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戈多
楚堯在廚房里忙活小半個小時，兩碗熱氣騰騰的面出爐。
怕面坨，催樓上一聲。
高婧頓時小碎步，晃著兩條白生生的大長腿下樓。
“哇，好香。”
她笑著稱贊。
落座吃飯。
皇帝坐擁天下，睡覺不過七尺。
百億富豪的早餐，也不過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面。
雖然臥了倆雞蛋。
“問你個問題？”
吃著飯，高婧忽然開口說道，語氣有點小意，不太坦然的樣子。
“嗯？”
楚堯呲溜吸著面條，抬頭。
“我是想問，現在，你，有多少錢啊？”
這個問題，好奇很久了。
真的好奇。
從一開始就好奇，直到現在也沒完全弄清楚。
好像……楚堯的錢就是大風刮來的。
一會兒不見，咻，就多出一堆。
而且還是一大堆。
是身家后面多個零。
神奇的很。
“問這個干嘛？”
楚堯笑著說道。
自己有多少錢這種事，從來沒和她說過，畢竟系統刷錢，進無止境。
不好解釋的事情，索性就不說。
“問問嘛，真有百億那么多？還是宣傳需要？”
高婧依舊笑著問道。
語氣很從容。
自從上次在醫院外面聊過天后，她心里那個“站著對話”的包袱，已經越來越淡。
且在和王思慧學習著，每天日常看書、寫作業，對金融和財富的思考每日精進。
對“錢”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刻。
錢財，天地至公之物，假手于人而已。
這會兒，只是想確定楚堯的身家，以便更深入的了解他的思維和行為模式。
權當成個小小的研究課題。
楚堯云淡風輕道：“百億，還是有的吧。”
知道高婧不是那種女人，不過還是好奇，她問這個干嘛？
“啊，好多哦。”
她笑了笑，低頭，繼續專心致志的吃面。
“不想奮斗啦？”
楚堯笑著調侃。
“不奮斗干嘛呢？”
“你都還在奮斗，我憑什么不奮斗？”
“不過，我忽然冒出個有點好玩的想法。”
她眼神微亮，略興奮。
楚堯點頭：“說。”
“我們……我們今天玩個游戲好不好？”
“兩個人，一人就帶五十塊現金出門，手機關機，出門花錢、賺錢，不管用什么方式。”
“然后等晚上回來，盤點收益率。”
她說。
楚堯白了她一眼，當即搖頭，笑著拒絕。
“不玩。你走在街上，愿意給你錢的男人，還不是大把大把的？我可不行。”
高婧：……
笑出聲。
“哎呀，合理合法的渠道，又不是去要飯。”
“那就不賺錢，光花錢，我們試一試，兩個人，一百塊錢過一天。”
她退而求其次，又說。
“不是，為什么啊？好端端的，有錢干嘛裝沒錢？”
楚堯還是笑瞇瞇的問道。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雖然，自己也有幾分意動，但沒那么容易答應她。
這種難得的、獨特的體驗，正是兩個人相處的精髓，之后可能過去很久，回想起來，都會值得回味的東西。
我們曾經有過那樣奇妙的體驗。
否則，但凡約會就是吃飯、看電影、逛街、開房，當真沒什么意思。
高婧想了想，輕聲開口。
“只是最近有點感觸，窮人窮的結果，原因還是窮。”
“窮會限制你的想象力，你的判斷，你的認知，讓你不得不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最基礎的生存需求上。”
“而智力和意志力資源都是有限的，當每天都在絞盡腦汁琢磨，怎么量入為出，怎么省錢的時候，是沒心思去考慮提升自己或者別的，只會想著及時行樂，舒服一點，再舒服一點。”
這話……
楚堯若有所思。
看著她，笑了笑，點頭。
“好啊，答應你了，今天就這么玩兒。什么條件？”
高婧：懵。
哭笑不得：“還有條件吶？”
楚堯哈哈大笑。
“那肯定得有啊，我這么大一老板，分分鐘幾百萬，陪你玩體驗貧窮真人秀，你不得給點好處？”
“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想要什么好處？”
