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子,怎么還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感覺?
不心虛的人,被他這樣一問,都要心虛一番才能顯得他這話問出了水平,問出了風采。
面對容儀的答案,姜舜驍笑了笑,笑容很是古怪,容儀蹙了蹙眉,道:“他說了什么嗎?”
姜舜驍又笑了,卻絕不是平時那種正常的笑意,他說:“人醉了,自然什么都敢說,若不是看在他精心照顧我這么長時間,也將你照顧的很好的份上,我定要讓他橫著出去。”
容儀:“……”
這她就真有些不明白了,心想了下那個于大人,自己對他最深的印象,便是他對那小兒子和段姨娘盲目地寵愛釀成的些禍事,可他看著也不像是個完全不靠譜的人吧?難不成酒后露出了真面目?
便試探的問:“他是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嗎?”
姜舜驍又又笑了,這次笑意更深,卻叫容儀看著更加不舒服,她蹙了蹙眉,剛想開口叫他不要這樣陰陽怪氣的笑,就聽到他說:“哪能說不好聽的話,他的話中,十句有九句是在夸你,十句有一句是在夸我。”
容儀:“……”
“他說啊,你是一個正直、善良、端莊、嫻靜的女人,讓人看著心情就很好,還說你說話好聽,眼光也不錯,他夸我有福氣的很,能娶到你這樣賢惠的妻子。”
容儀默了默,說:“他這說的也沒錯呀,值得你動手嗎?”
姜舜驍頓住了,被她的話噎了一下,隨后目光沉了下來,伸手忽然捏住了她的臉,說道:“沒錯?錯了!他錯了!”
容儀被他這樣突然又幼稚的行為驚了一下,連忙去扒他的手,而后氣惱的反問:“哪兒錯了?是說我賢惠錯了?還是說你有福氣錯了?姜舜驍,你今天不會是來和我沒事找事想吵架的吧?”
今兒正憋了事兒沒處說呢,他又撞槍口上來了。
姜舜驍也沒想到她會生氣,當下聲音也高了一些,道:“你別轉移話題,我也沒想和你吵架。”
容儀愣了一下,看了他許久,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氣的聲音都有些抖了,說:“你還吼我?你今日這么晚來,就是為了吼我?是我轉移話題嘛,分明就是你沒事找事,人家說這話有什么錯?你莫不是心里有氣,故意來找我撒氣的吧?”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在他心里,自己不正直?不善良?不端莊?不嫻靜?還不美嗎?
姜舜驍也愣了一下,這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他語氣生硬道:“我沒吼你!”
這話,可是一點兒也沒壓著,容儀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她后退了一步,道:“還說沒吼我,你今日太莫名了,不知哪兒來的火氣,該不會是你喝酒喝不過人家,覺得都丟了臉面,過來找我麻煩的吧?”
他莫名?他有火氣?這會發火的人不是她嗎?還有!
“我怎么會喝不過他?在你眼里,我還不如一個年過四十的老男人?”
容儀別過臉去,道:“你出去,我這會不想和你說話!”
姜舜驍也站了起來,卻不是氣的,心里有些發虛,他一把拉住容儀的手,道:“好啊,你為了個老男人讓我出去?你的良心在哪兒?”
容儀閉了閉眼,覺得和他說不清楚,煩躁的想要甩開手,說:“你休要胡攪蠻纏,關別人什么事?你今日一來就陰陽怪氣的,不會好好說話嗎?”
姜舜驍噎了一下,深吸了兩口氣,低吼道:“你沒發覺我在……”
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耳朵先紅了,他又改口,道:“無緣無故的,你平時和他接觸又不多,今日怎么總是在幫他說話?還有,他對你何時就這樣了解了?他怎么知道你善良、正直、端莊、嫻靜?他從哪兒知道的?你若和他沒有過多的接觸,他能知道嗎?”
這下容儀才明白,他今日這異常的行為作何解釋了,頓時更煩躁,即便柔順如她,也恨不能伸手手去抓他兩下,聲音也大了起來,道:“你在胡說些什么?原來,你是在懷疑我和他有什么嗎?你是不是這些日子關在屋里關的腦袋傻了!”
“你怎么和我說話的!我是你男人!”
容儀愣住了,看著他兇狠的眼神,只覺得眼淚快要憋不住了,又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淚,怪丟人的。
“所以,我就必須對你畢恭畢敬是嗎?我不能和你大聲說話,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能反駁,更不能解釋,對嗎?”
姜舜驍心里不是這樣想的,嘴巴卻比腦子快,便道:“是!作為我的女人,你就只能對我溫順,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容儀看著他,忽然有點不認識他了,誠然,以夫為天,不能忤逆丈夫,可是……可是……
說完,姜舜驍就有些后悔了,他不是要說這些的,可他又有點強硬,他不愿容儀忤逆他,只希望她順著自己,方才那事,她溫聲細語哄幾句不就好了?何至于成這種局面?
容儀掰開他的手,也不讓他走了,自個兒回到床邊躺了下來,將被子裹得嚴實,便是不搭理他了。
姜舜驍也沒想到,怎么就成這樣了?他沉著臉,一臉煞氣,坐在椅子上,看著床上裹成一團的她,悶著口氣。
他哪里是來興師問罪的?她那樣聰明,怎么會聽不懂?還是她有什么煩心事?不然也不至于這么大反應。
想了會兒,見那一團微微顫抖,他眉頭一皺,站起身過去,將她往里送了送,留出自己的空位連忙就躺了下來,不等她掙扎著要起來,就將她死死地抱在懷里,說道:“你今天怎么這么不高興?與你開兩句玩笑你就生氣了。”
容儀卻覺得好笑,這人先招惹了人,如今甩鍋卻甩的很快,這樣一說,就成了自己脾氣大,一點就爆,他都是玩笑而已。
怎么這么會占便宜呢?
人在氣急之下說的話,都是壓抑許久的真心話,他方才字字句句,是不是說明在他心里,自己就一點都不能忤逆他?他可以沒有根據的懷疑自己,自己辯解就是錯了?
他和那些男人,原來都一個樣!沒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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