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素一愣。
人生的最后一點時間？
“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當然是字面意義上，不用過度解讀，我不是那種故作深沉的人，林素先生。”
狐面優雅的拉著小提琴，一邊淡笑著說道。
“這架飛機，已經納入了我的掌控之中，機長和副機長都被我所控制，只要我愿意，可以瞬間在夢中殺死他們，讓這座飛機往正下方的茫茫大海砸下去，同時引爆我們銜尾蛇在飛機上事先藏好的大當量云爆彈。到那時，就算是林素先生，恐怕也不可能毫發無傷吧。”
“你說什么，云爆彈？！”
林素臉色劇變。
云爆彈這種東西，不懂行的人會覺得這只是大一點的榴彈那樣的戰術武器，但對懂行的人來說，這個東西的恐怖性僅次于核彈之下。
云爆彈發射后會利用空氣中的氧氣進行燃燒和爆炸，因而在爆炸點附近區域產生了長達3至5分鐘的暫時性缺氧現象，受到襲擊的人會因為呼吸不到空氣中的氧氣，最后窒息而死，云爆彈也由此得到了“窒息彈”這樣的綽號。
林素的氣可以形成防御云爆彈威力的護盾，卻無法憑空形成氧氣。
他自己可以憋氣，但陷入催眠狀態中的飛機乘客和赫卡蒂恐怕做不到這一點，也許會在噩夢當中窒息而死。
就算他們在爆炸之后醒來也沒用，那個時候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吸納到足夠的氧氣，屆時也只有死之一途。
林素的臉色猛地沉下來，他發現這竟是一個死局。
狐面殺不死他，他也殺不死狐面，但狐面可以殺死赫卡蒂和飛機上的剩下所有人，林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而無法阻止。
因為要阻止的話，意味著要先停下狐面對乘客的催眠，但林素現在連碰到狐面都做不到，要如何停止這一切。
“我們的目的并不是殺掉你，林素先生。”
在看到林素迅速理解了現狀，狐面反而還露出了欣賞的表情，“作為敵人，你太過危險了，憑銜尾蛇的力量恐怕無法對你造成真正的困擾。所以，我們要借助整個世界，讓你無路可走。”
林素的表情一變再變，“你們想做什么？！”
“你看，一架承載著你的飛機突然墜海，而作為飛機上最強的以太能力者的你，卻沒有救出任何一個人，卻獨自成為幸存者。啊咧咧，你不覺得可疑嗎，林素先生，莫非，造成這家飛機墜海的兇手，就是你？”
狐面似笑非笑的看著林素，讓后者不自覺的捏緊拳頭。
“.....銜尾蛇是想用輿論，將我塑造成世界公敵么。”
“賓果，答對啦。”
狐面大笑出聲。
林素猛地轟出一拳，這一拳帶有凝聚成實質的氣，卻毫無阻礙的穿過了狐面的身體，顯然跟之前那試探的一擊一樣，并無法打破狐面的技能效果。
林素知道，專屬技能向來是這個世界最不講道理的技能，就如同他自己的永動機，又比如黎明社阿比蓋爾的生命變形術，這些技能都強大到宛如世界bug一般。
但這個世界上也有例如翔龍伏天和白石羽流的第六天魔王那種正常形態的專屬技能，只能說專屬技能的下限就很高，而上限基本看不到。
而眼前的狐面，他所稱的名為幻夢幻音的專屬技能，在林素看來就很有作弊技能內味了，用來做自殺性襲擊幾乎是無解的。
在使用過程中施術者無敵？
什么幾把牛馬，哪個神仙策劃教你的？！
林素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沒用的，林素先生，我并沒有在跟你開玩笑，除非我自己停止幻夢幻音，否則無論是什么舉動都無法給我造成傷害。”
狐面鎮定自若的彈著小提琴，宛如一個局外人。
林素目光看向狐面腳下的地板，毫不猶豫的用拳頭砸出一個足夠一個人通過的洞。
霎時間被破開的洞口傳來吸力和狂風，機艙內的溫度開始迅速下降，同時狂風吹起了林素和周遭乘客的衣服和頭發，幾張不知從何而來的紙飛舞著被吸入洞口當中，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但林素對這股氣流吸力毫不在乎，也根本沒受到影響。
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攻擊狐面沒用的話，那就試著用重力讓他自然下墜到洞口里，從機艙里掉出去，那也算是變相解決了狐面的幻音幻夢，只要飛機里的乘客和機務人員能清醒過來，那一切都好說。
至于掉出飛機從幾千米高空下墜的狐面會變成一團什么顏色的肉醬，林素一丁點都不在乎。
然而，看著雙腳浮在半空中的狐面，林素意識到這一招對他似乎不起作用。
“你還真是聰明啊，林素先生，說實話，如果不是我非常了解自己的技能的話，說不定還真會捏一把汗呢。”
狐面假情假意的說道，“再跟你說深入一點吧，我的幻夢幻音，針對的是所有意義上想要影響我演奏的動作，不管是物理擊打，還是重力，都會被納入‘影響演奏’的范圍當中。所以當我拿起小提琴演奏的時候，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無法阻止我了。”
林素深深的看著他，“像你這樣的人，不去更大的舞臺發光發熱還真是可惜了，居然被銜尾蛇派來自殺式的針對我一個人。”
“不要妄想能用言語來動搖我。”
狐面的表情微冷，“銜尾蛇賜予了我新生，給予我復仇的力量，我的家人全都是因為陰陽寮的無能而死，在北海道的行動已經讓我大仇得報，如今的我已經只剩下對銜尾蛇的忠誠和感激之心，就算讓我死我也甘愿了。”
“是么，我覺得人生下來就是貪婪的，就算想要活下去，不也是屬于正常人的欲望嗎。”
狐面微微沉默，隨后嗤笑一聲：“我預想過許多你的反應，卻唯獨沒想過你會跟我聊哲學呢，林素先生，看來你真是走投無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