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野他們當年住在隔壁的時候,袁奶奶見那姓王的男人打石頭打得實在是狠了,就會隔著院子罵人!袁奶奶的嘴巴從不饒人,所以那家伙平時很害怕她,只要一聽袁奶奶開罵了,他也就不再下死手打石頭了。
可當時袁奶奶已經去世了,袁牧野也被接回了老爸家,再也沒有人能在這個時候救他了,所以可想而知石頭的那頓打挨得有多重……
看著自己小時候的玩伴兒被打得這么慘,袁牧野的心里特別不是滋味兒,可他卻無力去改變什么,因為這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了,就算他袁牧野再怎么厲害,也沒有辦法改變歷史。
過了一會兒,就見石頭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窗下的煤堆前抱了幾塊蜂窩煤進屋。袁牧野見了就也趕緊跳進了那個院子,因為他必須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石頭和那個男人進屋之后,院子里的景致就發生了變化,周圍竟然頃刻間長滿了一人來高的荒草,看上去比奶奶家的院子還要荒涼。
袁牧野這個時候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他撥開荒草徑直走進了房子里。與此同時,屋里那個姓王的男人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著石頭,讓他快點生爐子,說房子里面都快要凍死人了!
現在上雷村家家戶戶早就用上電采暖爐了,可在當年每家每戶還是用這種小煤爐生火取暖,如果操作不當就有可能發生一氧化碳中毒……
可按理說這種小煤爐他們村里人已經用了大半輩子了,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輕易出現煤氣中毒的,所以當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么不一般的情況。
這時就見那個姓王的男人罵完石頭后就直接上床睡覺了,扔下石頭一個人在煤爐前看火,誰知就在姓王的一家人全都睡熟之后,石頭竟然將一碗水直接澆進了煤爐里,然后又起身把門窗全都關緊了。
袁牧野看到石頭的這一系列操作之后,心里頓時就是一沉,他知道這種燃燒不完全的煤塊最危險了,會釋放出大量的一氧化碳,如果再加上房子的密閉性好,那就百分百會煤氣中毒的。
看來當年的煤氣中毒并非是一場意外,而是石頭精心策劃的一場謀殺……更讓袁牧野沒想到的是,當石頭完成所有操作之后,竟也直接靠墻坐了下來,然后一臉解脫的睡了過去。
原來石頭當年竟然是自殺死的?!他因為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就帶著一直虐待他的王姓一家人一起去死了。袁牧野看到最后時感覺自己臉上涼涼的,一摸之下才發現竟然全是眼淚……
其實那個姓王的在臨死前曾經發現自己可能是煤氣中毒了,可他那個時候已經渾身無力,只能勉強從床上滾到地上,卻怎么都爬不到門口了。
當所有幻境全部消失后,袁牧野特別難過的從王家院子里走了出來,他沒想到原來當年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的……
如果當年奶奶沒有生病,他也就不用回到老爸家了,石頭哥也許就不會這么想不開了,而他更不可能帶著弟弟去水邊玩,也就自然不會發生后面的所有悲劇了。
可世上根本沒有如果,所有的悲劇就像被人提前編排好了一樣,一件接一件的發生了。袁牧野心里的疼開始一點點的擴大,他發現自己似乎不應該回到這里來。
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事實證明他心里的傷口非但沒有愈合,還因為時間的沉淀而化膿潰爛,一碰就錐心刺骨的疼……
袁牧野走出王家院子的時候,正好迎面走來一個人,他一見袁牧野是從那個早就已經荒廢多年的院子里走出來的,就嚇得大叫了一聲,“有鬼啊!”然后拔腿就跑。
袁牧野當時也被這人的sao操作嚇了一跳,一聽對方大喊有鬼,他頓時就扶額道,“你別跑,我不是鬼!”
那人跑出了幾步后,一聽袁牧野這么說就站在了原地說,“你真不是鬼?!”
袁牧野一臉無奈的說道,“我今天剛回村兒里,來以前住過的房子看看,沒想到這里竟然破敗成這樣了。”
男人半信半疑的看向袁牧野說,“你……是誰家的?我怎么沒見過你呢?再說了,這戶人家早就已經死絕了,你怎么可能是這家的人呢?”
袁牧野聽后就指著奶奶家的房子說道,“不是這個院子,我以前是住那個院子!”
那人聽后眼睛再次圓睜,然后一臉吃驚的說道,“你不會是……袁家的那個棺材仔吧?!”
袁牧野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這個稱呼了,一時間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對方立刻明白自己的話說得有些不太合適了,于是連忙改口道,“袁小野?不對,是袁牧野!連你都回來了?!”
袁牧野不想和他計較太多,于是就面無表情的點頭道,“嗯,回來處理一些房子的問題,辦完就離開。”
那人聽后就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是猛子,你還記得不?就是以前住在你爸家隔壁嚴老三的外甥!”
他要這么說,袁牧野就想起這人是誰了,這小子應該叫孟良,因為性子有點猛,所以外號叫猛子。他比袁牧野大幾歲,小時候經常欺負他,動不動就管他叫棺材仔。
想到小時候那些不太愉快的經歷,袁牧野就不想和他多說什么,于是就敷衍道,“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沒想到這個猛子一見袁牧野要走,竟然像個狗皮膏藥一樣主動粘上來說,“剛才不好意思啊!你突然從王家院子里走出來,我還以為自己見鬼了呢?!”
袁牧野一聽猛子提到王家院子,就隨口問道,“這家人當年真的全都死絕了嗎?”
猛子聽了就拉著袁牧野往前走去,他邊走邊說,“走走走,咱們邊走邊聊,在這里站著說他們家的事兒我心里瘆得慌……”
之后猛子就告訴袁牧野,當年王家人被發現煤氣中毒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王家那兩口子,還有家里的幾個小崽子全都已經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