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模式:
恢復默認
作者:庭院深笙
更新時間:20021923:23
這間房主要是杏花為主,畫杏花的屏風和掛扇,一套杏花主題的功夫茶具,還有裝著假紙做的杏花和花瓶,以及各種雕刻,都會有杏花點綴,整間屋子都透露出溫悅可愛之感。
容儀中肯道:“這間屋子看著都有一股花香。”
茯苓憋著笑,問道:“還有呢?”
“沒了,挺不錯的,招懿院里的廂房都很別致。”
茯苓看了眼這間屋的陳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喃喃道:“這里確實遠了一些,咱們再看前面的。”
容儀沒聽真切,直問:“你方才說什么?”
茯苓稍頓,打了個岔,道:“沒什么,咱們去別的房間看看吧。”
容儀微微抿唇,跟了上去。
往前一間房,屋內是竹子為主,茯苓只進去了不多久就說不適合,拉著容儀出來了,整的容儀一臉懵。
“我還沒看屋內干不干凈呢!”
茯苓心想:小傻瓜,誆你還當真了?嘴上卻說:“我突然想起來,這間屋子我收拾過了,離主臥近的屋子都收拾的很干凈,咱們去別處吧。”
說話間,直接略過兩三間屋子,到了離主臥一小室之隔的大廂房時,茯苓才停下來,滿意的道:“你覺得這間屋子怎么樣?”
容儀呆愣的站在中央,看著這間不比主臥小的寢房,道:“這間屋子,怎么……感覺是夫人該住的屋子啊?”
茯苓目光微閃:“原本是的,這不夫人去了迎妍院嘛,也是個獨立的小院落,豈不更氣派?”
容儀眉頭微蹙,不太相信,低低的反問了句:“是嗎?”復又高聲道:“我看招懿院內離主臥近的空寢房不少,方氏為何沒住這里面?而是去了院外的摘芳居?也是為了氣派?”
茯苓一聽,頓時呵笑,道:“她哪里有資格住內院?招懿院這么大,哪里遠就將她塞去哪兒,住內院,還不被她煩死!”
容儀忽然想到之前茯苓說過關于方氏的過往,忍不住嘆了一聲,唏噓不已,心生感慨,道:“女子這一生,不嫁人只一方天地,嫁人也只一方天地,終究是過的太拘束,太拘謹了,若這方天地還有隨時崩塌的可能,那便日日不安心,你說,是不是挺可悲的?”
茯苓不知她因何而忽然傷春悲秋,便順著道:“且看自己如何過吧,若心懷滿足,每一天都是好日子,若企圖一些不可有的,一生都會發愁,日子自然也是寡淡無味。”
復接著說道:“你現在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嗎容儀?”
容儀微頓,忽想起這些日子自己的待遇,又想起之前,淡淡的搖了搖頭,道:“于我而言,如今過的已經很好了。”沒有蘇萍的欺辱,反而好吃好喝還有人伺候的待在屋里,不用做事,每天閑的都在想如何打發時間。
這哪里像是丫鬟?若丫鬟都是這種待遇,也太幸福了吧?
唯一的不確定,唯一的心慌便是自己現如今的處境了。
和姜舜驍的事,一直沒有完滿的解決,如今小姐又出了那么大的事……
容儀只覺得想一想都呼吸困難。
看著她沉思的模樣,茯苓打量著屋里的陳設,深吸了一口氣,心里想著,有些話,不得不說了,便道:“容儀,你是幸運的,爺對你很好,你不知道,爺這些年過的很苦。”
容儀看著茯苓,眼底平靜無波,氣氛正當閑靜,大開著的門還時不時灌進微風來,帶著初夏的微風和新意,讓人忍不住沉靜。
茯苓看著平靜的容儀,微嘆了一聲,道:“爺自小就沒了母親,長公主殿下對他不冷不熱,他幾乎沒感受到過母親的愛,王爺又過早的把他丟進了軍營,一練就是好些年,更是吃盡了苦頭,那時候王爺對爺也厲害的很,經常我們看著都心疼的事,王爺卻都當看不見,雖說男兒當自強,可在我們這些下人眼里,爺真的很可憐,背負了貴門嫡子的命運,母親是一品懷善夫人,父親是安寧王,繼母還是當朝長公主,很多雙眼睛都盯著他,他注定做不了紈绔子弟,享不了清福。”
“我們爺也很爭氣,一上戰場便如戰神降世,誅殺敵賊為國效命,一戰就是十年,這十年他獨自在外,旁人根本不能想象他到底吃過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容儀稍怔,好似從茯苓的言語中看到了那個時候,那個孤獨的他,冷傲的他,不可一世的他,還有……令人心疼的他。
容儀原以為,貴族子弟,總是高人一等,享受了旁人想象不到的榮華富貴,亦承受了無法承受的命運,游走在云端上,不敢行差踏錯。
茯苓繼續道:“爺那時候很小,長公主欺他年幼無知,將方明媚塞給他做通房,可我知道,那時候的爺,不懂感情,對方氏也是應付,不過多久就去了邊關,從小將一步一步的往上升,每回送回來的書信皆是喜信,但我知道,爺負傷的消息不是沒有,只是他向來報喜不報憂。”
“外人都傳爺冷漠無情,可他們怎知,爺若有感情,將會多么熱烈?他們懼怕爺的威名,就把爺傳的閻王爺一般嚇人。”
這個容儀倒是知道,當初小姐還未嫁進來時,正是寧威將軍回京時,他的威名滿孟國都知道。
畢竟,十年的浴血奮戰,能做到的人,寥寥無幾。
茯苓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可你現在看到了,爺其實,并沒有那么無情,相反,爺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容儀眼眸微閃,喉嚨干澀,掩下眼簾不知作何回復。
默了良久才低聲道:“你同我說這些,又想告訴我什么?”
上次同她說方明媚的事,讓她知道爺對方氏并無感情。
如今又拿爺的過去來說,又是何意?
容儀的心口突然狠命的跳了起來,深吸了幾口氣都沒將那股子沉寂趕走,胸口依舊悶悶的。
茯苓輕笑了一聲,直言道:“自然是為了讓你多了解爺啊,爺并不是做了什么都愛說出來的人,外面的人可以不了解他,但我希望,你能對他多一些了解,然后,心疼心疼他。”
容儀微訝,仿佛聽到了個笑話,好笑道:“我?心疼他?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寧威將軍。”
茯苓沉沉的看著容儀,不像往常一般同她笑鬧,眼底難得的沉著認真。
“容儀,你明白我說的什么意思,爺對你是動了感情的,我希望你不負他,否則對他來說,將會是很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