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城街頭,眾多圍觀的陰靈皆面色大驚。
他們望著楊玄,臉上有一絲同情。
這個年輕人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隱忍。
這一句質疑,也為自己引來了大禍。
胡天在樂城之內胡作非為慣了,被他欺壓還是小事。
但若是被他安上了罪名,那可就太恐怖了。
酆都城懲惡司,那個地方,是鬼能呆的嗎?
楊玄臉色平靜,望著胡天,只見對方面露冷笑,根本就懶得看他一眼。
楊玄忍不住笑了,這胡天還真是可愛。
隨著楊玄微笑,四周眾多陰靈皆忍不住一顫。
這個年輕人是嚇傻了嗎?
“還在笑?呵呵,等下會讓你笑個夠。”胡天嗤笑。
“小哥,你趕緊走吧,你幫不了我們,還會連累你自己的。”王老漢面露悲愴,低聲開口。
“走?他走的了嗎?他的下場和你們一樣,酆都城懲惡司他也要走一遭。”
“你怎么那么肯定你就能將我送到酆都城懲惡司?”楊玄開口。
“哼!在這樂城,沒有我胡天辦不了的人,不管你是誰,進了這樂城,就要受我管。”
“你好像是城隍。”
“我不是城隍,但我爹是城隍。”胡天揚了揚頭。
“那去將你爹叫來。”楊玄說道。
“哈哈,我沒聽錯吧,他要見我爹。”胡天大笑,身后幾位陰兵也跟著笑了起來。
周圍眾人都搖頭嘆息,這年輕人真的病的不輕。
“將這小子拿下。”突然,胡天話鋒一轉,冷喝道。
“遵命!”
隨著胡天此話開口,身后幾位陰兵頓時出手,向著楊玄抓去。
四周眾多陰靈皆避退,生怕被波及到。
噗噗……
就在此時,幾道聲響傳來。
眾人皆臉色大變。
只見那沖出去的幾位陰兵身形漸漸稀薄,只是片刻間,魂體便消失不見,宛如蒸發了,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什么?
胡天一雙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他望著楊玄,面露駭然之色。
“你……你……”胡天顫抖,竟說不出話來,這太嚇人了。
根本沒見對方出手,那幾個陰兵竟然自我消散了。
魂體化為陰氣,消失在虛空中,真靈崩潰,魂飛魄散。
這到底是什么手段?
“你是誰?”胡天驚呼,甚至,他感覺暗中似乎有人在出手。
楊玄滿臉淡漠,望向胡天,淡聲道:“將你爹叫來。”
這一聲,直接將胡天驚醒。
對方開口閉口都是他老子,難道真是什么大人物?
不可能的,他老爹心思縝密,若是酆都城有什么大人物來此地視察,他指定會知道的。
既然老爹沒有限制他的自由,就證明酆都城不會有大人物來。
這小子雖然看不透他的修為,但頂多也就是金仙修為。
至于太乙大羅,他沒敢想,那等鬼雄,斷不會來他們這種小地方。
準圣他就更不敢想了。
整個地府有幾位?
“好,小子,你等著,我這就去叫我父親,到時候希望你不要跪地求饒。”胡天冷哼,隨后轉身離去。
“小兄弟,你趕緊走吧,那胡天就是畜生,他爹胡天策更是個老狐貍,不會放過你的,還請趕緊離開。”王老漢不愿楊玄因為他而受到迫害,乞求道。
“老伯不必多語,我就站在這里,今后這樂城,要變一變模樣。”
聞言,所有人皆滿臉吃驚,望著楊玄的目光充滿了震撼。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在說大話,還是真有本事?
