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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九嬸，你們說得我都想哭了。以前我不知道家是什么？只有成為宗家女，才知道。”太后娘娘擦了擦眼角的淚珠，雖然與祖父相處不多，但是老人家對她的關心從不作假。
“對對對，我們不說了，孩子們長大娶親是高興的事情。阿黛，你弟弟娶親，得給哀家請貼。我們與安王府是親家，得去湊熱鬧。”太皇太后將那一抹悲傷丟下，又恢復了溫和的笑容。
“阿姐，現在定親，娶親要等到他們勝利歸來。子嘯與晨旭兩個人約著打算一起辦婚事。但是被大哥給訓斥了一番，他們要是一起，阿姐您都不知道該去誰家吃酒席了。”端木卿黛開始說開心的事情。
爹的身體他們來照顧，不能讓太皇太后再操心。
“這兩個孩子真是胡鬧，子嘯年紀比晨旭大一歲，可以早辦。年輕真好，哀家還記得當初小九將阿黛領來，阿黛就是小花骨朵。小九眼光就是好，等了那么多年，值得。”太皇太后對太后說起當時小九不明白心意，走了那么多彎路的趣味小故事。
端木卿黛抿著嘴偷笑，當年他們從叔侄到夫妻，再到恩愛多年，夫君一直都堅守諾言。讓那些質疑的話語全部都滾蛋了。
“九叔與九嬸就是神仙眷侶，哪像皇上與林卿玖，簡直就是前世冤家。”提到慕容落兩人，太后娘娘就直嘆氣。
“你操心什么？他們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如果德妃非要意氣用事，年輕逞強，后位就不給她。他們爺孫三代，最靠譜的就是落兒。但是一個皇帝只有一個女人，可能性太小了。這點事情都看不破嗎？”太皇太后不是不支持，皇帝也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
如果慕容落夠強，不需要大臣們一心，那就可以放棄選秀。
那么多千古一帝都沒有做到，一生只愛一人為什么？不是不能，而是付出的代價太大。
要么不當皇帝，當了皇帝就得有犧牲。
慕容澈如今當了平王，守著平王妃一個人過日子，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如果當初他身體好好，當太子的那段時間，不也是被要求納側妃？
給出后位，是太皇太后等人最大的讓步，還鬧什么鬧？
“王爺讓我入宮，也讓我去勸勸德妃。”端木卿黛看著太皇太后生氣，小聲地說著。
“那你就去，如果德妃對你不敬，直接動手教訓她。阿黛，你從未對不起她。如果非要說有人錯，那就是皇上的愛是錯。”太皇太后覺得皇上最近太慣著小性子的德妃。
阿黛與小九的感情，并不是誰都有資格羨慕的。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得到就會有一部分失去。
阿黛這些年做的事情，她老人家都看在眼中，為了攝政王府，為了皇室。她本可以不用這么辛苦，但是她卻一直都在做。
端木卿黛帶著太皇太后與太后的期望見到了德妃，這一次對方沒有稱病。
不過就算是稱病，端木卿黛也會要見她，沒人能夠攔得住。
她現在簡直就是的天水，哪里有火，她就去哪里滅。
看著德妃哭紅的雙眼，她也有些疲倦，“娘娘是不想當皇后，還是不想讓皇上選秀呢？”
林卿玖來不及用粉遮掩住憔悴，看著攝政王妃依舊是美麗動人，一絲絲都不曾變老。
而她入宮后，卻覺得日子一天天地難熬，人都變得無比悲傷。
這座皇宮里，完全不需要她做什么，每日她除了琴棋書畫就是在等待，等待皇上到來。
皇上每天都是那么忙，有時候忙得幾天都不見人影，說實話，她慌張了。
“當了皇后，就意味著我要幫他選女人，可是真愛一個男人，怎么愿意去做這些事情。”林卿玖的傲氣都被深宮的四面高墻給磨滅了。
“你不當皇后，那就是別人給皇上選女人，你還得跪拜另外一個女人。”端木卿黛直接戳破另一層面，當了皇帝的女人，就得接受這一切。
“所以進宮就是最大的錯誤，對嗎？”林卿玖凄涼地笑著，那個能夠為她豁出命的男人，卻不能因為她放棄皇位。
他們最近鬧得最兇的一次，就是她逼問他，為何不能放棄皇位，他們每天都在一起，不好嗎？
兩個人才是愛情，三個人四個人無數個人，還算嗎？
“這是你的命，你得認。在認命后選擇最舒適的方式活著，最大限度地做自己就很好。”端木卿黛真是在為她著想。
這世界上沒有如果，人只能繼續往前走。
“我的人生終究是因為他而改變了。”林卿玖閉著眼睛，“我不為后，不要親手給他挑女人。”
這是她最后的尊嚴，在剛入宮的時候，她最想成為皇后，成為他真正的妻子，可是現在她不愿意，這一關她過不去。
“那我們就得給他選一個皇后，到底選誰好呢？曹家姑娘識大體端莊穩重，周家姑娘將門之后，心胸開闊，與本王妃也有些親戚關系，錢閣老的孫女也不錯，小小年紀才名遠播……”端木卿黛一邊數著，一邊打量著林卿玖的表情，看著她掙扎。
“舅祖母……”林卿玖有些慌張，她不想讓其他人成為皇后。
“德妃，如果你不是皇上的皇后，是沒有資格叫我舅祖母的。”端木卿黛盯著她眼睛，這就是規矩。
“我……”
“你的家世本就不如這些人，是太皇太后與太后娘娘仁慈，她們更是性情中人，愿意尊重你們。否則皇后的位置還真的輪不到你，德妃之位你都勉強為之。林卿玖，人要自知，自尊，自重，自強。”端木卿黛以前面對這個小姑娘從未說過重話。
她都是勸說為主，糖糖口中的卿玖姐姐，因為種種與她有關的原因進宮。
她是有著一絲絲愧疚之心，可現在愧疚之心沒了。
她不是蠢貨，自然明白。
林卿玖沉默了，看著攝政王妃離開，她開口了，“多謝舅祖母教誨，是卿玖偏執了。”
端木卿黛轉身看著她，非常認真地說，“是人要學著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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