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
女生:
林淺笑的靈堂設在離江氏公司不遠的君悅酒店,也是笑笑影視的臨時辦公地點。
為了順利舉辦葬禮,整個酒店已經暫停營業。
時遇拎著保溫壺抵達靈堂后,找了一圈沒找到江郅,找人一問,得知江郅一直沒來,把他驚了個夠嗆。
他立刻拿出手機撥打江郅的電話。
號碼撥出去他才反應過來江郅的手機根本就沒在身上,正要掐斷時,電話竟然通了。
他不確定的出聲問:“阿郅?”
“什么事?”
聲音雖然低啞得幾乎聽不清,但的的確確是他那狗兄弟。
時遇不由松了口氣,“你在哪?我給你帶了菌湯面,我給你送去啊?”
“不用,沒事我掛了。”
“等……”
“嘟嘟嘟……”
時遇想再打過去,忽然想到什么,連忙轉身往靈堂外走。
掛了時遇的電話后,江郅帶著刻骨的思念,開始收拾兩人的房間,染血的床單被套全部換下,換上林淺笑最喜歡的真絲四件套。
她的梳妝臺、衣帽間、首飾盒全都沒有動,就連用過后忘記蓋上的口紅都原樣擺放著,他只小心的把桌面上的灰塵擦拭干凈。
還沒整理完,公寓門外傳來敲門聲。
江郅置若罔聞。
要不是問過樓下的保安,知道江郅回來了,時遇都要懷疑公寓里有沒有人。
公寓的門是鑰匙加密碼鎖,江郅不肯開門,時遇又沒有公寓的鑰匙,只好去試密碼。
“滴滴,密碼錯誤。”
一連試了好幾次,密碼沒試出來,反倒是驚動了警察。
公寓的密碼鎖是聯網的,輸入密碼超過三次錯誤就會自動報警。
這種情況警察不會立刻上門,而是聯系小區物業的保安進行核實。
保安很快上來,得知真實情況后也是愛莫能助,“江先生并沒有在我們物業處存放備用鑰匙,您還是跟江先生打電話吧。”
知道輸錯密碼會觸發報警,時遇也不敢再亂試密碼了,不過,他對自家的狗兄弟還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這人最怕人吵。
他去樓道間找了一根拖把,用拖把棍子敲門。
“咚,咚,咚。”
敲了十來分鐘后,門終于開了。
江郅一張臉又黑又沉,陰戾的黑眸盯著他恨不得要吃人。
時遇連忙扔掉拖把,從旁邊的空隙硬擠進門里。
“我給你帶了菌湯面,你吃點。”
“不吃。”
“我大老遠從你家給你拎到靈堂,又拎到這里,手都酸了,給點面子吃一點?”
江郅沒理他,關上門頭也不回的往臥室方向走。
時遇抱著保溫壺跟上去,“你到底在做什么?”
快走到臥室門口,江郅腳下一頓,轉眸冷冷的盯著他,“別跟著我。”
時遇“切”的嗤道:“你直接說不讓我進你臥室不就行了?”
江郅目光陰鷙的盯著他。
時遇后退兩步,妥協道:“那你把面吃了,我立刻就走,誰不走誰是狗。”
“你要是不吃,我就一直跟著你,煩你,吵你。”
江郅陰沉的眉宇間浮起一抹戾氣。
時遇有些心虛的抱緊保溫壺,“大丈夫威武不屈,你就算打我我也不走!”
江郅慢慢舉起手。
時遇連忙抱頭縮肩。
等了三四秒沒動靜,他小心的用余光去看自家狗兄弟,發現對方朝他伸著手。
嚇死人了。
時遇連忙站直身軀,煞有其事的把肩膀左右活動著,“啊,好久沒做運動了。”
江郅從他手里拎過保溫壺,冷沉的吐出幾個字:“你可以滾了。”
“你還沒吃呢。”
江郅轉身走進廚房,拿了一只粉色的面碗,把保溫壺里分開裝著的面和湯倒進碗里。
時遇隨后進來,看到他用粉色的面碗,正想調侃兩句,眼尖的發現碗面上印著“江太太專用“幾個字,立刻閉上嘴。
面和湯都是剛煮好就裝進保溫壺里保著溫,倒出來還熱氣騰騰的,可江郅卻感覺不到燙似的,幾口把面條塞進嘴里,又仰脖把湯一股腦的全喝下。
看得時遇心里一緊一緊的,“你慢點,沒人跟你搶,小心燙到。”
吃完面,江郅擰開水籠頭洗碗筷,“你最好在我洗好碗之前消失。”
”行,我消失,不礙你的眼!”
時遇轉身離開廚房,趁江郅還在廚房洗碗,連忙走到玄關,拉開鞋柜最頂端的抽屜,發現里面空空如也。
那天他明明看到寧雨把備用鑰匙放在這里的,怎么沒有了?
”你想干什么?”
備用鑰匙還沒找著,江郅就從廚房出來了。
時遇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奇怪,我之前放了東西在這里面,找不到了。”
說完,見江郅臉色沉下來,他立刻往公寓門外走,“算了,可能我記錯了,我先走了。”
出了公寓門,時遇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能去哪,索性就蹲在走廊上。
下午1點,江郅從公寓出來,看到蹲在走廊上打瞌睡的時遇,身形微微頓住。
時遇被開門聲驚醒,看到江郅出門,連忙打著呵欠站起來,“阿郅。”
江郅盯著他看了會,低聲開口:“你不用守著我。”
時遇假裝沒聽到,“走吧,我送你去靈堂。”
見江郅站著不動,時遇上前去拉他,“走啊,你車子被高晨撞了,總不能走路過去吧?我有車,我送你,你要是過意不去就當我是免費司機,不免費也行,反正你錢多,你給我開工資,我就當賺點外賣。”
江郅沒再拒絕。
公寓離靈堂位置并不遠,開車也就十來分鐘。
時遇把車開進酒店的停車場,解開安全帶正想下車,副駕駛位上一直一言不發的江郅忽然問他:“阿遇,你這輩子的夢想是什么?”
夢想?
時遇認真想了想,“你知道的,我不是老夫人親生的,表面上我是時家三爺,其實我就是個私生子。
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老頭把我抱回時家,老夫人可憐我,不計前嫌的認我做了小兒子。
從小到大,時家上上下下從沒虧待我半分,可越是這樣,我心里反而越慚愧。
我這個人說好聽點是樂天主義,其實就是胸無大志。
我沒什么野心,也沒什么太大的夢想,如果非要說一個,大概就是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賺到花不完的錢,過得瀟灑自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