“小兄弟,你說的是真的嗎?”此時,有人忍不住問道。
“此地的城隍,該換了。”說著,楊玄望向那女孩。
她雖然很害怕,但雙眼中卻流露著一絲堅強。
“小兄弟,你要是真能將這樂城城隍換一個人,你就是我們的恩人啊。”
“那胡天策他太不是東西了,整個樂城都被他整的烏煙瘴氣,陰靈苦不堪言啊。”
雖然他們不太相信楊玄能夠搬倒城隍爺,但依然還是有一絲憧憬。
楊玄并沒有說什么,而是雙眼發光,望向酆都城方向。
此時,酆都城,判官府,一位面部漆黑,相貌猙獰的陰靈端坐首位之上。
他一身官袍,威嚴無比,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駭人的氣息,剛正不阿。
此人正是四大判官之一,鐘馗。
鐘馗雖然是地府四大判官,但卻沒有單獨負責什么,而是協助崔府君管理一些事情。
至于審判司,則是陸之道陸判在打理。
鐘馗此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眼中容不得半點沙子。
早年間,他曾化身鬼師,在陽間抓鬼,留下過很多傳說。
而今,他雖然身在地府,但對陽間惡鬼依然深惡痛絕。
只不過,如今的陽間巡查事宜,是有日夜游神司負責,他也不能隨便干預了。
鐘馗端坐其上,他雙目如電,威嚴不凡。
此時,大殿外一道身影走了進來,正是楊玄,這是楊玄自樂城投影過來的道身。
看到楊玄道身,鐘馗臉色一變,趕緊自大殿之上走向,滿臉恭敬的向楊玄施禮。
“鐘馗,參見酆都帝。”
“免禮。”楊玄開口,他望向鐘馗,臉色不是太好看。
感受到楊玄的異常,鐘馗低下頭,心中打鼓。
楊玄威名傳遍三界。
別看他在酆都城之內沒怎么發過火,但是,沒有人敢對他有絲毫不敬。
“鐘馗聽令!”
就在鐘馗忐忑之時,一道聲音自楊玄口中傳出。
“卑職在。”鐘馗神色一震,趕緊再次施禮。
“我地府欲成立監察司,監察陰間各地城隍,若有觸犯音律者,嚴懲不貸。”
“鐘馗,你暫任監察司司監,掌管監察大權。”
冷冽的聲音回蕩在大殿內,鐘馗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酆都帝為什么突然就設立了監察司。
甚至,他們之前更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他不知道的是,設立檢查司,是楊玄今天才想到的,并沒有跟任何人商量。
“卑職遵命!”鐘馗震聲道。
楊玄點頭,他大手一揮,有恐怖的氣運凝聚在他右手之上。
只是片刻間,一道黑色令牌便在他手中成型。
這是由地府氣運凝聚的令牌,其上蘊含著楊玄的意志,沒有人可以偽造。
“接著令牌。”楊玄將手中令牌遞給了鐘馗。
鐘馗滿臉凝重,雙手接過,望向手中令牌。
只見令牌漆黑如墨,泛著森然光芒,正面是一個令字,下面還刻著酆都二字。
背面是監察司三個大字。
證明監察司出自酆都城,隸屬于酆都帝,直接向酆都帝負責。
哪怕是十大閻王,也只能干預,不得命令。
甚至,監察司隱隱也有監察十殿閻王的意思。
“鐘馗,你現在就帶著你手下陰兵,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樂城。”
“遵命!”
楊玄點了點頭,身影漸漸消失。
鐘馗望著緩緩消散的楊玄的身影,他臉色凝重起來。
監察司,這個機構權力可不小,監察陰間各城,甚至,連酆都城都能監察。
而這監察司司監的職位,竟然落在了他鐘馗身上。
或許對于旁人來說,這是莫大的權力,但對于鐘馗來說,這是一種責任,一種沉重的責任。
“來人!”鐘馗突然大喝。
“調集我部所有鬼差,隨我出城。”
“遵命!”
一時間,鐘馗所部的鬼差全部出動,隨鐘馗向著城外走去。
“鐘馗,發生什么事了?”此時,崔府君最先感應到,直接到了鐘馗面前。
“不知道,酆都帝道身降臨,命我率麾下鬼差前往樂城。”鐘馗低沉道。
聞言,崔府君臉色一變,道:“酆都帝呢?”
“不知道,但不在酆都城。”
崔府君目光一縮,道:“樂城很可能出事了。”
“崔府君,鐘馗,發生了什么事?”此時,十殿閻王爺趕到了。
“陰間深處樂城很可能出事了,酆都帝剛才道身降臨,設立監察司,讓我帶著陰兵前往樂城。”
聞言,十殿閻王臉色大變。
設立監察司?
