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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舜軼忽然的問話,叫姜舜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過堂風從兩人之間吹過,掀起了一絲涼意,平日里最愛逗趣耍寶的姜舜軼,在此時,收起了平素的模樣,讓姜舜驍知道,他此刻的話,都是認真的話。
姜舜驍微微蹙眉,單手倒了杯茶遞給他。
姜舜軼接了過去,放到一邊,眼神直直的看著他。
看著這樣的姜舜軼,姜舜驍默了默,說道:“該不會你也是來勸我去看她的吧?”
姜舜軼道:“不,我是想來確定你的心意。”
“確定了又如何?”
姜舜軼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哥,你不會不知道她們來王府的目的,可過去這么長時間,你對她們卻……”
“她們在王府吃好喝好,王府里并沒有人虧待過她們,你今日是為了誰來我這訴苦?你是在為誰鳴不平?”
姜舜軼梗了一下,道:“哥不覺得她一個女孩子遠道至此挺不容易嗎?誰不知道她是來給哥哥你做夫人的,可你對她卻無半點表示,你難道不知道如今府中的下人,都是怎么說她的。”
面對姜舜軼這種怒氣,他卻覺得冤枉,嗤笑了一聲,說道:“人不是我請來的,也不是我讓她們留下來的,你跑來我這發了一通脾氣,也是莫名其妙。”
“……”姜舜軼默了,他知道哥哥此話說得沒錯,他無法反駁,可是……
姜舜驍又道:“你覺得她們可憐、委屈,可她們的可憐和委屈本不是我帶來的,你與我說沒有用。”
“你若想替她們鳴不平,去找你母親吧,人是你母親接來的。還有,我如今兒女雙全,并沒有想過再娶妻的事。”
聽聞此言,姜舜軼坐了下來,眉頭緊蹙,似有難言之隱。
“既然你不喜歡她,為何不能直言?她都來了這么久,你把她晾在一邊,到叫人看她的笑話。”
姜舜驍又笑了,道:“這話你可不能冤我,自始至終,都不曾有人與我明言陸氏的來意,一切也都是你們的說法,你今日有些奇怪,你心里明明清楚陸氏的今日與我無關,怎么也扯不到我頭上來,若說從一開始就有人告訴我,她是來給我做妻子的,我裝聾作啞你來說我倒也罷了,可從一開始就這么藏著掖著,我著實反感這一套做派。”
“我也與你明言,對陸如意,我沒有半點想法。”
聽到兄長明確的話,姜舜軼卻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難受。
看著神色異常的姜舜軼,姜舜驍忽然問道:“你今日為什么來?”
姜舜軼目光閃爍,他別過眼去,梗著聲音說道:“是我自己想來,你不要多想。”
“呵……該不會是長公主叫你來的吧?讓你到我這兒來打聽我的想法?若是如此,你便將我的原話原封不動的轉述給他,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會看著辦,不需要旁的人再來橫插一腳。”
他的話語明顯帶著戾氣,聽著刺耳,姜舜軼眉頭擰緊,道:“你對我娘不必抱著這么大的敵意,她費心為你的婚姻大事著想,也是為了你好,畢竟陸家的姑娘不是誰求娶都能求到的。”
聽到這話,姜舜驍忽然就笑了,他見姜舜軼不敢看他的眼睛,直走到他面前,沉著聲說道:“陸家的姑娘很好嗎?”
“自然!陸家可是平陽一帶最有名望的家族,如意的母親還是我娘的親生姐妹,如意是我娘的親侄女,我娘能把她介紹給你。不知是有多把你放在心上,你卻還不領情。你怕是不知道如意在平陽有多么受歡迎。”
姜舜驍沒有否認,反而神色正經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你娘把這么好的姑娘介紹給我做繼室,我對你娘該是感恩戴德,可為何這么好的姑娘,你娘卻沒有為你留住?若是如意能與你湊成一對,你們之間豈不是親上加親?”
雖是一句平常的話,卻在姜舜軼心中激起了波瀾,莫名的臉紅,梗著脖子急道:“胡說什么呢!她是我表妹!”
“這算什么?黛瓏也是我的表妹,她的母親還是我母親嫡親的姐姐,而你和如意中間又隔了一層,你怕什么?你自己不都說如意是一個好姑娘,既然是一個好姑娘還是名門望族出來的大家閨秀,于她而言又是頭婚,她與我之間相差十年,與你卻是年齡相當,我看,最好的姻緣應當是你和如意,而非是我和她呀。想來你的母親也是真的疼愛如意,拼命的想把她嫁給我做繼室,哼……哪個姑娘愿意年紀輕輕做別人的繼室?”
“……”姜舜軼無以反駁,只低下頭去,脖子都紅了。
后來,他又何嘗沒有想過,母親對如意其實狠心的很,光是年齡如意與哥哥便相差了有十多年,若母親當真想為哥哥擇良配,大可不必將如意從大老遠的平陽接過來。
況且……那時她聽到的,母親對如意分明就是利用。
他心知,這些都怨不上哥哥,明知道母親用心不純,可他看著如意如此受罪,心里實在難受,他不敢去找母親辯駁,只敢來找哥哥。
或許,哥哥能理解如意如今的處境,對她尚存一絲憐憫,或許她們二人之間會有感情呢?
他道:“我與如意,只有親情。”
姜舜驍喝了口茶,沉了口氣,道:“你對她只有親情,我對她亦是如此。”
“你今日敢來我這里為她討個說法,心里必然是有她的,倒不妨把我的話拿回去細細想一想,你若當真為了她好,便不該在我身上下工夫,況且……你若當真覺得她委屈,也該聽聽她的想法,她來京城當真是想來給我做繼室嗎?怕是有這個心的人,不是她吧。”
這一番話,準準的說中了,原本就心虛地姜舜軼在這一刻更是有些抬不起頭來。
他想到那日自己不意間聽到的那些話,想到如意離開時絕望的眼神,想到她這些日子忽然病了,心里很清楚,如意的今天都是母親造成的,對于母親,他實在說不出斥責的話來,才一心想著勸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