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銷雨霽之后,楚牧從床帳中走出,探手一招,天劍發出一聲劍鳴,飛入手中。
“這一下,連天劍也是我的了。”
楚牧手指在劍身上彈動,一絲靈氣入劍,此劍竟是照出了楚牧的臉龐,照見里識海中游弋的四道劍魄。
天劍,乃是天帝以百種至剛玄鐵,二百種至柔仙霞,配合水晶奇石、仙府爐丹、太陰神元等奇材,經天岳真火煉了千遍,再以天地仙水淬了千遍,方才鍛造成功。
此劍可幻變多端,甚至于能和人體合一,不分你我。在原著中,姬發便是以與此劍合一,練成天劍神功,誅殺紂王。
并且,天劍還會根據主人的功體而變化相應的形態,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是一把能適應任何人的神兵。
“變化多端,此劍可能是最適合絕仙劍意的兵刃,當然,它同樣也可以承載其他三種劍意。”
兵器總是不嫌多的,就算在天玄界,有其他兵器,楚牧也覺得不夠,最差也要有四劍,讓楚牧同時使用誅仙四劍之意才行。
并且,當楚牧變身之時有三頭六臂,就算是四劍齊上,也有兩只手空著呢。
‘只不過缺了人劍合一的天劍神功,終究不美,好在這天劍神功,早晚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楚牧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半個時辰之后,因太過疲乏而入睡的天女終于醒轉,楚牧扶著天女洗漱好,再帶她出去收拾天帝傳人和二位仙將的遺體。
見到父親遺體,天女又是爍然淚下,哭得梨花帶雨。
不過天帝傳人在天女還是個嬰兒之時就已經離開,二人之間實則并無太多感情,天女流淚,也不過是對父親的哀思,待哭過悲傷過之后,她也算是能夠止住哀色,不會時時流露哀容了。
再說南楚這邊。
鄂幽兒帶領手下精銳返回南楚,人還未至,一封信和鄂破天的一根手指就已經送到了鄂崇禹手中。
信中有言,她要世子之位,讓南伯侯立即下令冊封,并且發榜公布,否則,下一回送來的就不是一根手指了。
等到鄂幽兒回到南楚地界之后,她第一時間卻不是去侯府,而是叫出自己的母親玄姬,讓她與自己一同前往魔尊閉關之地——吼天峰。
吼天峰位于南楚邊界,其方圓數十里之內,有著不少水塘,被附近漁民當做漁獵之所。水塘區域中矗立著無數天然嶙峋石峰,令得此地成為一處奇妙景地。
而在最中央之處,更是有一座石峰高聳擎天,傲然而立,似受群峰圍繞朝拜,自有一種凌霄之勢。
人王駕著馬車,載著鄂幽兒和玄姬一同進入吼天峰區域。隔著老遠,眾人便見天空之中陽光忽暗忽明,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吸攝太陽之光,要將這煌煌大日之力化為己用。
玄姬下得馬車,見到這般奇異景象,不由面露驚色,“這是什么武功,竟然能令天象如此變化?”
她雖是天母圣姬之姐,但資質和后天努力皆是不如圣姬。圣姬不光天資超絕,還在被渣男拋棄之后徹底放開了貞操觀念,采補萬千,以“天仙銷魂法”收集元陽,使得自身境界不斷精進,乃是和實力接近元始天魔的絕頂人物。
而玄機雖然先后給兩個鄂崇禹和魔尊戴過帽子,但她自身這一生也只有過三個男人,且資質不及,實力遠遠不及圣姬。
此刻見到這般神異莫測的景象,自然是大為震驚。
鄂幽兒跳下馬車,望著天上的玄奇景象,道:“師父所修煉的‘魔光心法’,共有五重天,但師父并不滿足于此,欲要突破極限,將五重天的內勁融匯聚合,創出更高境界,這應當就是師父所創之新招所造成的異象了。”
“難道說······”玄姬詫然看向天上的大日。
“不錯,第六、七重天,便是吸納日月之精華,引那天上太陰太陽之力為己用的絕世神功。”鄂幽兒道。
說話之時,鄂幽兒臉上難掩神往之色,作為一個好強的女子,她也希望擁有這樣的絕世武力,只可惜······
鄂幽兒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若是過去,依仗魔尊的寵愛,鄂幽兒自然不擔心自己學不到“魔光七重天”,但現在,在發覺自己的真正生父之后,鄂幽兒開始擔心有一日會被師父知道詳情,令師徒反目了。
‘也許,我該及早做好應對的手段,避免他日無法應對師父。’
鄂幽兒的腦海中下意識地閃過楚牧的身影。
