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雨:、、、、、、、、、
又見喊救命。
下方的慕玄陵扯了下嘴角,只覺這先前自恃古老的冥河老祖也不過如此。
大家都是喊救命的,誰也別說誰。
“誰也救不了你!”
虛無之劍中傳來冷厲之聲,恍如天罰宣判,有種不可逆的殺伐。楚牧以自身所化之劍刺穿了十二品血蓮,一道又一道的血影被他刺穿,泯滅!
在滅宇滅宙之劍下,
一旦被殺,便是萬劫不復,就算冥河老祖有千千萬萬的血神子,有著“血海不枯,冥河不死”的言喻,也無法抵消此劍的殺伐。
劍氣迸發,晶瑩剔透的血蓮都裂開一道道縫隙,
在這象征天地反面的劍器下,
饒是血蓮這等至寶,此刻也要毀滅。
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在冥河老祖身后憑空出現。
多寶道人!
“那可未必。”
巨大的金佛再度出現,抓住滅宇滅宙之劍的劍鋒,多寶道人大袖揮動,血蓮終于不堪負重,碎裂開來,無數殘片向著他的袖中飛去。
在這關鍵時刻,多寶道人突然出現,就連楚牧的雙眼都未曾看到有他出現的未來。
截天一線!
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多寶道人的軌跡為何沒被楚牧窺探到。
上清之道的殺伐毀滅,楚牧勝多寶一籌,而在截取生機,扭轉因果這方面上,多寶道人才是真正的行家。
他截取了自身的痕跡,
不使其落入楚牧眼中,一直隱藏至今,就等著這一幕的發生。
虛無之劍在金佛掌中寸寸前進,饒是以阿彌陀佛之金身,也難以全面扼制上此劍,巨大的佛掌上留下了虛無的痕跡,梵光圣氣不斷泯滅。
可在同時,多寶道人的目的也已經達成,血蓮入袖,化作道道血光融于其體,三道沛然氣柱自多寶道人頭頂升起,上有青蓮、黑蓮、金蓮綻放,和血光相映生輝。
“四蓮合一。”
金佛驟然一收,融入多寶道人體內,一朵血蓮在頭頂綻放,和青、黑、金三蓮疾旋成一股氤氳氣柱,化生出渺渺混沌,一株青蓮自內中而生,有葉十二片,開花二十四瓣,掃動間,蒼穹皆搖,
劍鋒終止。
滅宇滅宙之劍,終究是被擋下了。
碰撞發生在方寸之地,
滅宇滅宙之劍,混沌青蓮之體,雙方碰撞之處淪為一片徹底的無,血海世界被打出了個空洞,永永遠遠無法恢復。
“混沌青蓮。”
滅宇滅宙之劍一轉,化作楚牧的身影,他看著那招搖的青蓮,贊道:“好一個多寶道人。”
借助他楚牧之手碎了十二品血蓮,達成了自身的目的,還讓冥河老祖無話可說,畢竟多寶道人還救了他的性命。
多寶道人依然是那個多寶道人,是那個一手主導了闡教之沒落的多寶道人。其人其心,皆是深不可測。
“過獎,道友的滅宇滅宙之劍,亦是超乎我的預料,”多寶道人看著楚牧右眼中的劍影,道,“即便是家師,也沒有將滅宇滅宙之劍完全具現出來,可你卻快要做到了。”
靈寶天尊本身實力夠強,這輩子唯一一次用滅宇滅宙之劍的機會就是一挑四的時候,結果劍都還沒出都被圍毆暴打,所以他雖然有實力具現出此劍,但從未真正做到。
等誅仙四劍到了多寶道人手中,就是真正的無法做到了。
可以說,眼前的楚牧才是這方面的第一人。
眼看著此劍在他人手中現世,便是以多寶道人之心境,也是不免感慨。換做當年,他絕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一日面對此劍。
“多寶!”
