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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頭好疼。”
俞夏緩緩從床上坐起來,感覺頭像是被什么重擊過一樣,動一下就嗡嗡作響。
她明白,自己是來到了下一個任務世界。
“嘶——!”
俞夏走下床,來到鏡子前,輕輕碰了下額角用紗布包裹著的傷口,頓時一個激靈,再看看自己如同孔雀開屏一般五顏六色的頭發,嘆了口氣,似是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一個故人。
“你這又是何必呢?為了那些不喜歡你的人,生生將自己作踐成這副樣子。”
可惜空氣中只余下她的一聲嘆息。
拿起桌子上放著的錢包和鑰匙,俞夏從衣柜里挑挑揀揀出了一套黑色的修身運動裝,裹在身上下了樓。
她的目的地是理發店。
頂著那一頭招搖的頭發,俞夏所到之處皆引得行人紛紛注目。
目不斜視的來到理發店門前,守在門口的理發師已經迎了上來,“夏夏來了,今天想染個什么顏色的?”
俞夏扯了扯嘴角,指著鏡子里自己炸毛的頭發,“勞駕,頭發剪到耳后,然后染成黑色。”
“好嘞,剪到……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剪了?你前兩天不是還要讓我給你新調個發色嗎,染發膏都幫你備好了。”
“不用了。”
“改主意了?”
“也沒什么,就是突然想通了。”
“想通什么?”
“犯不上為了別人折磨自己。”
“唉——,”理發小哥也就是黃大會頂著一頭黃毛嘆了一口氣,“你想通就好。不是哥說你,你一個學生,還是得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你和哥不一樣,哥就是吃了沒學問的苦,從早忙到晚賺幾個辛苦錢,以后學費要是不夠,哥先借你。”
黃大會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手上的動作倒是麻利得很,三下兩下就給俞夏剪了一個乖巧利落的學生頭。
發型一換,雖然頭發還是色彩斑斕,總算不至于讓人一看就皺眉了。
“今天哥高興,理發的錢就當哥請你了。”
染發大約用了兩個小時,黃大會叫醒了迷迷糊糊的俞夏。
“謝謝大會哥。”俞夏點點頭,將黃大會的善意默默記在心底。
“去吧,以后別向哥學。”說這句話時,黃大會突然擦了擦眼睛,“這什么天氣,沙子都吹進眼睛里了。”
俞夏望著窗外的晴空萬里,沒有揭穿他的話。
染了發,剪了頭,又去街邊的小店買了一身打折的藍色運動服換上,收拾一新的俞夏回到了老舊的家屬樓。
“丫頭,你是哪家的?”見她走過來,樓下納涼的大嬸問道。
俞夏朝她微笑示意,“王大娘,我是俞夏。”
“夏夏?我怎么記著你跟個染了色的雞毛撣子似的?”
想到原身的打扮,俞夏黑線,王大娘還真是一語中的啊。
“原來的打扮看著有點不舒服,就換了。”
“換了好,換了好,大娘和你說,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啊,還是要清清爽爽才好,以前那打扮,唉,一看就不是個學好的。你媽她……算了,大娘剛包了餃子,一會兒來大娘家里吃飯啊。”
俞夏乖乖點頭,“謝謝王大娘,不過我打算今天在家收拾東西,明天去學校,就先不過去了。”
“好好好,去學校好,你趕緊忙你的正事,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瞎折騰了。”
“好。”俞夏一口應了下來,在王大娘滿臉欣慰的注視下上了樓。
腳步輕快的打開門,看著屋內的一片狼藉,俞夏無奈地搖搖頭,徑直回到原身的房間里,從床底下找出一個大的編織袋——大概是以前搬行李用的,雖然舊了些,好在還很干凈。
拿著編織袋,俞夏并沒有去管衣柜里那一堆黑色亮片吊帶上衣和緊身皮褲,而是來到了閑置的書柜前,將落了一層厚厚塵土的書籍表面擦拭干凈,一本一本都收進了袋子里。
做完這些,拿上原身的身份證和為剩不多的私房錢,大概也就二百塊,毫不猶豫的出了門。臨走前,俞夏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帶給原身無數痛苦與悔恨的家,大步邁了出去。
就在她邁出門的那一刻,身上頓時一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緩緩消散,俞夏伸出手,在虛空中緩緩抱了一下,啟唇輕吐,“再見。”
同過去正式告別,俞夏先按照記憶去城中村的一處老院子敲了敲門。
“誰啊。”一道年邁的聲音響起,一個身高足足有一米九,頭發花白,看上去十分冷漠刻板的老大爺拉開了鐵門。
“爺爺好,我想租房子。”
那老大爺上下打量她一眼,“誰家的小娃娃,快點回家去。”