她對于楚牧,倒說不上有幾分愛,說是被調教得成應激反應,以及對強者的自然崇拜更為貼切。
要是楚牧沒讓鄂幽兒知曉自己的真正身世,鄂幽兒倒是有幾分借魔尊之力擺脫楚牧的心思,但在她知曉自己的生父之后,魔尊這個靠山,就不是那么牢靠了。
一旦魔尊知道真相,那么過去近二十年里他對鄂幽兒有多寵愛,在發覺接盤之后他就有多憤怒。
對于綠帽和接盤這種事情,但凡正常男人,都是不可能忍受的。
鄂崇禹好歹是早早知曉自己接了盤,有了心理準備,但魔尊不是啊。
所以,在知曉真相之后,鄂幽兒發覺自己就只有楚牧這一條路可選了。
心中轉著應對魔尊的念頭,鄂幽兒表面上卻是毫無異色地對玄姬說道:“師父看起來已是將要神功大成,有他相助,南伯侯之位,已是孩兒囊中之物了。”
玄姬聞言,已是面露喜色地點頭。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冷笑突然傳來,“前提是,你當真能求得你師父的幫助。”
輕舟破水而來,一位肌膚勝雪、明眸皓齒的絕色女子站在船頭,正朝著鄂幽兒冷笑連連。
這女子不似一般女孩家一樣梳起長發,而是將如瀑青絲如男子一般披散,額前帶著雷火狀的金色發環,背后亦是戴著披風,有著不遜于鄂幽兒的巾幗英姿。
她看起來只比鄂幽兒大了幾歲,但一身真氣卻是強猛澎湃,在身周浮現出道道雷光,煞是驚人。
“雷電門的人!”鄂幽兒一見這霸道的雷光罡氣,便身子繃緊,緊盯來著。
當世之中,有這般精純的雷電罡氣的,唯有西域雷電門之人。恰好,鄂破天就是在雷電門學藝,并且據說還和雷電門門主關系甚佳。
“果然不出所料,你一回南楚,便要來見魔尊。”
那女子一手負于身后,披風飄揚,凜然之勢直壓玄姬母子和人王,“但是很可惜,魔尊卻是不一定能成為你的助力。”
她抖手甩出一枚血色晶體,道:“本門主已經見過魔尊,告知了魔尊一個小小的消息。鄂幽兒,你若敢滴一滴精血在這血緣石中,便可前去一見魔尊,只不過魔尊的反應到底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血色晶石落入幽兒手中,里面的一滴鮮血也同樣被其看在眼中,令她面色漸漸變得沉凝。
她握著這塊勢頭,死死盯著對方,道:“你是雷電門的門主?你和師父說了什么?”
“說了什么?”雷電門主嗤笑一聲,“不外乎是某些見不得人的陰私罷了。說實話,若不是為了救破天還有紅毛老祖,本門主其實都不屑于用這種手段。”
“實話告訴你們吧,天母圣姬在數日前找過南伯侯,她可是將玄姬夫人做夢都念叨著的‘帝郎’身份告訴了南伯侯。本門主這一次來見魔尊,也是為了此事。你猜魔尊現在知道什么。”
這一番還未說完,玄姬便已經是面如土色,不敢相信自己多年來隱藏的秘密被挖掘出來。她更是想不通,為何自己的妹妹會知曉這個秘密。
倒是南伯侯會知曉這所謂的“帝郎”,這一點不出玄姬預料。玄姬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就是那天帝傳人,有些時候午夜夢回,也時常想過當年的相遇,忍不住在睡夢中念出來被鄂崇禹聽到也是正常。
她本以為這個秘密會隱藏一生,卻想不到會在今日被掀露開來,還是在這種關鍵時刻。
一旁的幽兒同樣也想到了此事被掀露所造成的后果。
顯然,魔尊已是有些相信了對方的說辭,現在拋出這血緣石,就是給幽兒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但是,這所謂的“清白”,是魔尊想要的嗎?
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魔尊已經是不可能,而離開,也是不可能。正冷笑著的雷電門主,可不像是會讓這一對母女輕易離開的樣子。
本來占據優勢的局面,一下子就變成了死局。
正當幽兒進退兩難之際,一道道幽綠劍氣自她體內游動飛出,綠色劍痕沿著雪白的雙臂爬至手掌,自指尖一一射出,在前方匯聚成人形。
“雷電門主,我記得你叫晴兒是吧?”
楚牧的身影踏著劍氣徐徐浮現,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道:“魔尊在此,你也在此,我現在很好奇,南伯侯的府邸能否擋住我的人所進行的刺殺,南楚又能否擋住白狄魔族的突然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