此時的冥河老祖,看著那扎根于混沌之中的青蓮,哪還不知自己是遭了盟友的覬覦。多寶道人顯然早就到此,甚至于在上一次見面之后就未曾離開,只是一直躲著,就等冥河老祖吃癟的時候。
可他又是有苦說不出。
畢竟多寶道人救了他。
而多寶道人也不去管冥河老祖的心中想法,事到如今,冥河老祖就算想下船,也下不了了。
他輕輕招手,青蓮招搖,無形的波流蕩漾開來,于微妙之中顯恐怖,看似無甚聲勢,但其所過之處,不拘是血氣還是那碎裂的空間,都被波流彌平,有著萬物皆消的恐怖威能。
目的已經達成,但多寶道人卻是不想就此罷休,他想要試著留下楚牧,留下對方的性命。
且見那波流激蕩天地,自上而下,破碎的蒼穹,還有凌駕于血海上的云中城,都在波流的擴散范圍之內。
多寶道人這是要以云中城和慕玄陵的安危,逼楚牧強接這一擊。
“七星劫。”
面對這一擊,楚牧如他所想,不閃不避,身影擋在波流的必經道路上,揮掌間,眾天星辰以七星為核心,共尊紫微,星河運轉,宛若宇宙創生,混沌初開。
他的左眼之中,大幡虛影閃現出開破天地之勢,一掌運出,無量星河吞噬波流,納萬物于內,而后又是反掌一轉,“兩儀劫”和“五行劫”同起,陰陽五行之氣合運造化之劫,熔煉星河,吞噬波流,化作一道毀滅的光流,纏繞在手掌之上。
只手補天裂!
這是女媧在涉及武道之時所創的招式,被楚牧在此刻用出,補天之招內含滅天之能,毀滅與創生,皆在一掌之間。
楚牧直接挪移空間,加速宙時,他像是遁入時空的長河,以思維都難以趕上的速度出現,一掌按在混沌青蓮之上。
“轟!”
左眼之中的盤古幡,右眼之中的滅宇滅宙之劍,還有眉心處黑白流轉的太極圖,乃至周身上下的穴竅之中,還有無數的天輪在轉動著無儔之力。
一掌,按滅波流,破了混沌青蓮那萬法不侵的防御,蘊含毀滅與創生的掌鋒長驅直入。
多寶道人眸光閃爍,眼中浮現出一個個未來。
他雖然沒有青萍劍在手,但以其道行,已是完全能夠以自身之能行逆知未來之舉。加上他還精通佛門因果之道,能以因知果,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比之青萍劍這死物還要強上數分。
當初長生大帝和太乙真人之戰,多寶道人便是暗以這撥弄因果未來之能剪除了太乙真人所有的退路,讓他無路可退,只能選擇放棄封神榜來求生。
但多寶道人的敵人,同樣是精通此道。
先前沒能察覺多寶道人的痕跡,既是因為多寶道人境界高拔,也是因為楚牧沒有料到多寶道人在此,無形之中失了先手。
如今既是見到多寶道人,那么楚牧自然不會再讓他的伎倆得逞。
一個又一個的未來之中,有清亮的劍光帶著極致的殺伐斬過,將其一一破滅。楚牧右眼劍影周遭浮現出一幅幅畫面,劍光閃動,將其一一破滅斬除。
他在不斷斬去多寶道人所知的未來。
一個動念之間,便是千千萬萬種未來被斬去,又有不計其數的未來出現。
雙方都在逆知未來,雙方都在阻止對方的未來。
掌鋒與混沌青蓮還未曾碰撞,在形而上的層次之中,雙方已是較量不知多少次。
“阿彌陀佛。”
多寶道人口宣佛號,地涌金蓮,花開見佛,萬佛之影盤坐金蓮,共朝阿彌陀佛,那如天地之中心的巨佛拈起了混沌青蓮,向前揮掃,一股莫可名狀的力施加于掌鋒之上。
泯滅,再生,掌鋒之內,生滅不休,那光流被青蓮之力掃滅,又自生成,無休無止,無始無終。
楚牧身上的三清之炁交融成一體,一尊天輪在他身后升起,他顯化出龍蛇之軀,有天玄界之形烙印在鱗片之上,化天玄于一體,升己道為天道。
他便是天道的化身,是天道之神。
天道!天道!
無數禮贊之聲在虛空中響起,重重疊疊,加持在天道之輪上,進入天道之體中。“諸果之因”和“諸因之果”結合而成的天道之境,讓楚牧看穿了難以計數的變化,一掌五指撥動,將多寶到來眼中看到的情景一一泯滅。
“轟!”