酆都帝這個動靜太大了。
“那你趕緊去,不行,我等與你一塊去。”蔣歆凝重道。
“謝必安,召集十大陰帥隨我出城。”
此事太大了,酆都帝一怒,定當雷霆降世。
樂城,楊玄一直呆在原地,四周那些陰靈也沒有離開。
他們都想看看,這個青年到底有沒有說謊。
城隍府,威嚴壯闊,占地極廣,其內亭臺樓閣坐落,陰氣彌漫。
一些墻壁石柱之上的石雕皆是一些惡鬼刻畫,猙獰可怖。
此時,一座大殿內,城隍胡天策正在與一位中年對立而坐。
在他們面前案臺之上,各自放著一些美酒佳肴。
大殿中央,幾位女鬼衣著暴露,正在翩翩起舞。
“大哥,為弟敬你一杯。”此時,胡天策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對面中年人的目光皆在那幾位舞女身上,隨意端起酒杯,將杯中酒飲完。
幾位舞女姿色上佳,身材誘人,散發著令人迷戀氣息。
“還是此地好啊。”中年人嘆息。
此人名叫胡天翔,與樂城城隍胡天策是同族兄弟。
最開始之時,他們都是陰間深處的族群,后來地府統一陰間,他們便投靠了地府。
胡天翔乃酆都城神職,專司懲惡司分司,是一個分司的司君。
與當時楊玄呆的懲惡十二司相仿,只不過他是九司的司君。
職位與當時的姬墨一樣。
對于他們來說,真正舒服的是這些陰間各地的城隍爺。
統領幾千里地域,麾下陰靈無數,簡直就是土皇帝般,享不盡的樂趣榮華。
而他們這些酆都城的神職就沒這么自在了,每日除了油炸就是刀山火海,苦悶得很。
因此,每隔一段時間,他們都會出城放松放松。
而他的同族弟弟胡天策乃是一城城隍,因此,每次出城,他都會來此逛逛。
一來修身養性,二來兩人可以相互溝通。
胡天策這個城隍就宛如世俗皇朝內的地方官,雖然油水不小,但還要仰仗京城官員。
而胡天翔在他眼中,就是京城官員。
畢竟,在酆都城任職,多多少少也要有點人脈。
雖然官職不大,只是懲惡司分司的一個司君,但他的頂頭上司,可是十大陰帥之一的黑鬼王。
因此,兩人聯合,也算是混的風生水起。
“大哥,若是喜歡,就多住幾日,我讓他們好好陪陪你。”胡天策開口,隨后望向那些舞女。
幾位舞女會色,扭動腰肢走向胡天策。
“不行啊,公務在身,不敢懈怠啊。”胡天翔說道,隨后張開雙臂,將幾位鬼女攬入懷中。
“對了,天策,最近這段時間注意點,酆都帝已經回歸了。”
聞言,胡天策點頭,他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放心吧,大哥,我知道分寸。”
“爹……不好了!”
此時,胡天一路疾跑,高呼著進入大殿。
當他看到胡天翔之時,目光一縮,頓時露出幾絲興奮。
“大伯,您也在啊。”胡天激動道。
他之所以如此囂張,敢為一些人按罪名,送往酆都城懲惡司,便是因為他這大伯。
胡家小輩這一代,只有他一人,因此,不管是父親還是大伯,都對他疼愛有加。
“天兒,發生什么事了慌慌張張!”胡天策開口道。
“大伯,父親,今日我在街上遇到一個年輕人,他竟然揚言要見你,還說什么要罷了你的城隍之位。”胡天滿臉氣憤道。
聞言,胡天策與胡天翔兩兄弟皆是臉色一變。
他們氣笑了。
在這樂城之內,竟然真的有這種口出狂言,不怕魂飛魄散么?
“他們幾個人?什么修為?”胡天翔低沉開口。
“一個人,什么修為不知道,反正他滅了我的兩個隨從。”
“你是不是又找事情了?”胡天策臉色陰沉道。
“不還是因為那王家女子!”胡天嘟囔道。
“沒用的東西,一個女人都搞不定。”胡天策罵道。
“好了,天策,現在不說小天的事,倒是那個年輕人,有點狂了。”胡天翔說道。
“走!去瞧瞧,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說要罷免了我的城隍之位,難道他不知道,在這樂城,我就是天。”
說著,幾人向著府邸外走去。
他們并沒有想那么多,胡天翔今天才到,在這樂城撒野之人,斷不會是酆都城之人。
若是酆都城之人,胡天翔應該來之時應該就會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