“還沒想好，不過你得欠我一個。”
高婧瞬間猜到他要說哪方面的，臉色微紅，眼神橫移，點頭。
“嗯。”
“不過不許太變態啊。”
楚堯哈哈大笑。
“這怎么能叫變態呢？情趣懂不懂？你有生活的情趣，我有我的情趣。”
“走著！”
在家里收拾一番，手機關機，索性就沒帶，包也沒帶。
兩人就帶一百塊錢出門。
車自然也不開，都沒去地下車庫，直接走一樓通道。
金茂府的一樓架空層，綠化很好，花園式建筑，還有花園、噴泉和社區籃球場。
楚堯捏了捏手里的一百塊錢。
“我現在就體會到貧窮的滋味了，有點慌，快，快扶朕一把。”
高婧反手握住，甩了甩，笑道：“我都不慌，你慌什么？放心啦，我養你啊。”
“呸！”
“你養個屁！你也只有五十塊！”
“那……那就都給你啊。”
楚堯看了她一眼，笑笑。
別說，還真有幾分那種感覺了。
卻是轉移話題道：“回頭必須錄一期，就讓攝像師扛著相機跟著，名字就叫都市生存大挑戰。”
兩人一路笑著，聊著。
沒還沒出小區門，正穿過花園呢，楚堯腳步頓時一滯。
正是中午時分，沒什么人，楚堯赫然看到，前面花園的石凳上，孤零零的放著個蘋果手機。
而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這時楚堯忽然想到運氣爆棚卡。
就很……歐。
出門撿手機？
走過去，伸手拿起，是最新款的蘋果機，按下開關鍵，有幾個未接來電。
屏幕是張自拍照片，還挺漂亮的女人。
“撿的，算收入不？”
楚堯笑瞇瞇的看著高婧問道，心想今天這約會肯定特別有意思。
有運氣爆棚卡在，持續二十四小時，自己真不定會經歷點什么。
哪怕只有一百塊錢。
也未必會缺錢花。
此時此刻，高婧也是微楞。
當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小概率事件，計劃完全被打亂。
“找一找人吧，要不送物業去。”
她輕聲說道。
就在這時。
手機鈴聲忽然再次響起。
楚堯接通。
“喂，喂喂，您好，請問是您撿到我的手機嗎？淺綠色的，蘋果。”
一個客客氣氣，聲線有點甜的女人聲音。
楚堯笑道：“是啊，你的手機被我綁架了，限你十分鐘內，拿出一毛錢贖金，過來贖機。”
高婧：……
臭貧！
就看人家機主是個美女是吧？
電話那頭，機主也是淺淺笑出聲來：“大哥，謝謝您啊，您在哪兒？我現在就過去找您。”
楚堯還是笑著說道：“你猜猜？”
她：……
高婧實在受不了了，笑著，搶過手機：“在金茂府一樓，小花園這里，我們在這里等你哈。”
掛斷電話。
她無奈而寵溺的看著楚堯。
“好看嗎？”
她問。
楚堯一把抱起她，坐在石凳上，果斷轉移話題。
“你說，等下咱們和她要多少錢？”
“今天可就指著這一百塊活著呢，要不多敲詐點吧？”
“她這手機里，會不會有什么照片啊，或者視頻什么的。”
這話，自然是開玩笑的語氣。
高婧再次無語。
幽幽道：“你是饞錢嗎？你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哎呀！別亂摸！癢！”
兩人坐了一會兒，耐心等待。
反正今天做窮人，時間不值錢，也沒什么急事。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失主才姍姍來遲。
一個穿著運動服，戴帽子和墨鏡的女人，以跑步的姿態，匆匆朝這邊趕來，看到花園里摟在一起的兩人，腳步提前放慢幾分。
離得遠遠，她就輕聲喊道：“您好。”
當真是很有禮貌。
骨子里的教養。
給兩個人反應的時間，也避免自己尷尬。
聽到她的聲音，等她走過來，楚堯和高婧也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服，若無其事。
聽聲音就是她，楚堯隨手把手機遞過去，淡淡道：“原物奉還，不用謝。”
電話里皮，見了面，反而客氣起來。
她雙手接過手機，很感激的語氣說道：“謝謝，真是太感謝了，我剛在這里休息一下，不小心忘記了。”
很好聽的聲音。
比電話里更甜。
有種臺灣女生，那種嗲嗲的腔調。
至于本人……