掌鋒和青蓮碰撞,龍蛇和大佛劇震,一股沛然之波震破了血海世界,使得滔滔血流洶涌而出。
天穹碎裂,雙方撞碎了虛空的亂流,突破了血海世界,來到了天玄界內。
此時,血海之中的粘稠血水從碎裂的蒼穹流淌而下,洗染山河,所過之處血染萬物。一股股亂流沖蕩著云中之城,酷烈罡風不斷轟擊著城池。
楚牧順手一撈,龍爪擒攝,竟是將巨大的城池抓在了手上,同時那按在混沌青蓮上的龍爪開裂,鱗片抖動間,纏繞著玄黃之氣的臂骨陡然迸射而出,化作虛無的劍,擦過青蓮,碎了佛光,直刺大佛。
滅宇滅宙之劍越是接近實質,就越是難以控制,便是楚牧也難以壓抑住那日漸強大的劍氣。
這一次前來血海,既是為了清掃冥河老祖這一變數,也是用這老古董祭劍,暫時泄去滅宇滅宙之劍的劍氣。
如今多寶道人既是救下了冥河,那便以此自身來祭劍吧。
“截天一線。”
多寶道人的本體升空,于不可能之間創造可能,強行出現在劍鋒之前,雙手合十,將龐大的劍尖夾住。
“嘭嘭嘭嘭嘭······”
劍鋒向前,多寶道人的身軀撞得空間不斷崩碎,最終撞在了大佛金身之上,劍氣貫體,令得多寶道人身軀劇震,也讓大佛終是染血。
但在同時,混沌青蓮已是一震,楚牧那只龍爪五指皆碎,一片片龍鱗崩散,有無形大力沿著手爪向上,將他的整只臂膀都給震碎成混沌色的血霧。
‘多寶道人的實力,與我相差不遠。’
不同于上一次的試探交手,這一次,楚牧和多寶道人皆是未做太多保留,近乎出了全力。
因此,楚牧心中對多寶道人已是有了個大致的評估。
他經過陽神這一世之后,因禍得福,已是無限接近真人之境,只差臨門一腳便可踏入其中。
多寶道人也是差不多的層次,論底蘊,甚至比練成天道之身的楚牧還要強上一分,若非楚牧有著一身豪華裝備,還真難與多寶道人正面較量。
“道友,下次再戰,便是你我分出高下之時了。”
楚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眸光一閃,巨大的天輪在身后轉動,扭轉時空,龍蛇身影直接消失在扭曲的漣漪之中。
在他離開之后,巨大的骨劍也隨之消失,多寶道人的本體從金身的傷口走出,周身有蓮影飛舞,氣機震蕩,將那虛無的劍氣強行逼出。
他,毫發無傷。
三蓮早就與其合為一體,血蓮與三蓮相合,便是與其體相合,他才是混沌青蓮的本體,其體魄之固,還勝過阿彌陀佛金身。
那一劍固然強大,集中出越發恐怖的劍氣,但還無法真正創傷多寶道人。
“到了現在,我才有了一點后悔的念頭。”
多寶道人感應著對方的離去,道:“若是我沒有那般專注于計劃,本體及早出手,也許就沒今日的麻煩了。道尊之實力,已是趕上了我們這些老家伙。”
不過若是提早出手,難保會讓長生大帝生出警惕心,屆時可能就會計劃暴露,再難讓同門復活。
多寶道人又想了想,發現就算自己知道有今日,也不會提前暴露本體。
‘罷了,如今之局,也不是沒有破局之法,只要讓封神世界和天玄界徹底融合,我便可踏出那一步。優勢,依然在我。’
他心中轉著算計,再看那下方流淌在山河大地上的血海,道:“道友,出來吧。與我同返凌霄城,先前告訴你的成圣之法,并無虛言。”
“你之殺道一直未成,是因為這天地間還有一者你無法斬殺。圣人!只要能殺一圣,哪怕是前圣人,便可殺道大成,屆時就算無法一舉突破那道門檻,也不會再被滅宇滅宙之劍克制了。”
“呵,說得容易,”冥河老祖現身,冷笑道,“你先前說要成圣,便要殺女媧,以其生祭吾之殺,那是本座是相信了你,可現在······本座失了血蓮,女媧既有混沌鐘又有道尊為援,怎么殺?”
他先前也是信了多寶道人的邪,加上對自身懷有信心,沒太看得上楚牧,但現在事實已經把他按在地上摩擦,讓他知道了自己的成功率有多低。
殺女媧?狗屁。
“如今,這女媧,可不止一個啊。”多寶道人卻是帶著詭秘之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