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伊凡自稱‘蛇類’的自白，林素一瞬間臉色都僵硬了起來。
談了這么久，他居然是跟一個銜尾蛇在談笑風生？？
赫卡蒂的表現甚至比他還要夸張。
在聽到伊凡的話之后，直接騰的站起來，下意識的從腰后抽出魔杖對準他，驚疑不定的喊道：
“你是銜尾蛇的人！？”
赫卡蒂的反應讓林素見識到了全世界人民對銜尾蛇的共同態度。
那就是唯恐避之不及。
那種厭惡加上驚恐的表情浮現在赫卡蒂的臉上，認識這么幾天以來，林素還是第一次見到赫卡蒂會有這種情緒，本以為不管經歷什么她都會表現得很灑脫。
但現在看來，在銜尾蛇面前她的反應跟普通人沒什么區別。
被魔杖對準腦袋，即便是以伊凡的涵養，臉色也不會好看。
但他安奈住了動作，大概是怕刺激到赫卡蒂。
剛要開口說什么的時候，門外的兩名黑衣保鏢端著手槍奪門而入，臉色嚴肅的將槍口對準赫卡蒂和林素。
氣氛一時間變得凝重無比，好似炸藥桶一般一觸即發。
伊凡慢慢的抬起左手，在赫卡蒂警惕的目光下對兩名黑衣保鏢輕輕揮了揮，轉頭丟了個眼色。
“下去吧，我沒事，把槍放下。”
兩名黑衣保鏢互相對視一眼，遲疑的將槍口下移，在伊凡堅持的瞪視下還是退回了樓梯間，將天臺的大門也給帶上。
在黑衣保鏢離開之后，氣氛稍有緩和。
伊凡看向臉色緊張的赫卡蒂，慢慢說道：“你們沒有聽錯，我確實是一名‘蛇類’，也可以說是銜尾蛇的臥底之一......但如果你們真的理解俄國政界的環境就會明白，不這么做的人連圈內的中層都上不去。
想要向更高的地方攀升，尋求跟銜尾蛇的合作是最快也最容易，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方法。”
“你在......說什么？”
林素控制不住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看向赫卡蒂，想要確認驚訝的不是自己一個人。
隨后他得到了期望的答案，赫卡蒂的臉色同樣浮現出震驚，而且比林素更甚。
“這不可能！要是按你的話說，豈不是整個俄國的政界都已經落入了銜尾蛇的掌控！？雄獅團是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雖然從個人角度厭惡雄獅團，但赫卡蒂作為一個自小耳渲目染的俄國人，對于雄獅團的能力還是相當信任的。
如果真如伊凡說的那樣，那政界早就腐臭不堪，這股味道，那群恐怖的獅子不可能聞不到。
更何況十一議會中同樣有作為雄獅團團長的尤里德存在，他就算再遲鈍，也不可能察覺不到吧！
“人類在發明出飛機之前，也認為我們不可能在天空中飛行。”
伊凡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莫斯科的局勢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嚴峻不少，你們根本不明白銜尾蛇在這個國家擁有多大的權利。
原本應該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現在坐在辦公室里指揮貓的大軍，這種荒唐的事情正在這個國家發生。”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被迫加入銜尾蛇，并非真的認同他們的理念，自愿為他們服務？”林素問道。
伊凡放下手：“我很想堅定的說‘是’，但事實上做不到。我加入銜尾蛇的原因是為了職權的晉升，也就是為了個人的利益，銜尾蛇的人甚至完全沒有逼迫過我加入，只是將好處放在我的面前，就讓我無法拒絕這個選擇。
只要加入銜尾蛇，在政界可以做的事情會增加很多，也會獲得各種各樣的支持，資金、人脈，包括我先前在議員手下的工作，也是銜尾蛇的介紹，這次能代替安德烈議員的位置，也是因為有銜尾蛇的支持才能做到。
而反過來說，銜尾蛇對我的要求，只有‘在成功之后，在暗地里為銜尾蛇提供支持’這一點，對當時的我來說當真是相當合算的交易......雖然說白了其實我也沒得選就是了。
至于雄獅團，他們的情報部門并不怎么聽話，相當于一個瞎子，對于政界的變動完全不知情。尤里德團長也是，他對于自己兼任議員的這個身份并沒有歸屬感，只在必要的會議中出席，其他時候根本不理會這邊。
當然，尤里德團長和一些雄獅團的高層或許是察覺到一些東西吧，但他們絕對想不到情況會糟糕到這種地步。而我們這些已經被‘收買’的人，也更不可能將情報出賣給雄獅團，否則尤里德團長他們一有異動，銜尾蛇那邊就會知道，是誰背叛銜尾蛇去報信也會立即被查出來。
能在如今時代的政界生存下去的，只能是政客，天真的殉道者是不存在的。
而政客只會追求利益最大化，只要背叛銜尾蛇的代價大于利益，我們便不會想去沒事找事。也許銜尾蛇也是利用了我們這些政治動物的弱點吧。
他們，已經不可阻擋了，就算砍掉一個頭，又會冒出九個頭。”
對于伊凡的爆料，林素和赫卡蒂的反應不一，但對俄國政界的印象卻是一致的——那就是腐爛不堪到令人絕望。
他們根本沒有想過，銜尾蛇對俄國的掌控力會高到這種程度。
就連林素，他確實知道俄國已經被銜尾蛇滲透成篩子，整個俄國都在銜尾蛇的掌控。
所以后來才有玩家跟隨者赫卡蒂組成叛軍，對國家舉起叛旗的大內戰劇情發生。
可銜尾蛇在這個時期居然已經將整個政界收入囊中，這大大出乎了林素的意料。
整個莫斯科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無可救藥，光是想想，就知道出生在俄國的玩家會有多辛苦。
嗯，好像也不對。
對玩家們來說，大概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樂子人居多吧。
局勢越混亂，他們玩得越開心。
這么一想，林素就不同情了，甚至還有一點點羨慕，羨慕當初還是玩家的時候，為什么新手村不是在莫斯科這樣有意思的地方。
可若是現在，林素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銜尾蛇的勢力在莫斯科居然大到這種地步，想要找到銜尾蛇的實驗基地，恐怕會愈加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