。
一整個晚上,慧安公主連看都沒看李景一眼。
此時,李景走上前,要和慧安公主說話。慧安公主瞥李景一眼,扔下一句:“你還是陪你的媳婦去吧!我這個親姐姐,沒什么要緊的。”
說完便上了馬車。
李景碰了一鼻子灰,無可奈何地一笑,沖吳駙馬拱拱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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