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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
急救室的門“咣當”被關上,也阻斷了兩人遙遙相望的視線。
林淺笑遺憾又無力的閉上眼,墜落黑暗之中。
急救室里,醫生和護士將林淺笑搬到急救床上,一邊迅速的戴上聽診器,一邊大聲吩咐護士:“立刻給傷者驗血,準備輸血!”
“收到。”
一名護士抬起林淺笑無力垂落的手腕,拿針筒抽血。
另一名護士則用剪刀剪開林淺笑被血染透的毛衣,露出滿是血跡的胸口。
值班醫生把聽診頭放到林淺笑胸口,一秒,兩秒,五秒……
“傷者心跳停止,準備電擊復蘇!”
“收到。”
急救室的門外,江郅如木樁般一動不動的站著,全幅身心都放在了急救室里面。
雖然急救室的門關著,但仔細憐聽,還是依稀能聽到里面搶救的動靜,以及醫生護士的對話。
每聽到一句,江郅的心就被攥緊了兩分。
“注射3毫升阿托品注射液,2毫升腎上腺素!”
“收到。”
“準備電擊,能量200J!”
“200J調試完成。”
“準備電擊,能量280J!”
“280J調試完成。”
“準備電擊,能量360J!”
“360J調試完成。”
門外,江郅的心臟仿佛被人死死的揪著,里面每一下電擊發出的震顫聲,都像重重錘打在他心口,疼得他無法呼吸。
笑笑,不要離開我。
求求你,不要離開。
不要丟下我……
夏敏一邊抹淚,一邊迅速聯絡其他人。
許叔、寧雨、高晨。
此時的夏敏并不知道高晨受了傷,正在救護車上。
聯絡完江郅身邊的人,她又開始聯系林淺笑的朋友。
白雙雙、趙美美、鐘琴。
一一聯系完,她忽然將手機砸到地上。
她自詡武藝天下第一,最后卻連自家太太都保護不了,她空有一身功夫又有什么用?!
她就是一個廢物!
二十分鐘后。
急救室的門被打開,醫生滿頭大汗的從里面走出來,神情透著沉重,“很抱歉……”
不等醫生把話說完,江郅一把攥緊對方的衣領,臉色兇狠的吼道:“你出來干什么?進去!馬上進去救她!!”
此時的江郅已然失去了判斷和理智,他粗魯的把醫生提拎進急救室內,把里面正在收拾的護士們嚇得呆住。
“先生,你冷靜一點!你先松手,先聽我解釋!”
面對醫生的大喊,江郅充耳不聞,他滿心滿眼都是無聲無息躺在急救床上的女孩。
她身上的衣服被剪開,露出纖細的染滿鮮血的身體。
她精致小巧的臉上血跡斑斑,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毫無血色的慘白。
他把醫生扔開到一邊,迅速解襯衫扣子,想脫下襯衫給急救床上的林淺笑蓋上。
紐扣解到一半,才發現襯衫早就被血浸透,粘在了皮膚上。
他抬起通紅的雙眸,迅速掃視房間里的一切,然后扯下另一張急救床上的床單,仔細的替林淺笑蓋上。
他顫抖的撫摸著林淺笑的臉,“笑笑,你醒醒,醫生在這里,他會救你的,你不要害怕。”
醫生嘆了口氣,也顧不得整理被江郅攥得凌亂的衣領,出聲安慰道:“先生,你冷靜一點,傷者她被推進急救室的時候,就已經停止了心跳。
雖然經過一系列的搶救,但很可惜,傷者失血過多,已經確定死亡了。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江郅臉色陰冷得駭人,血紅的雙眸死死盯著醫生,“你胡說八道什么,誰死了?誰TM死了?”
醫生雖然見慣了家屬情緒激烈的場面,但江郅的反應實在超出常人太多,他心驚膽顫的閉口不敢再說話。
江郅卻并不甘心,他一把掐住醫生脖子,嘶聲吼道:“你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救她,救不活她,你們今天誰也別想離開!!!”
醫生又氣又怕,奮力掙扎,“哎呀,你干什么,松開我!”
一旁護士嚇壞了,摸出手機想打110,結果還沒撥出,急診室的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
看清急救室里的場景,陳海兵愣住,隨即上前制止:“江先生,快松手!”
在陳海兵的制止下,江郅勉強松開了手,但血紅的雙眸仍舊死死瞪住醫生,仿佛要將人吃了。
醫生捂著喉嚨劇烈的咳嗽喘息,護士看了眼急救室門外穿著制服的民警和交警,驚疑不定的問:“你們是什么人?”
陳海兵出示了自己的警員證,“我是刑警,過來查看傷者的情況。”
護士確認過警員證,打消了報警的念頭,沒好氣的控訴被陳海兵攔住的江郅,“這家屬也太過份了,傷者失血過多,送進急救室的時候就已經沒了心跳,楊醫生和我們已經盡力了,沒救回傷者我們也很遺憾,可他竟然對楊醫生動手!差點沒把楊醫生掐死!太惡劣了!”
一聽林淺笑沒被搶救回來,陳海兵也愣了。
他下意識看向急救床上的林淺笑,觸目驚心的大片血跡讓他瞳孔驟然一緊,“江太太,她……”
趁陳海兵愣神的工夫,江郅一把推開他,踉蹌著跪到醫生面前。
江郅的動作又快又突然,所有人,包括醫生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江郅雙手握著醫生的腿,通紅的雙眸滿是悲傷和乞求,嘶啞的開口:“對不起,剛才是我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你想要多少錢?10億?100億?只要你能救回她,我可以把江氏都給你,甚至是我的命,我可以拿我的命換她的命,你說,需要什么你說,我一定辦到。
你救救她好不好?我只有她了,她是我太太,我不能沒有她……”
醫院的人雖然并不知道江郅的身份,但單從氣質形象上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此刻卻卑微如乞丐般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這一幕,令在場之人無不動容,兩名護士甚至沒忍住的捂著嘴哭了。
醫生也眼眶濕潤,他彎腰想扶江郅起來,“先生,你別,別這樣,不是我不想救你太太,但我們真的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對不起,對不起!”
陳海兵狠狠抹了把淚,上前托在江郅腋下扶他起來,“江先生,人死不能復生,你別為難醫生了。”
江郅兇狠的推開陳海兵,繼續跪在醫生面前哀求:“救救她,你們救救她,無論什么代價我都付得起,她是不是需要輸血?我可以把我的血抽給她,全部抽完都可以。”
看著男人伸出的滿是血漬的手腕,醫生搖搖頭,只能盡量安慰:“請節哀,去看看你太太吧,稍后醫院會出具死亡證明書。”
死亡證明書幾個字讓江郅如遭雷擊。
他舉起的右手無力垂落,血紅的雙眸中滑落兩滴血淚,整個人透出無盡的絕望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