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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庭院深笙
更新時間:20021122:31
傅貴生病,是容儀想都想不到的事。
從小傅貴在容儀心中就是頂天立地的大男子漢,就是一片天,他從未喊過累,從未垮下肩膀駝下背,就好像不會累一樣。
生病于傅貴來說是什么?
容儀記得自己還很小的時候,他高燒還在背著自己逗自己樂,他從不把一點小病放在心上,但若是容儀發個熱,他絕對是最急的那一個。
能讓蘇萍過來告訴容儀他病了,又會是怎樣的病呢?
不著急是不可能的,容儀一回去就去書房找姜舜驍,想請個假回家。
哪知姜舜驍一口回絕,容儀有些著急:“若不是什么大病,奴婢的娘是絕對不會來找奴婢的,奴婢只是回去看一眼,確認爹爹沒大事就回來。”
姜舜驍蹙著眉頭,眼神有意無意的看了眼她的肚子,心里發緊,道:“你自己身子都沒恢復好,還想回去?添亂嗎?”
容儀蹙起眉頭,往前走了兩步,在他面前張開手臂轉了一圈,道:“奴婢真的沒事了,茯苓姐今天還說奴婢喝的藥都起效了。”
“不行!”
“爺……”
“你不必說了,這事爺不同意,你好生回去休養,等好全了,再回去。”
容儀放下手臂,沉聲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奴婢的爹雖非親爹,但在奴婢眼里,他就是生養奴婢的親父,奴婢身子難受不要緊,可若爹爹哪里不舒服,確實天大的要緊事。”
姜舜驍看著她,眼神變了變,最終還是低下頭嘆了口氣,道:“你先回去吧,你爹哪兒,爺會派人去探望,就讓小乘去。”
容儀眉頭稍有松動,心里卻還是不能平靜,她是想自己回去,爹爹生病了若自己不能跟在他身邊端藥盡孝,也就枉費這些年他對自己的疼愛了。
姜舜驍冷硬道:“這事就這么辦,你有什么話讓小乘帶給你爹,回去吧。”
容儀曉得姜舜驍是個什么脾氣,說定了的事不松口就絕對不會松口,當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福身下去,去找小乘。
此時天色不晚,容儀將話都告訴小乘后,小乘早早的就去了。
去了才知,傅貴得的不是身體上的病,而是心里的病。
小乘沒見過傅貴以前的樣子,但看他現在的模樣,也覺得太憔悴了些,為人有禮,眉頭卻是緊鎖著。
小乘將容儀的話原樣轉述,只見傅貴得眼睛立馬紅了。
原話是這樣的——
“爹爹,女兒不孝,當初去潯州走的匆忙,沒能好好陪陪您,如今回來了,因別的緣故也不能回來看您一眼,不知您病的如何?哪里難受?家里銀錢可夠用?爹爹別節省,身子若不舒服就買些補品,這些年您為了我和哥哥,錢都存著不用,著實虧待了自己,爹爹,等女兒這邊忙完了以后就回來看您,您萬要照顧好自己。”
傅貴捏著鼻子,沖的眼淚含眶,只低聲喃喃道:“女兒好啊……養個女兒好。”
復又看著小乘,道:“多謝小乘壯士帶話,也請小乘壯士回去以后告訴容儀,我沒事,只是想她,讓她好好做事,安心做事,別擔心我,等她手上的事都忙完了再回來,若能住幾天,爹爹就再高興不過了。”
小乘確然是帶話的,當下說完就往回走,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穿著得體的姑姑,那人攔住他,同他說了些話,小乘聽的眉頭緊蹙,那梅姓姑姑說完后,嘆了口氣,打量著小乘,問:“你可是表少爺手下的人?”
小乘點了點頭,梅姑姑眼神稍深,亦頷首,道:“從那邊直走就能出去了,我就不送了。”
小乘這才告了辭。
回到王府后,又將傅貴得原話帶給容儀,并說道:“令尊并無大礙,只是想姑娘你了。”
容儀蹙起眉頭看著他,不確信的問:“真沒什么大事?”
小乘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兒說:“據我所知,好像是你的哥哥要成親了,可成親的對象令尊不太能接受,所以……”
容儀微怔,沒再問下去。
這等家中私事,爹爹無論如何也不會細細告訴他,問也問不出來。
只是,傅合忠要成親了?
這著實讓容儀沒想到,他不是一直對自己有那種想法嗎?自己不在的這三個月究竟發生了什么?家里又發生了什么事?傅合忠怎么會突然要成親了?
還有……若是成親也是好事,爹爹為何不同意?
給容儀傳完話后,小乘馬不停蹄的去到書房給姜舜驍回話,只是回話內容和同容儀說的不太一樣。
小乘說道:“屬下去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容儀姑娘的父親病重的模樣,只是眉宇之間的愁思過勝,后來屬下準備離開時,碰到了一位姑姑,姓梅,好像很疼愛容儀姑娘,她同屬下說了件較隱秘的事。”
頓了一下,繼續道:“據說容儀姑娘的父親生病,不僅是因為容儀姑娘的哥哥娶妻,重要的在于容儀姑娘未來的嫂子,聽說是個寡婦,身邊還帶了個小孩。”
姜舜驍微微挑眉:“傅總管不愿兒子娶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
小乘點了點頭,復又搖了搖頭,道:“是也不是,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聽說真正讓容儀姑娘的父親發怒的原因是那個寡婦,很像容儀姑娘!”
聞言,姜舜驍拿茶杯的動作一僵,咻的看向小乘,眼里藏了把尖刀,挑破了他那句話背后的含義。
小乘被看的一激靈,縮了縮脖子,道:“屬下也是聽那梅姑姑說的,至于像不像有多像,屬下不知……”
姜舜驍“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目光冷然,道:“這事奇怪,你去查那個寡婦住在何處,爺去看看。”
小乘呆了一下,神情猶豫道:“主子,這也并非什么大事,您還要親自去查問嗎?”
姜舜驍看了他一眼,道:“這事怎么看都奇怪,必須弄清楚。”
頓了一下,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一絲不寒而栗的逼迫感,道:“她的事,再小,也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