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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庭院深笙
更新時間:22010322:48
越想這心里就越怕,簡直將恐懼都放在臉上了。
唐氏踱著步,眉頭緊鎖,道:“可這年景看著很是好呀,怎么會這樣呢?”
看她怕成這樣,容儀并沒有出口安慰,只是將她看著,氣定神閑的抬了抬手,示意她靜靜,而后說道:“夫人不必憂慮,我既到此處來,便確有其事想要了解,至于是不是大災大難,且要等你家兒子兒媳回來以后方可知曉。”
這么說并不會讓她覺得松一口氣,作為村長的夫人,她心里也裝著這村整個村子的村民,若是大災大難,便是村民遭殃,若是小災小禍,那便是個別人要出問題,而這個別人,卻是自己的兒子和媳婦兒?
如同兜頭潑下一盆冷水,叫她心肺俱涼,臉色煞白。
“我…我兒子和媳婦兒可是犯了什么錯?他們都是本分的莊稼人呀!我兒子還讀了幾年書,雖未考取功名,可大道理都是懂得,妙云娘子,您可是窺破了什么天機?難不成是我兒要大難臨頭了?!”
看她焦急的樣子,容儀便知道,曲沙縣的百姓對怪力亂神確實是十分信重的,這也是袁老之前的功德,讓他們對袁老深信不疑,從而對自己這個“妙云娘子”也深信不疑。
且這位村長夫人,十分老實,她若多點兒心思,恐怕在自己出現在她家的這一刻,說出了這番話,都不會這么輕易的聽之信之,反而要先核查清楚自己的身份,再說其他。
她這般無害質樸,也容易套話。
容儀說道:“夫人先別著急,此事還有待商榷,是有一些陳年舊事上有冤情,到現在都沒有個定論,所以,我才會尋到此處來,得一個解法。”
“什么陳年舊事?什么冤情?我兒子一直生活在我的身邊,他若有什么事,定會知會我的,許是弄錯了,許是有什么誤會,妙云娘子不如先與我說,我定不敢欺瞞的。”
容儀頓默,目光微微閃爍,她稍側了身,陽光正好從窗戶投進來打在她的臉上,能看清空氣中的微塵,還有她卷翹淡漠的鴉睫,她啟丹唇,問出來的話,竟如一把短刀,陡然之間插進唐氏的心窩。
“此事想必夫人有所耳聞,便是當年賀家之事。”
話到此處,容儀看向她,目如利刃,寒冷無情:“還有唐小美。”
唐氏的心狠狠的往下墜著,她抱緊了大孫女兒,臉上那一瞬的慌亂是騙不了人的,只見她四下看了下,而后抱著孫女進了內屋,片刻都沒出來。
朱苓毓蹙眉,欲要起身去看,卻被容儀攔下了,她面露不解,白婆婆才在她耳邊輕聲解釋道:“娘子莫擔心,她不是跑了,只是去安頓孩子了。”
看她方才那神色,是有話要說,卻又不便讓小兒知道。
果不然,不出十息,她自里出來,坐在容儀面對的椅子上,聲音都小了些,道:“娘子,先頭那個人,在我們這兒提都不能提呀。”
這下容儀還未做反應,虎牙變了臉,隱含怒氣,說道:“此話何意?難不成是我妹子有什么晦氣不成?”
唐氏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面色沉重,道:“虎牙你莫急,且聽我把話說清楚,不是你妹子,是那個人,在這兒提都不要提。”
虎牙咬著牙,雖心里憋悶,但也隱下不發,靜待大人問話。
容儀看著她,見她說此話不似作假,言語中情真意切,也甚是沉重。
唐氏道:“我們都知道她是怎么沒得,她們一家確實慘吶!那人怨氣重,魂不肯散,說不得念不得,否則容易招來!”
容儀目光一沉,直言道:“冤有頭債有主,既是冤魂,便該去找生前害過她的人,又怎會無事侵擾旁人清凈?”
唐氏一哽,提了口氣,又散了,她道:“娘子有所不知,她生前便是我們這兒的人,生前受了冤屈,死也是怨死,這樣的人怨氣重,她游蕩在人間不肯投胎,便是要報復!我兒早些年一個整覺都沒睡過,便是受她侵擾,嚇得衰弱,好在后來娶了妻沖了喜,家里有了人氣,便少陰寒。”
前面她說的,容儀不當回事,反是她后面的話,叫容儀精神了起來。
“成親沖喜?這里頭有什么說法?”
唐氏面色有幾分難堪,她看了容儀一眼,說道:“這事若是旁人,我是絕對不會再說的,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妙云娘子既然是袁老門下的弟子,那我就不瞞您了。”
“早些年我兒整日滿口胡言,夜里睡到一半,張荒起身,嘴里念念有詞,滿頭大汗,后來請人來看,便說是有邪祟近身,惹他不寧,那道士說,要他盡快成親,以喜沖邪,那個時候,一直是兒媳陪在我兒子身邊的,那姑娘心地好,便是我兒子犯了瘋病她也渾不在意,再加上兩人確實都有情,便將日子定下來了,這一成親果然就好了。”
原來當初唐山河與張小梅兩人并非是自然成婚,而是有這件事背后推了兩人一把,容儀默忖片刻,道:“可唐山河與張小梅兩人命中并無姻緣,夫人可確定,他們二人當真是能有情妾有意才促成好事的?”
唐氏怔住,面色尷尬,手心不由得在腿上蹭了兩下,她道:“確然…確然不是娘子說的郎有情妾有意,當初是張小梅先喜歡上我兒子的,這我看得出來,那個時候我兒子對她并不熱情,只是后來自身情況不好了,急需有這么個知根知底的人成婚沖喜,她成了不二人選,再加上她對我兒一番癡情,也著實叫人不忍,這才有了這段婚事。”
說到這,她又加急了語速,忙解釋說說“不過他們成婚之后感情挺好的,兩人十分恩愛,否則也不會有大孫女和小孫女了。”
從她的神態可以看得出來,她說此話并非是在說謊,而是確有其事。
但年輕人之間究竟是什么想法,也并非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可以看得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