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驚險又精彩的一幕說來話長,實際上卻是鵲起鵲落,發生在瞬息之間。
從諸葛剛突然破頂襲擊到楚牧大破眾人,擊斃諸葛剛,時間才僅僅過了三息都不到的時間。
被轟成兩截的身體爆出了一大蓬血雨,澆得小店四處是血,要不是楚牧有護身罡氣擋著,他也會被淋一頭紅。
血腥的一幕讓孫小紅驚叫出聲,也讓天機老人和孫駝子緊盯著楚牧不放。
‘好厲害的功夫,好強的硬功啊。’
這二人腦海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江湖上修煉硬功的人雖多,但將其練至高超地步的人卻是極少。李尋歡的仆人鐵傳甲外號“鐵甲金剛”,算是此道的頂級人物了,但哪怕是他,也絕對無法做到將這金剛鐵拐節節擊斷的地步,更不可能將諸葛剛直接轟成兩段。
就憑此刻展露的這一手,眼前這少年便已經隱隱有競逐天下第一高手的資格了。
今日得見這一幕激戰,當真令人有不枉此生之感。
然而如此精彩的一戰,卻是還未結束。
也就在楚牧雙拳斃了諸葛剛的同時,澆灑的血雨之中,一道快極的劍光突然閃過。
“荊無命。”
楚牧一聲斷喝,雙手環抱,陰陽二氣化作太極圖形,將那一抹劍光納入其中。
雄渾的內力消磨劍氣,快極的身影也在此刻出現在眾人眼中。
正是上官金虹最倚重的左右手——荊無命。
此人雖是在兵器譜上無名,實際上其真正實力卻是絕對能排進兵器譜前四,原著中的第四位“嵩陽鐵劍”郭嵩陽便是死在他的手中。
金錢幫的這一次殺局,不僅動用了招攬的兵器譜高手,還讓荊無命在最后時刻偷襲。
在方才那一刻,楚牧大破眾人,更是以極為霸烈的手法打斷金剛鐵拐,斃殺諸葛剛,一身氣勢在激戰中激蕩到了極點,心氣卻在破敵之后出現了松懈。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隱忍已久的荊無命出劍,刺出了最快也最狠的一劍,一取楚牧性命。
但是這一劍,還是無用。
陰陽二氣如太極旋轉,將荊無命的長劍扭成了麻花狀。隨后,伴隨著楚牧雙臂向外揮動,長劍爆碎,龐然之力以其身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擴出一個明顯的圓廓。
除了那一直做昏睡狀的酒鬼,其余人、物都受到了劇烈的沖擊。
高行空被直接震碎了五臟六腑,尸體狠狠撞在墻上。
上官飛、向松被擊出了窗戶,其手下四人,撞在墻上,嘔血不止,氣息越來越弱。
天機老人站在孫駝子和孫小紅面前,一掌推出,首度現出強大功力,醇厚的內力將氣浪盡數擋于身前三尺,不使身后兩人遭受到一點傷害。
而荊無命,他則是眼見一擊并不成,拼著遭受重創借力飛退出小店大門。
“走得了嗎?”
楚牧身影一閃,如驚鴻掠影,追出門去。
“好深厚的內力,哪怕是李探花你在這個年齡,也不可能有這般深厚的功力吧。”
天機老人手掌回氣,端起煙桿又開始吞云吐霧。
那酒鬼在此時抬起頭來,苦笑道:“前輩過譽了,哪怕是現在的李尋歡,功力也不如這位沈兄弟啊。”
落拓的打扮,不修邊幅的容顏,要不是那一雙特殊的眼瞳,實在很難令人相信這個酒鬼會是大名鼎鼎的小李探花李尋歡。
李尋歡雖然也是酒鬼,但他那樣貌和氣質都可以讓其嗜酒如命的行為稱之為名士風流。
而眼前這酒鬼,只能用邋遢和落拓兩詞來形容,若非天機老人提及,實難將其和小李探花聯系起來。
“前輩,你現在可還懷疑沈兄弟?”李尋歡問道。
“從方才的一系列表現來看,沈孤雁確實和公子羽無關,雖然還無法確定他和青龍會有過什么交道,但他確實不像是身懷那種殺伐劍意的人。”天機老人搖頭道。
李尋歡聞言,不由長出一口氣,道:“那就好。”
他實在不想回中原交的第一個朋友為敵,但若對方便是青龍會龍首公子羽,那李尋歡就不得不與其為敵,為自己的大哥和侄兒報仇了。
興云莊滅門事件已經過了差不多兩個月了。
這兩個月來,原本熱鬧的興云莊成了當地聞名的兇宅,那一日的血案,讓附近的街坊鄰居對此地避之而不及,已經有好幾戶人家搬到其他地方了。
李尋歡這一生最愛的那個女人每日以淚洗面,卻又不言不語,李尋歡是安慰不是,不管也不是,連日來心中愁意濃濃,天天來借酒澆愁。
“但是,你那朋友好像又惹上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孫駝子卻是在此刻突然道。
他不知何時走到了角落,抓起了那個從進門來就躲在角落的青衣人,將其身體放在桌上。
這青衣人也在先前的氣浪中受創昏迷,現在孫駝子將其提起來,眾人才發現他已是全無了氣息,看起來已經在先前的余波中被殃及斃命了。
隨著孫駝子的動作,青衣人那一直被攏在袖中的雙手也露了出來,一雙看起來相當笨拙的暗青色鐵手套出現在眾人眼中。
“青魔手。”李尋歡皺起眉頭來。
兵器譜第九,青魔手。
這件兵器雖然排名第九,但其殺傷力卻是十分驚人,并且萬分險惡。
青魔手乃是伊哭采金鐵之英,淬以百毒,鍛冶七年所制成,這手套只需和人的身體輕輕一碰,便可讓人身中劇毒,生不如死。
要不是伊哭這人拳腳功夫不算頂尖,這青魔手的排名也許還能再前進幾位。
天機老人看了一眼這手套,再看了看青衣人,搖頭道:“這不是真正的青魔手,他也不是‘青魔手’伊哭。他是伊哭的徒弟丘獨。”
“我所說的麻煩,不是來自于這個人······”
孫駝子將青衣人的尸體提起,讓眾人看到他胸口上的傷勢。
五個形成梅花排列的血痕,這是梅花盜的標志。
“這不是沈兄弟做的。”李尋歡道。
“這不是致命傷,”孫駝子道,“但這傷口,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