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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庭院深笙
更新時間:20040123:33
容儀被帶去了一間雅靜的廂房,下人都讓神婆退散了,此時便只有她們二人。
容儀扶著肚子,問:“需要奴婢怎么配合呢?”
那神婆關好了門,轉過身來看著容儀,一步步朝她走近。
她神情平淡,看著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模樣,不知為何,容儀心里有些沒底,忽然有些后悔,該讓白婆婆跟著,哪怕守在門外也是好的。
神婆離容儀一步之遙時突然頓住了,她低聲道:“娘子莫怕,老身是大將軍的人。”
什么?!
容儀頓時懵了,怔怔的看著她,不可思議的道:“您……什么意思?”
神婆臉色低沉,聲音也低,她道:“娘子聲音小些,當心隔墻有耳。”
容儀噤聲,屏住了呼吸看著她。
神婆解釋道:“老身的親侄在大將軍麾下,頗得大將軍賞識,他叫林準,這回娘子該信老身了吧?”
容儀的第一反應就是,神婆還有親屬?第二反應便是在腦海里回想林準這個人,確然,軍營里是有這么一個人,級別還不低,常去主帳向爺匯報。
想了一番之后,容儀還是有些不敢確信的問了心里的話:“神婆還有親屬嗎?”
神婆被容儀的話逗笑了,她道:“若沒有家人,哪里來的我?”
這倒是,容儀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神色,她這樣想只不過是在刻板印象中,神婆之類的人,大多都是孤寡之人。
神婆說道:“本來長公主請的人是另一個人,但她有事來不了,便推了我來,當我得知她要讓我推的是大將軍的孩子的時候,大概就知道她的意圖了。”
容儀臉色瞬間低沉,她已然是相信了她的身份,便問:“可是有什么不好?”
神婆搖了搖頭,神色也復雜:“本來,老身也以為她要交代什么,可卻沒想到,她當真只是讓老身來推孩子的命數,其他什么也沒交代。”
這就讓容儀納悶兒了,她還以為今天必然是要有事的,可沒想到這個神婆居然是爺的人,更沒想到,長公主沒別的心?
“那你的身份,當真是神婆?”
神婆臉色一正,道:“如假包換。”
容儀:“那……就請您幫我看看吧,我也確實想知道孩子的情況。”
雖然是信了,但也還是留了個心眼,沒說出雙生胎的事。
神婆點了點頭,道了聲“得罪”,伸手去摸容儀的肚子……
半晌過后,神婆帶著容儀回了正屋,白婆婆立馬走到容儀身邊,看她臉色平靜,才松了口氣,將她扶著入了座。
神婆走到中間,側頭看了眼容儀,眼神忽然變得微妙起來……
邊關,黃沙漫天。
一夜的襲擊重創了對方的兵火,姜家軍也沒有特別慘重的傷亡,這第一仗,打的是無疑的漂亮,下面的人正享受打了勝仗的喜悅。
跟著寧威將軍,他們就沒打過敗仗,要說寧威將軍是戰無不勝的神,那他們這些姜家軍就是神后面的天兵天將,破土而出,勢不可擋。
胡德舉著手里的肉腿,同手下的兵圍在一起,道:“昨兒大將軍都沒出征,那些兔崽子就被震住了,一群慫蛋,我還以為多厲害的人,敢來打我大孟的邊關。”
小兵說道:“自然!我們姜家軍出馬,必然地動山搖!”
另一個小兵說道:“你這詞兒哪兒學來的?不過,得勁兒!”
一群大老爺們兒說話直來直去,頗有意思,男人之間聊天也是葷素不忌,因胡德為人不擺什么架子,能同手下的兵混到一起,便也有膽子大的人問:“聽說咱們胡大回去以后要擺喜酒了?我們這些小的是不是也可以沾沾喜氣了?”
這種話題自然有人起哄:“是嗎胡大!從未聽你說起過啊!”
“得了吧你可別裝了,這里誰人不知啊?我看你最想問的是新娘子漂不漂亮吧?”
眾人笑作一團,胡德也一臉喜氣,由著他們鬧,臉有些紅,他道:“自然是好看的!我媳婦兒,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有不怕死的人說道:“那到時候回去了我們要去鬧新娘!”
胡德將啃完肉的骨腿丟到那人身上,故作黑臉,道:“你敢!”
說完以后,拿起旁邊的酒袋喝了一口,正這時,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從他旁邊走過,道:“胡德,少喝點。”
胡德回頭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的酒袋,笑罵道:“這里是水,老媽子!”
林準挑了挑眉,正要走開,胡德喊住他,道:“過來一起聊天,你去哪兒?”
林準停了一下,道:“我去找主帥。”
胡德揮了揮手,林準這才走開。
小兵說道:“林將軍還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啊。”
胡德笑說:“就一老媽子的性子。”
副將之間可以開玩笑,小兵再和胡德說得來也不敢這樣打趣林將軍,只笑笑,不說話。
林準來到主帳中時,姜舜驍正記了份東西收了起來,見他來,問道:“信寄出去了。”
林準點了點頭,眼神復雜的看著姜舜驍,道:“將軍,屬下心里還是懸著,不放心。”
姜舜驍看了他一眼:“你是說你那個神婆小姨?”
林準點了點頭:“我小姨從來都不是什么好心腸的,祖母被她氣的臥了好幾次床,我娘也是,一直為她收拾爛攤子,她心術不正,我真怕……”
“你怕她會害到我的人?”
林準神色沉重的點了點頭,只見姜舜驍一笑,道:“我的娘子可是個聰明人,你的擔心,多余了。”
林準是真不明白,當初他知道小姨被長公主請去的時候就提醒過將軍了,可為何他一點也不重視,甚至還這樣輕松?
他深知小姨的性格都不敢放下心來,又怎能安心的看著她去禍害將軍的娘子和孩子?
姜舜驍臉色平靜,黑眸如淵,他負手而立,沉聲道:“我心中自有成算,若她真能傷害到我的人,你覺得我會放心讓她留在府上?”
林準:“……”
姜舜驍深深地沉了口氣,久久不語。
他的女人,怎舍得讓她身處險境?但做他的女人,注定是要走上這條路的,她總要知道什么叫人心險惡,總要懂得自保。
他不介意她壞一點,只盼著她能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因為,他總不能時時刻刻都留在她們母子身邊護著她們。
他的女人,必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