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
女生:
溫母再一次覺得自己命太苦。
她好不容易才走出壓在心底二十年的陰影,決定跟林淺笑這個親女兒和好,可上天為什么偏偏不給她機會。
她甚至懷疑這是老天爺故意對她的懲罰。
不早不晚,剛好在昨晚她想通之后,林淺笑就出了事!
難道她這輩子真的注定要老無所依,孤苦一生嗎?
丈夫成了白癡,惡毒的養女也死了,現在親女兒也死了,唯一的兒子跟她又不親不熱,她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這輩子要遭受到這些苦難。
溫母回到家,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得昏天暗地。
溫子銘回到來的時候,傭人只能再次向他匯報:“夫人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整天都沒有出來,也沒有吃東西。”
此時的溫子銘身心都疲憊不堪,聞言連話都沒說半句,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他沒有開燈,一天水米未沾卻沒有半點胃口,就這么仰面靠在沙發上發呆。
直到,房間的燈忽然被打亮,溫海走了進來。
“爺爺。”
溫子銘勉強的打起精神,坐正身體。
溫海坐到他對面,嚴肅的目光中透出一抹擔憂,“江郅那里怎么樣了?”
溫子銘搖搖頭,“我走的時候還在殯儀館跪著,不吃不喝,一動不動,誰也勸不住。”
溫海唏噓的嘆了口氣,“幸好今天是周日,股市不開盤,到了明天,江氏和溫氏的股價還不知會跌成什么樣。
子銘,你吃點東西好好休息,公司還要靠你,不過你也不太擔心,我會幫你的。”
溫子銘安靜的望著坐在他對面的溫海,心里說不出的陌生和心寒,“淺笑的死,您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溫海神色微僵,隨即目光一厲,“你該知道我從來不兒女情長的人,否則,溫氏早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你今天能好好的坐在這,當溫家的大少爺,坐等繼承百億家產,你以為靠的是運氣嗎
子銘,你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應當明白大局為重的道理!”
溫子銘搖頭苦笑,“如果代價是要犧牲親人,我情愿不要這些!”
溫海怒從心起,“淺笑是你親妹妹,難道我是外人嗎?還有在醫院的家繼和你奶奶,還有那個不知所謂的楊芳,你親媽,這些你都不當成親人看嗎?”
溫子銘痛苦的捂住了臉。
是啊,大家都還有,唯一不在的只有林淺笑一個而已。
可他內心卻是說不出的孤獨和迷茫。
他努力奮斗,夢想把溫氏發展成第二個江氏集團,他想要成為親妹妹的靠山,可現在,一切似乎都沒有了意義。
看著孫子這幅模樣,溫海心里并不好受。
“子銘,逝者已逝,生者卻還要繼續活下去,你從小雖然冷淡寡情,但內心卻十分重情重義。
淺笑的死是個意外,我也不好受,淺笑雖然與我不親,但總歸是我溫海的親孫女,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不是石頭。
可我們身為男人,是整個家族的頂梁柱,任何時候都不允許我們展現脆弱。
等你成家立業之后,你一定會明白我此時的處境。”
溫子銘哽咽的出聲,“對不起,爺爺,讓我靜一靜可以嗎?”
溫海嘆了口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溫海離開后沒多久,傭人過來敲門,“大少爺,吃晚飯了。”
“我沒胃口,別來煩我。”
過了一會,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溫子銘以為是傭人,難得的發了脾氣:“說了別來煩我,聽不懂話嗎?”
“子銘,是我。”
聽到溫母帶著哭腔的聲音,溫子銘壓下怒氣,轉頭看去。
溫母看起來很是狼狽。
大約是真的為親女兒的死感到傷心,連妝都沒有卸,兩只眼睛又紅又腫,一張臉被殘留的妝暈染成大花臉,看起來非常滑稽。
溫子銘長嘆口氣,起身進洗手間打了盆水,放到茶幾上。
“媽,您洗洗臉吧。”
若是平時受到兒子這般照顧,足夠溫母受寵若驚銘感五內,但此時此刻,她心里滿滿的都是難過和傷心。
她草草洗了臉,迫不及待追問起林淺笑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淺笑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去世了?不會是,因為以前被溫妤下的那些藥害的吧?”
溫子銘搖頭,簡單把昨晚的事講了一遍。
聽到林淺笑是為了替江郅擋子單而死,溫母整個人都愣住了,兩行眼淚從眼眶唰的流下。
好半響,她才邊哭邊喃喃的問道:“淺笑她,就那么愛江郅嗎?愛到情愿替他去死,為他送命嗎?她怎么,怎么就不想想我們這些家人?”
家人?在林淺笑眼里,他們大概是不配的。
溫子銘看著低頭涰泣的溫母,沒忍住的說道:“媽,你昨天為什么要跟我說那些話呢?”
溫母愕然的抬起頭。
溫子銘眼眶慢慢變紅,臉上滿是痛苦之色,“既然你都隱瞞了二十年,為什么不繼續隱瞞下去,為什么要告訴我呢?”
“子銘,你,你怎么能這種話?”
溫子銘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如果昨天我沒去勸你,沒聽你說那些話,我就不會懷疑淺笑,更不會心煩的出去酒吧喝酒,江郅也不會被時遇叫出去,淺笑也就不會死。”
溫母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個兒子。
“媽,淺笑雖然是為了救江郅而死,但我們同樣是間接害死淺笑的幫兇之一。”
這就是他為什么沒對時遇動手的原因。
因為對淺笑的死,他同樣有罪,罪無可恕!
溫母怎么也沒料到,淺笑的死,竟然也有她的原因。
可這事能怪她嗎?她也不想淺笑死啊!
“子銘,這,這是意外……”
溫子銘自嘲的笑了下,“媽,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遇到事就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你能心安理得的當淺笑的死是意外,我不能,也做不到。”
“子銘,你怎么能這么說我……”
溫子銘心煩的閉上眼睛,“對不起,媽,我心情不好,你當我是在胡言亂語吧。”
“子銘……”
“媽,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