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問話，時光的心里不由一提溜。
果然，還是來了么？
他就知道，昨天晚上他在趙天興的小吃攤前所遭遇到的那些事情，肯定是被不少人給看到了，鎮妖司的人只要是稍微認真一點兒就有可能會追查到他的身上。
現在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不過，看柳建安現在的態度，情況似乎并沒有時光所想像中的那么嚴重。
當然，也不排除柳建安是在故意降低他的心理防御，在跟他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如果我說，我跟那個趙天興其實只有一面之緣，不知三安先生會不會相信？”
時光無奈聳肩，這件事情他真的是很難解釋清楚。
要知道，當晚趙天興在頓悟之后直接就激發了先天劍體，劍光閃耀全城，他磕頭感謝時光并大叫師傅的時候，附近的普通百姓與修士親眼目睹的不知凡幾，就算是時光想要狡辯，似乎也無從辯解。
事實上，昨天晚上時光收到的那兩個徒弟，不管是趙天興也好，是上官修誠也罷，全都是上趕著的買賣，根本就沒有讓時光有拒絕推脫的時間。
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便宜徒弟竟然還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坑。
趙天興一人一刀，直接削了半座青城山。
而上官信誠更牛逼，趁著趙天興襲擊青城山將鎮妖司的強者給吸引走的空當，直接就把矛頭瞄向了騰王府，甚至把騰王府的鎮宅神猿都給坑死了。
更離譜的是。
這兩坑貨，一個聲東，一個擊西，就跟事先商量好的一樣，全都以近乎同歸于盡的方式來報仇雪恨。
結果，他們兩個倒是爽快了，卻把剩下的爛攤子全都留給了時光這個便宜師傅。
如果不是他們兩個的出現意外地幫助時光激活了師門輔助外掛，時光現在怕是想要把他們拉出來鞭尸的心思都有了。
“信，怎么會不信呢？”
柳建安臉上的笑容依舊，極為溫和地向時光說道：
“就沖你的這句三安先生，為兄就知道你是一個可以深交的實誠人，不可能會說謊。”
“事實上，在來之前，為兄都覺得沒有必要特意來跑一趟，完全是在浪費時間嘛，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煉神境巔峰的強者拜一個丹田被廢的普通人為師這么無稽的事情呢？”
“可是行動處的那幫殺才死板得很，非得讓本公子來走一遍流程以防萬一，嘖嘖嘖，現在本公子倒是得好好地感謝一下他們的死板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堅持，為兄今天也不會認識賢弟這樣的妙人啊！”
柳建安這種仿佛得遇知己的熱情勁兒，搞得時光心里有些毛毛的，感覺這個柳建安的腦回路好像跟正常人不大一樣啊。
這時，柳建安似乎又來了興致，右手一揮，再次把自己手中的小黑扇給甩開，寫有“三安先生”字樣的扇面顯露于外，悠然地扇呀扇可扇。
“所以那，賢弟完全不必擔心自己會受到牽累，為兄剛才說了，我們鎮妖司可是由禹皇陛下親自統御的正經衙門，從來都不搞連坐那一套。”
“別說你本來就跟趙天興沒有什么關系，就算是你真的是他的師傅，犯罪的是他又不是你，只要你沒有參與其中，怎么也連累不到你的身上。”
時光連連點頭，心里卻依然提著十二分的警惕，對柳建安的套話壓根一句都不信。
“不過呢，衙門口有衙門口的規矩，該走的流程咱們還是要走一下的。”
柳建安輕聲向時光問道：
“還請時光賢弟回答一下，昨天晚上你到底跟趙天興說了些什么，竟能讓趙天興那個悶葫蘆一朝頓悟，直接就領悟了先天劍體，成就了煉神巔峰境界呢？”
“這個問題不止是行動處的那幫殺星極為好奇，就連為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按理來說，以賢弟當前的修為閱歷，似乎并不具備指點高階修士的能力，可是那趙天興又確實是在賢弟的指點下才頓悟突破，實是在很讓人費解啊。”
說完，柳建安抬頭直視，眼巴巴地看著時光，希望能從時光這里得到正解。
時光再次聳肩：“我當時只是隨便跟他閑扯了兩句，誰知道那小老板怎么就受了刺激，直接就頓悟了。”
“理解。”
“頓悟這種事情就是如此，根本沒有道理好講。不過，賢弟當晚具體跟趙天興說了些什么呢，賢弟最好能一字不落地描述出來。”
柳建安此時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個小本本以及一支簡易的鵝毛筆，認真無比道：
“嗯，這些可都是要記錄在案的，賢弟可不能信口胡言，不然以后若是出了紕漏，便是為兄怕是也幫不了你。”
對此，時光倒是沒有隱瞞，直接回道：
“其實也沒說什么，我只是看他切肉的時候刀法嫻熟無比，無意間就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一份劍譜，就隨意說了一句‘無招勝有招，無法破有法’，結果，那小老板就直接頓悟突破了。”
柳建安一愣。
“無招勝有招，無法破有法？”
“就這么簡單？”
完全沒有感覺啊。
難道是因為本公子不是劍修的原因？
轉瞬之間，柳建安在腦子里面默念了數十遍的“無招勝有招，無法破有法”，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別說是直接頓悟了，他甚至連一丁點的感覺都木有。
看樣子，行動處的那幫殺星完全是想多了，頓悟這種事情可遇而不可求，怎么可能會人為制造呢？
那趙天興應該純粹就是碰巧對時光的這句話有所感觸，所以才能即時頓悟。
同樣的話，同樣的人，若是換個時間或是地點再來一遍，就未必會再有同樣的效果了。
“很好，時光賢弟，謝謝你的配合，關于趙天興案的問話到這里也就差不多了。”
柳建安輕咳了一下，緩緩將手中的小本本收起，一本正經地看向時光，淡聲道：
“不過接下來，咱們還需要做一個小小的實驗來做為最后的收尾，待實驗完成之后，為兄此行的任務差不多也就完成了。”
見楊帆沒有說話，柳建安就當他是默認了，意念一動，直接將自己的元神法相召喚了出來，完整地暴露在時光的眼前，無比認真道：
“賢弟請看，這本《神隱記》就是為兄凝聚出來的元神法相，現在就請賢弟根據為兄的元神法相，隨便指點兩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