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睡得很香。
楚堯早晨七點多醒來，下樓，就發現偌大的房子空蕩蕩，桌子上倒是擺好早餐，豐盛且營養。
“她們人呢？”
保姆三人組集體消失，楚堯還是有點詫異的。
“今天給她們放假了，二人世界嘛。”
高婧盈盈笑著說道，昨晚睡覺前她問楚堯什么時候去帝都，楚堯說多呆一天，明天二人世界。
“嗯，好吧，想怎么過？今天我是你的。”
楚堯坐了下來，隨手拿塊雞肉三明治啃著。
“還用你說啊，我都計劃好了，走吧，上午我們去拍照，婚紗照。”
說這話時，她表情有些微妙，很淡定，眼神微微帶笑。
倒是讓楚堯覺得有點慚愧了。
瞬間明白她的意思。
——我可以不要那一張結婚證，但其它儀式感，還是想要的。
這種事，讓女孩子自己提出來，自己，挺不是東西的。
“好，拍。”
“想去哪拍，就去哪拍，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楚堯篤定說道。
高婧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在這兒跟我說廣告詞呢？好啦，吃飯吧，我約了影樓的人，到家里來拍。知道你怕麻煩，不需要很復雜，就兩套，一套西式的，一套中式的。”
楚堯默然。
點頭。
“好。”
吃過早飯，影樓的工作人員如約而至，一男兩女，攝影師，助理，和化妝師，帶著大包小包的衣服，和各種專業設備。
“不需要太多，九張，就九張，兩個小時內拍完，沒有問題吧？”
高婧語氣略微顯得有點……霸道。
讓楚堯依稀間想起，這原來也是個英姿颯爽的大妞。
一時間難免思緒翻滾。
整個拍照的過程，簡單而高效，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真就兩套衣服。
一套西服婚紗，一套唐裝旗袍，加上別墅本就不凡的裝修布置，以及可以移步換景的外景，完全夠用。
攝影師滿嘴的溢美之詞。
從業這么多年，還是當真第一次見到這么和諧的準新人。
身高、容貌、氣質都很搭，沒有任何的刻意秀恩愛，但一舉一動的小動作，都透露著親密。
都不用自己指導動作。
他們很清楚怎么拍。
這個錢賺的，實在是太省事了。
預計兩個小時的拍攝時長，都沒用完，都不到一個半小時，照片順利拍攝完成。
“謝啦，尺寸和要求我會發給你，按照要求洗出來就好了，收到照片，尾款付清。”
“另外，注意，我們簽過保密協議的。”
拍完，高婧干脆利索的說道，結束了上午第一個活動項目。
一直到出了門。
上了車。
三個人才忍不住的相互交流。
“忽然感覺好羨慕啊，這是什么樣的新娘子？簡直太完美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忽然有點羨慕呢。”
“羨慕毛線啊你羨慕，有什么好羨慕的，認識那個男人不，身價百億，好像姓楚什么的，所以才能買得起這里的房子，也就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這樣的男人。”
“噓！這個客戶別多聊了啊，嚴禁泄露客戶的信息，否則后果你們是知道的。這個客戶老板親自交代的，回頭不允許留任何u盤和拷貝件，照片洗出來也要注意保密，把成品和原始文件，全部交給客戶。”
“嗯呢，知道啦，放心吧。”
拍完婚紗照，客廳里，楚堯坐在沙發上，揉碎了兩根煙。
想抽不能抽，強忍著，過手癮。
這個小動作讓高婧忍不住暗暗發笑，重新換套衣服，都沒化妝，素面朝天的樣子，換好平底運動鞋。
“走啦，出門啊，第二個項目。”
“做咩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她全程主導，開車出門，直奔萬象城，溜達一圈，找到一家珠寶專柜，不看牌子和價格，只看設計。
挑選了一對很有眼緣，相對比較素凈的鉆戒。
鉑金戒圈，小粒碎鉆，雖然不大，但切割的很精致。
“付錢去。”
挑好，她推了推楚堯胳膊，笑靨如花的說道。
售貨員小姐微微有些錯愕，瞪大眼睛看著兩人，不過都戴著口罩和墨鏡，她看不出什么。
只是覺得，這一對，略顯莫名其妙。
但也頗為和諧。
花了將近五萬塊錢，買了一對鉆戒，包好回到車上。
此時此刻，楚堯倏然間想起，自己送給虞美人的那顆價值上億的鉆石，于是心中越發有些愧疚起來。
“其實呢，我也不是很在意這些，像什么鉆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啊，都是智商稅，不過咱家不缺這點錢，二來，也是給別人看的。”
“其它人我倒是不在意，我爸那里，還是需要看一下的。”
車上，高婧笑著輕聲說道。
楚堯長長嘆了口氣，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心里頭有點堵。
“去醫院？”
開口問道。
高婧：“不，直接回家，我讓小王和小斌他倆把我爸帶回來了，今天在家吃飯。”
“嗯。”
于是驅車回家。
到家門口，小區保衛室前的快遞柜，高婧取了個快遞，上車后打開。
楚堯看了一眼，再次驚呆。
兩本紅彤彤的結婚證。
高婧還是笑道：“別看我，淘寶買的，五十塊錢定制的，比民政局貴多的，民政局才七塊錢。”
“這也是給我爸看的，不然我怕他砍你。”
“老頭沒幾天了，高興高興得了。”
她說。
楚堯低頭，扶了扶墨鏡，沉默片刻后，繼續發動車子，開到地下車庫。
然后上樓，進門。
正哥已經到了。
還有王云峰和孫小斌兩個看護。
“你倆忙去吧，等下我給你打電話。”
高婧直接交代，趕走他倆，然后扶著正哥，坐在沙發上。
一個多月沒見，老頭瘦了很多，頭發也剃光了，不過氣色卻比之前看上去紅潤一點。
可能是戒煙戒酒，加上生活規律。
“爸爸，跟你說一個好消息。”“哦不，兩個。”
高婧柔聲說道，握著他的手。
“第一個好消息，我懷孕了，剛檢查出來的。”
“第二個好消息，我結婚了，今天當著你的面，咱們辦個簡易婚禮，就不那么麻煩了，楚堯他現在的身份，不方便。”
“爸爸，你的女兒……你的女兒，要嫁人啦。”
高婧還是笑著說道，眼眶卻再也忍不住的紅了，強忍著眼淚，卻怎么也忍不住，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