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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銘這次沒有再沉默,而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化驗結果,遞給溫海。
“原因就是這個。”
溫海接過化驗單,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老花眼鏡戴上,仔細看了一會,毫無意外的沒看懂。
他取下眼鏡,重新走回沙發坐下,把化驗單放茶幾上,“這是什么東西?”
“溫妤端給我的茶水。”
溫海一下子直起腰,目光嚴厲的問:“茶水有什么問題?”
溫子銘的神情,似笑不笑似哭非笑,“獸用崔情散,人服食也會起到崔情效果。”
“嘭!”
溫海狠狠拍在茶幾上,臉色氣得鐵青,“溫妤這個賤人!”
溫海的辱罵讓溫子銘眉頭微皺,不過他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垂下視線。
他跟溫海一樣,生性剛烈絕情,最恨人欺騙,一次不忠終生不容。
溫海發泄完憤怒,連忙問他:“那你跟她有沒有發生什么?”
溫子銘搖頭,一五一十的把江郅發給他的溫妤和林鳳嬌的產業資料,以及林鳳嬌私下購買大量抑郁藥的記錄說了。
聽完,溫海剛壓下去的怒火隱隱又要起來了的勢頭,“溫家這是養了一條惡狼出來!溫家精心培養她二十年,股份、車子、房子、身份、寵愛,一樣不少,甚至她得到的東西比林淺笑這個真正的溫家女兒還要多得多。
她把從溫家得到的東西,拿去孝敬跟她一樣惡毒又自私的親生母親就罷了,竟還調轉過頭,合伙暗害我溫家的人,這對喪盡天良狼心狗肺的惡臭母女,我不會就這么算了!”
看著怒火滔天的溫海,溫子銘雙眸無波,內心平靜得如同深潭古井。
從小,溫子銘對感情和親緣都非常淡漠,是個真正冷情冷欲的人,也就唯有溫妤給牽動他的心。
但現在,曾經他決定不惜一切,甚至冒著與家人決裂也想守護那個女人的心,已經死了。
但溫子銘的平靜落在溫海眼里,卻產生了別的想法。
他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對方,“子銘,你老實說,是不是到現在還對溫妤抱有別的心思?”
“沒有了。”溫子銘輕輕搖頭,迎上溫海帶著一絲懷疑的銳利眼神,平靜解釋道:“我已經暫停《醫妃傳》的拍攝,父親和奶奶的事,我會調查清楚,如果真與她有關,我不會姑息。”
溫海點點頭,隨即又想到什么,“江郅向來不管閑事,怎么會把溫妤和林鳳嬌的把柄發給你?”
“董事會那天,溫妤被警察帶走,我后來給淺笑打電話,是江郅接的。”溫子銘臉上浮起一抹自嘲的冷笑,“溫妤招惹誰,也不該招惹上江郅。江郅這個人出了名的冷戾狠辣,就算我們不出手,溫妤以后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直至此時,看到溫子銘冷漠的態度,溫海終于相信他是真的放下了溫妤這個女人。
溫海起身走到辦公桌后面,打開私人保險箱,從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溫子銘。
“這是我讓羅文用你奶奶的血液去化驗出來的結果。”
溫子銘神情微怔,“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你不是在時家醫學研究所遇到羅文了嗎?”
聞言,溫子銘不再多問,低頭認真看手里的化驗結果,看完,臉色沉得仿佛結了一層冰。
溫海目光凌厲的望著他,“我原本以為你靠不住,所以沒打算報警。我擔心我報警后,溫妤會狗急跳墻,用你父親受傷的事來反咬我。
溫家,絕對不能落入溫妤這個狼心狗肺的外人手上。”
溫子銘一下子抬起來,神情微微驚訝,“爺爺,您是想……”
溫海臉上透著堅定,蒼老的眼睛里充滿輕蔑不屑,“溫妤以為拿捏著我的把柄,就能控制住整個溫氏。實話告訴你,在今天找你來之前,我已經跟律師商量過,過失傷人,認罪態度良好,最多被判半年到一年不等。
我溫海這一生,什么大風大浪沒經歷過,這點苦頭,還承受得起。”
溫子銘一時怔怔無言。
過了好一會,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爺爺,萬一,我是說假如,我還對她舊情未消呢?”
溫海眼神鋒利如刀,帶著破斧沉舟的絕決,“如果你執意要保她,那我只能放棄你這個繼承人。
我溫家,不光你一個孫子。淺笑雖然與我們不親,可她體內流著溫家人的血,她若是想要拿著大筆嫁妝風風光光嫁給江郅,溫氏,她責無旁貸。”
說完,溫海沖溫子銘笑了下,“你是不是以為,淺笑連大學都沒上過,對經營管理更是一竅不通,就算她想接手溫氏也有心無力?
可你別忘了,她身后還有江郅,昨晚整個城市上空的煙花,你看到了吧?”
溫海臉上露出一絲感慨,“說實話,我真沒想到,淺笑有這個本事,能讓江郅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為她傾心著迷。
只要江郅愿意對溫家施以援手,我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溫子銘好半天才開口,聲音帶著無奈和苦澀,“原來您都已經全部安排好了。”
溫海恢復正色,望著溫子銘這個孫子的眼神透出從未有過的堅定和鄭重,“我很欣慰,你能及時抽身醒悟過來。你是不是以為,我反對你跟溫妤,是因為看不上她的家世?
不可否認,溫家精心培養她一場,是為了將來她能給溫家帶來好處,可聯姻這件事,本來就是雙贏。
她沒有溫家千金這個身份,要想嫁進豪門,難如登天。想要富貴優渥,自然就要付出代價。
你母親雖然性格懦弱,腦子愚蠢,可除了這些,她也沒什么大的缺點了,讓人很放心。
溫妤跟你母親恰恰相反,表面上看,她待人接物恰到好處,完美得挑不出任何缺點,可這反而是最可怕的地方,足以說明她城府之深。
其實當初,江夫人非要林淺笑這個兒媳婦不可,未必不是懷著跟我一樣的心思。
一個人野心勃勃又心計深沉的女人,往往是禍家之源。”
溫海的一番話,讓溫子銘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因為差點失去溫氏的繼承權。
他有絕對自信,就算沒有溫氏,他也可以開創出自己的大事業。
他只是突然醒悟,這些年來竟對一個心如蛇蝎的女人情有獨鐘這件事,而感到匪夷所思。
難道是溫妤這些年來給他泡的茶,都喝進了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