包裹的嚴嚴實實，還戴著墨鏡，不過應該不丑，就是有點矮。
最多也就一米六的樣子。
那種可可愛愛的小女生。
楚堯沒什么興趣了。
她拿著手機，看著楚堯和高婧，想了想，再次輕聲道：“您看，我怎么感謝您一下？”
是想給錢的。
畢竟別人幫了這么大忙，不表示一下，心里覺得過不去。
但又不知道給多少。
畢竟，能住在金茂府的，誰會缺這點錢？
“給點錢？”
楚堯笑著說道。
話都還沒落地，就被高婧拉了一把。
“沒事，他開玩笑的，手機還給你就好了。那沒事了，我們走先。拜拜。”
高婧落落大方的說道。
兩人拉著手轉身離去。
原地，剩下手機失而復得的女人，站了一會兒，看著兩人的背影，嘴唇動動，卻沒說什么。
這男人，好像有點眼熟。
還挺幽默的。
在哪兒見過來著？
兩人走出一段路。
楚堯才輕描淡寫開口。
“道德底線太高，其實也是窮人無法發財的原因之一。”
“市場競爭那么激烈，你比別人壞一點，可能你的獲利空間，就會更大一點。”
“這話天然不正確，但是事實。”
高婧沉默了一下。
點頭。
微微嘆了口氣。
“是啊。”
“那怎么辦呢？”
書上的任何理論，都解決不了這樣的問題。
楚堯慣性伸手摸煙，沒摸到，也就不抽了。
“怎么辦？涼拌。”
“劣幣驅逐良幣唄，管不了那么多，先管好自己。”
“不過，把眼光放長遠，長期來看，自然知道誰是忠是奸。”
“明白了嗎？高同學？”
高婧看了他一眼，肩膀很輕松愜意的搖啊搖，盈盈笑著點頭。
“嗯！”
“知道啦，楚老師。”
一路走出小區門。
兩人隨意的在街上溜達著，沒走幾步，楚堯看到路邊一排門面。
其中之一赫然是家福利彩票零售點。
心念一動。
“走，刮刮樂去！”
高婧：？？？
刮刮樂？
有點小抗拒，但還是被楚堯硬生生拉著過去。
二十塊一張的刮刮樂。
最高獎金四十萬。
“來五張。”
楚堯直接反手把百元大鈔拍在桌子上，朝店員說道。
高婧：……
人都傻了。
這可是今兒一天全部的花銷錢。
真就博一博啊？
單車變摩托？
“愣著干嘛？刮，快點，馬上一百塊變四十萬。”
楚堯笑著說道。
約莫五分鐘后。
五張刮刮樂彩券，高婧刮了一張，中了五塊。
那四張，都被楚堯刮開，倒也沒有四十萬那么多，不過一張五千，一張兩百，剩下兩張十塊。
高婧再次目瞪口呆。
這……
這是什么逆天的運氣？
“老板，兌獎啦！”
楚堯笑著大喊。
五千塊的獎金，彩票零售點直接就能兌換。
估計這也是在不影響現實平衡的前提下，運氣能達到的極限了。
至于四十萬的，不定印沒印呢！
幾分鐘后。
兩人帶著高達五十倍的收益離開。
厚厚的一沓錢。
楚堯很有安全感。
“既然有錢人是少數，所以發財就是小概率事件，運氣很重要。”
“我不是鼓勵買彩票，只是，還是那句老話，人無橫財不富。”
高同學：……
再次點頭。
接下來的路上，卻始終都在用一種奇奇怪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楚堯。
“你……不會有什么特異功能吧？”
“財神爺爺轉世？”
她終于忍不住笑著問道。
楚堯看了她一眼，本來想說叫什么爺爺，叫爸爸，話沒說口，忽然想到她爸……正哥……
于是硬硬憋回去。
“說不定是你旺夫呢。”
“我……我……我和其它女人買彩票時，都沒中過這么多。”
楚堯假意心虛，實則調侃。
高婧瞅了他一眼，眉眼間卻蕩漾著笑容。
旺夫？
這兩個字……
然后，倏然想到什么，她臉悄然間就一片通紅。
紅得發燙。
“咦？”
楚堯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臉色變化，微微一愣。
旋即，也是想起……她身體的某些特殊之處，以及那些奇奇怪怪的民間傳言。
于是不由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笑出豬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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