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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庭院深笙
更新時間:20042323:09
夜里,姜舜驍成功的被折騰醉了,他是一夜之間兒女雙全,不知多招人嫉妒,醉了之后,小乘直接將他送回了他的臥房,畢竟已然醉成一灘泥,若送去長留,怕是累的娘子難受,兩位主子夜里都不好睡眠,一雙兒女也早早的抱下去睡了。
容儀一天沒能好好的看孩子,萬籟寂靜時,便卸了釵環,凈好了身子,預備去小臥房抱孩子。
白婆婆回去之前還說:“娘子看完孩子還是去主臥看看大人吧,今兒個喝成那樣,定是遭罪的,讓玉衡如煮些醒酒湯備著,若是夜里醒了,也能解解,再讓昕蕊幫著把涼亭收拾一番,幾位大爺鬧得太晚,喝的兇的幾位都吐在亭子里了,這會不收拾,明兒個起來太陽一曬定要擾了這清新的氣氛。”
容儀微笑著點了點頭,想著小乘扶著他從自己面前走過時,他在自己面前停頓了下來,噴著酒氣說道:“我沒醉,我把他們……都放倒了。”
確實,難得見爺醉酒的模樣,可灌醉他十分不易,滿場子的人就屬他和大皇子還算清醒,聽說醉的最厲害的人是被抬回去的,那人是……秦瀹。
容儀嘆了一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
今兒的日子,她并不大適合在外男面前露面,自然與曾經的主子不能相見,可遙遙的,她瞥到他失意的模樣,卻極力的用笑容掩飾。
不說別的,他們亦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容儀對他,也算了解。
知道他為人儒雅,有相才之志,心中有大抱負,亦是懷正心的人,被大皇子器重,年紀輕輕不靠家族,一步步學考,一步步高升。
他絕對是京城名媛心中,最合適的夫婿人選,當初還有名門貴女主動登上秦府的門示好。
只是他那樣風光霽月的男子,不意男女之事,一心忠君報國,對自己的婚姻大事亦是一再擱置,他是不可多得的能人,索性老爺夫人并不逼他,大概在外人眼中的秦瀹就是這樣耿介忠直的人……
可容儀知道,他不是不意男女感情,反而他是太多情,又太能藏匿這份感情,就好比他待自己好了那么多年,容儀才遲鈍的反應過來,他待自己的好,早就超出了主仆之情。
只是那份感情,終究是不能回應。
而現在,她已為人妾,也做了母親,他將來自會娶一賢良的妻子,攜手到老,他們之間也僅僅是那一份不可言說的主仆之情。
容儀難受是因為,她不愿因自己,讓他難過痛苦,若可以,她更愿意他能將這份感情轉化為友情,這樣或許更加珍貴。
彼時,她因身份卑微疏遠意圖明顯的他,便是想留住這一份純凈的感情,可她沒想到,他會那樣執拗,縱使后來她已經成了別人的妾……
容儀還記得有一回回家,在秦府碰到他時,他神色頹然,眼神凄涼,看著自己依舊只是說:“若他待你不好……若你過的并不開心,我會幫你離開。”
他有他不可舍棄的身份,有他必須要擔的責任,他不敢說帶她去天涯海角,卻依舊鄭重承諾會在她傷心之時幫她離開,他原就是重情之人。
此時,惟愿各自安好,若不能忘記,容儀寧愿往后日日都如今天一般,兩人遙遙相望,再不靠近。
心情不大美好,容儀走到門口,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聲色沉靜的將白婆婆交待的事吩咐下去,玉衡和昕蕊便領命下去忙了,留她獨自賞星月,直到脖子都仰的酸了,才低下頭來,看著長留院中的花紅葉綠,在月光的照耀和夜風的輕拂之下,搖擺舞姿,散發光輝……
她轉身去了小臥房,秋娘和媚娘都候在一旁,見她來,連忙行禮。
今天一天下來,也叫她們這兩個沒見過大場面的人嚇得腿發軟,來的人都是王侯貴子,離天最近的一批人,只叫人遠遠的看,不靠敢近分毫。
容儀見她們還是白日里的裝扮,又見天色著實有些晚了,還不知等她回去歇息,這兩個乳母要忙到什么時候才能去睡,便擺了擺手,讓她們先下去洗漱。
秋娘和媚娘福了福身退了出去,一出去,秋娘就長嘆了一聲,道:“咱們這位娘子心真好,體恤下人。若等府上的人都收拾好了,你我一個一個換著去洗,還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時辰。”
媚娘笑了笑,沒有說話。
路過長廊時,從空隙中看到寧靜的庭院,媚娘喃喃道:“這個時候,怎么沒人啊?”
秋娘道:“都去收拾前院了吧,聽說客人玩的太開,鬧吐了好幾個貴人,正臟著呢。”
媚娘回頭看她:“那內院沒人伺候?”
秋娘笑:“將軍都喝醉了扶到屋里歇息去了,娘子在看孩子,哪有主子需要伺候呢?”
媚娘微微挑眉,若有所思。
回了兩人的小臥房,秋娘快速的打了水來,見媚娘正吃力的提著水桶,嘆了一聲,過去幫她打水,道:“你每天泡個澡都要弄好久,今兒我幫你打水,咱們也好快些一起去,免得勞娘子替咱們做活。”
媚娘微微一笑,道了聲謝。
兩人隔了一道屏風,一同洗漱。
秋娘聽著那邊的嘩嘩水聲,邊洗邊笑:“我有時候都在想,是不是因為你沐浴比我仔細,所以身上的皮膚都比我嬌嫩呢?”
媚娘笑了笑,將水掬起往臉上灑去,靠在桶壁,道:“我只是太慢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洗漱好后,兩人相伴往回走,只到半路時,媚娘突然頓下,往頭上摸了摸,道:“等等,我發帶不見了。”
秋娘停下,回頭看去,來時得路上干干凈凈,可兩人洗漱過后碰面時,她確實記得媚娘綁了根發帶將頭發束起了。
媚娘抬頭看著她,道:“我這樣過去儀容不整,不好見主子。”
秋娘主動道:“那你先回去找發帶,我先過去。”
媚娘點了點頭,目光如常,看著她說道:“只能如此了。”
話完,兩人又往相反的方向去,秋娘很快就進了小臥房,而要回去的媚娘則隱身于廊下的柱子后,看她進屋以后,才從袖中取出發帶將頭發綁起,貓著腰向前走去,所去的方向,并不是她和秋娘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