雖然這位老人看上去很是不好惹,可是俞夏知道,他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看上去難以親近,其實最心軟了。
俞夏落寞的低下頭,“我想好好學習,可是我媽不讓,我一學習她就罵我,這都是她打的。”
說著,俞夏把袖子拽了上去,露出手臂上一天天荊條抽打留下的傷疤。
“爺爺,我聽說你這租房子是這附近最便宜的了,你行行好,讓我在這兒租幾天,等我賺了錢就搬出去,絕對不影響你做生意。”
老大爺,也就是霍老爺子皺著眉,讓他的面容顯得越發生人勿近,但是他一開口,俞夏便知道她成功了。
“進來吧。”
霍老爺子領著她,來到了一間屋子前,“以后你就住這兒。”
說完,一言不發的走了。
俞夏也不著急,拿了鑰匙將房門打開,只見房間有十幾個平方大小,抬眼看去,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一米多長的書桌,離書桌兩米遠就是床了。床上鋪著厚實的被褥,左右兩邊各放了一個大衣柜和一個小柜子,小柜子上還放了臺燈,充電用的。
這么大個房間她一個人住,地方實在是足夠寬敞。
俞夏打開編織袋,先把書一一放到書桌上擺好,才在袋子的最底下拿出那套被她換下來的黑色運動裝,整整齊齊的放進了衣柜里。
“這是我孫女的舊衣裳,你穿吧。”
不知何時走過來的霍老爺子站在窗外,神色復雜的看著空空蕩蕩的衣柜,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兩件衣服上。
“爺爺,這兒的租金是多少?”俞夏打開了裝錢的布包,“我能先按天結嗎?”
霍老爺子瞪她一眼,轉身就走。
“爺爺?”俞夏在后面追問。
“別煩我!”霍老爺子健步如飛,背著手走了。
俞夏笑了,轉過身去翻看霍老爺子送來的一身衣裳,一件件翻下去,忽然在正中間發現一套簡易的洗漱用品,不多不少,剛剛夠用。
“這老爺子。”俞夏眼睛忽然有些濕潤,她終于明白原身為何還能在經歷如此多的苦難后依然能保持一顆善良的心了,這壞人固然可恨,可是絕望之際伸來的一雙援助的手,更是難能可貴。
在新家里繞了一圈,像是要讓整間屋子沾染上自己的氣息,收拾妥當的俞夏看了看墻角擺著的老式掛鐘,算著時間出了門。
雖然和王大娘說明天去學校,可那是建立在租房不順的基礎上,順利找到了落腳處,俞夏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原身就讀的高中——薄陽一高。
薄陽一高聽著像是公立學校,其實是一所收費極高的私立中學。雖然學費很貴,升學率卻不低,而且無論是宿舍還是一應設施,都十分人性化,所以在他們這個y市也很是出名。
然而俞夏這次過來,卻不是來上學,而是來退學費的。
走到辦公室門口,俞夏敲了敲門。
“這位同學,你找誰?”
高一十八班班主任胡老師抬起頭,溫和的詢問道。
“老師,我是俞夏。”
“俞夏?”胡老師吃驚的站了起來,“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不對不對,老師沒有別的意思,你這樣很好,很好。”
“謝謝老師。”
“你這是要回來上學?”
在胡老師的滿心期待下,俞夏狠心搖搖頭,“不是,我是來退學的。”
“好好的為什么要退學?”胡老師急了,“你答應過老師的,只是暫時休學一段時間,怎么突然改主意了?是不是你家里人不同意,老師去和他們說!”
“不用了,”俞夏安撫的朝他一笑,“我答應過您好好學習,就絕對不會食言,只是我家里的情況您也知道,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親戚出的,我與這里格格不入,強行融入到這里也不過是為難自己,何必呢?我已經打算好了,到時候拿著退掉的學費轉去公立高中,這筆錢足夠我高中三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了。”
“嗚嗚嗚!”多愁善感的胡老師捂著嘴哭了起來。
他個子一米八出頭,人有些胖胖的,憨憨的,突然一哭把俞夏嚇了一跳,“您怎么了,別哭啊。”
“老師就是感動,”胡老師抽噎著擦了擦鼻涕,“沒想到有一天你能這么心平氣和的和老師說話,我就是現在辭職,也值了。”
搞了半天他是喜極而泣,俞夏哭笑不得。
別看胡老師看著傻傻得特別好欺負,可是他的父親是他們這個十八線城市里的首富,大哥更是年輕有為的青年企業家,妹妹是火爆全國的大明星,在薄陽一高,就連最囂張的刺頭都不敢和胡老師對著干。
這樣一個富二代,卻立志當一位桃李滿天下的老師,還盡職盡責、兢兢業業的一當就是三年,在所有人都放棄原身的時候,是他一遍又一遍的登門拜訪,才讓原身沒有輟學。
對他,俞夏是十分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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