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郅的黑眸落在女孩凝脂般纖細光裸的肩頭,瞬間變得暗沉。
林淺笑沒料到江郅會在門外,濕漉漉的杏眸滿是錯愕和驚慌,隨即呯的一聲關上門。
江郅盯著差點撞到他鼻梁的磨砂玻璃門看了半天,轉身回到床前,盯著床上的淡粉色印花被子和枕頭不知在想什么,隨后一把將被子和枕頭抱起來朝沙發走,走到一半又停住了腳,低頭嗅了嗅。
沒有奇怪的氣味,反而有種像水蜜桃一樣的香甜奶香。
跟她剛才用的淋浴露是一個味道。
江郅轉身把被子放回床上,并整理得跟先前一模一樣,隨后轉身離開臥室去了三樓書房。
林淺笑耳朵緊貼著浴室的門,聽到男人離開臥室的腳步聲,隨之是門被關上的聲音,她猶豫了下,小聲的喊了句:“江郅?”
沒人應。
她咬著唇,慢慢的把浴室門拉開一道細縫,透過細縫又喊:“江郅,你在不在?”
依舊安靜。
“那我出來啦?”
回答她的是裊裊回聲。
呼——
確定男人真的不在,林淺笑松了口氣,打開門火箭般的沖進衣帽間,隨便拿了件睡衣咻的跑進更衣室。
換好睡衣出來,林淺笑隨手把浴巾扔臟衣簍里,正四下張望看男人回來沒,身后的臥室門就被推開了。
看到江郅,林淺笑想到剛才的糗事,小臉紅撲撲的。
“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先睡啦?”
江郅沒應她,徑直走向沙發,長腿交疊而坐,幽暗的眸光凝視站在房間正中的她,低沉的嗓音聽不出情緒,“不忙,有些帳我們先算一算。”
聽到算帳二字,林淺笑心里就咯噔一下。
來了,他來了,他終于找她算帳來了。
林淺笑抿著小嘴,像認錯的小學生一般,乖乖走到面色冷沉的男人面前。
“我今天特意等你回來本來也是想說這件事的,只是沒想到你回來太晚,就給忘了。”
聽她這么說,江郅黑眸閃出一抹冷光,“這樣,那你先說。”
林淺笑小臉透著認真的開口:“我今天一時沖動花了你很多錢,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白花你的錢,等我賺到錢會慢慢還給你的,可能短時間沒辦法還清,但你放心,我不會賴帳的。”
聽到女孩說的第一句話,江郅第一反應是,他在她眼中是窮的連幾百萬都負擔不起的男人?
第二反應是他什么時候說過需要她還錢了?
林淺笑發現,大反派聽完她的話好像更生氣了,臉色陰沉沉的。
是嫌她還錢的時間拖得太久了?
林淺笑惴惴不安的想著,嘴上說道:“如果你比較急用錢的話,我可以想想辦法。”
江郅黑眸閃過一抹冷嘲:“幾百萬對我而言不算什么,對你未必,你怎么想辦法?”
“我可以工作賺錢。”
聽她這么說,江郅眸底的嘲諷更深了,“你是指討好劉向明那種老色鬼,以犧牲色相的代價拿到出演戲份的工作?”
一聽到劉向明的名字林淺笑就惡心的趕緊搖頭,“誰說我要靠拍戲賺錢了?我又不是只能靠當演員才能賺錢!而且,我又不是當紅女星,也不是實力演技派,只能拍一些連臺詞都沒有幾句的小角色,拍一部戲撐死了能拿幾萬塊,靠拍戲賺錢還你,我得拍到猴年馬月呀?”
聽她這么說,江郅眼底的冷意淡了些,不過低沉的嗓音仍帶著淡淡輕諷,“你如果想上位,方法有很多,需要我教你嗎?”
林淺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我不想。”
江郅盯著她,黑眸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只要我說一句話,導演、劇本、角色,隨你挑選,這樣也不想?”
林淺笑望著男人,神情嚴肅的說:“不想。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不用說了,我是絕對不會接受被你潛規則的。”
江郅黑眸依舊冷冷的盯著她,不過沒再開口說話。
林淺笑傲嬌的抬起下巴,“不光是你,任何人拿這些東西來誘惑我都沒用,本仙女就算下凡歷劫,也要做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
說完,她發現一直陰沉著臉的大反派笑了一下。
媽呀,這男人笑起來也太太太太好看了叭!
他就笑了一下,她小心臟就跳得受不了。
林淺笑覺得她就算沒被大反派弄死,也早晚會因心跳過快而猝死。
不過大反派笑了,系不系代表她通過了他的考驗呢?
其實是林淺笑腦補過多,江郅并沒有也不屑以這種方式去考驗一個女孩。
是的,在他眼里,林淺笑根本連女人都算不上,只是一個過于單蠢,腦子不太靈光的女孩兒而已。
他在聽到女孩說只能拍一些連臺詞都沒有幾句的小角色,心里是有那么一瞬間動了惻隱。
他脾氣的確不好,性子冷漠,骨子里偏執,但他從來不是一個吝嗇小氣的男人。
何況這個女孩身上還掛著他太太的身份,哪怕她只是他花錢買來的‘商品’,他也不喜他的東西被人輕慢。
可女孩卻對他充滿了防備,看著女孩自作聰明,并為此沾沾自喜,江郅只覺得他剛才的示好行為簡直可笑又諷剌。
林淺笑并不知道她錯過了什么,她眨著水靈靈的杏眸,等著大反派夸她。
江郅如她所愿的啟唇吐出一句:“不錯,很有骨氣。”
林淺笑不好意思的笑笑,“應該的,應該的。”
江郅意味不明的冷嗤一聲,“既然你這么有骨氣,那么接下來我們的溝通應該會比較順利。”
隨后,把從書房拿下來的文件遞給林淺笑。
林淺笑沒接,她現在對江郅遞文件的動作已經產生了陰影。
第一次遞的文件是她的賣身合同,第二次是婚后協議。
這次又是什么?
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見她呆愣愣的站著不動,江郅輕輕晃了晃手中薄薄的幾張紙,低沉的嗓音透著不容置喙,“拿著,等你看完我們再談。”
林淺笑期期艾艾的說:“哎呀,我困了,能不能,明天再說?”
江郅抬眸掃了眼墻上的掛鐘,不知不覺已經12點了,他看了眼女孩睡意惺忪的眸子,收回手上的文件,“可以。”
他答應了,林淺笑又覺得不可以了,面前擺著一個不知道裝著糖果還是炸彈的魔盒,她怎么睡得著?
算了,早死早升天。
林淺笑狠狠心,一把拿過江郅手中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