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弱水:
吃喝解決掉,就該休息了。
睡前希寧給兩個重病號都留了藥,并提醒,要看著點,如果發燒了,是正常的,燒得厲害了,才吃枚藥,等天亮后,她再幫他們熬藥。
土制的青霉素懸壺門也有,沒想到在這個位面,這種科技條件下,懸壺門有青霉素。是用蔬果谷物發霉提取的。
只不過這種未經現代科技提純、又沒有針筒,要么口服、要么傷口上抹的東西,危險性太高,大半可能當場斃命。所以不到最后,死馬當活馬醫的時候,絕不能輕易使用。
接了腸子的還好點,有人看著。但斷了肋骨的,則慘了,他這一方的就活下他一個人。別指望柳玉郎和希安會照顧他,他們趕了一天路,外加還挖坑埋尸,早就累了。
希寧當然也累,這具身體可是只有十歲,正好是貪睡的時候,躺回車里不久后,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外面有聲音,武器碰撞時發出的金鳴之聲響起。
希寧猛地覺醒,掀開車窗簾布往外看,一看被氣笑了。這又打上了!
柳玉郎和希安也醒了,他們兩個不約而同的……全往旁邊退,躲到一邊去了。他們只是懸壺門的人,不參與江湖恩怨,這點他們腦子很清楚。
那個斷肋骨的黑衣男子,果然是個狠人,如果是普通人,早就躺著動都不能動。他現在一手捂著傷,一手持著刀,一對三,還有一個已經躺在他地鋪旁。
希寧沖著喊:“打什么打,藥要錢,診金要錢,都是要錢的!”
眾人……
翻白眼,這個時候還談錢?也只有這個丫頭才想得到,早就不是你是就是我活了。
一劍揮過,黑衣男子胳膊上又多添一道傷口。
就聽到懸壺門的小丫頭喊著:“上好金瘡藥,一百兩銀子一瓶。哎哎,千萬別下手太重,這劍再重點,再好的金瘡藥都沒用,要縫針了。”
希安捂額,他還沒完全適應這個思維跳脫的財迷小師妹。
柳玉郎咧嘴大笑,又有生意了,打,狠狠打!
黑衣男子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赤紅的眸中只有敵人,不拼命只有死!
刀瘋狂揮舞,逼退了圍攻的三人。其中一人在猛烈的招數下,往后連退好幾步,就聽到一聲慘叫,腳感也不大對。低頭一看,頓時臉色慘白。
“啊,我的肚子”他腳底下的傷員慘叫著,他居然不偏不倚地重重一腳踩到了人家的傷口上。
心中一慌,抬起腳,結果身體不穩摔了下去,不敢撲在人家的身上,手放開劍去撐著地。結果……人是沒倒在人家身上,可劍“噗”地插到了肚子上。
捂眼,沒辦法看了,傻缺一個呀。
“二弟……二哥……”其他兩個兄弟大驚失色地撲了過去查看情況,這下不打了。
希寧下了車,不禁又搖頭:“走路也不看著點,先說好了,這可不是我醫死的。”
黑衣男人原本就是憋著一口氣,氣一松,也撐不住了,在原地跌坐了下來,手扶著刀,大口喘息、咳嗽了二下,血沫就從嘴角濺出。
插著劍的腹部,繃帶一片血紅,還飛快往外滲血,堵都堵不住。三人緊張地大叫:“大夫,大夫!”
哭嚎了一會兒,怎么人還沒過來?扭頭一看,懸壺門的小丫頭正蹲在他們另一個倒下的兄弟旁查看。
“嘖嘖嘖”希寧伸手搭脈,沒有任何搏動,不禁搖頭:“死透了。”
柳玉郎對此也很惋惜,否則救一救,又是五百兩。
“求小大夫,過來看看我二哥呀!”那邊在叫喚,一個早就直到死了,而另一個還活著。
“有什么好看的。”希寧站了起來,不慌不忙地往那邊黑衣男子那里走:“沒救了!指不定我還沒走到跟前,他就哽了。”
“呃”在關切和哭嚎的兄弟懷里,這倒霉家伙吐出最后一口氣,一個白眼,伸腿閉眼了。
希寧扭頭一看:“看到沒有,死了吧。早就叫你們小心、小心。你們倒好,還一腳把好不容易接好的腸子給踩了,還捅了一劍。看看這血出的,肝被劍刺破了,藥神過來也未必能救。”
“二哥啊……二弟呀……”好好的人,都救回來了,結果還是死了。悲從心起,頓時又哭成了一片。
走到黑衣男子跟前,希寧蹲下,仰頭看著比她高出不少家伙:“你也是傷上加傷,肺傷得更重了,三五年也未必能養得回來。”
黑衣男子緊咬牙關,嘴唇微啟,此時唇齒之間滿是鮮血,逼出二個字:“救我!”
好旺盛的求生欲呀,只可惜,她搖了搖頭:“很難辦,沒有一萬兩,辦不到。”
一萬兩?!
黑衣男子眸中的希望頓時湮滅,愣愣地看著這個懸壺門的丫頭。他剩下的錢最多只有七八百兩,這是他賣命到現在所有的錢。
希安嘆氣,他也是一萬兩,看來小師妹的價格不只是針對他一個人的。
黑衣男子嗓音嘶啞,手緊握刀把,抵御眼前眩暈:“懸壺門不會見死不救。”
“是呀。”希寧點頭:“所以我會救,但不用藥而已,藥很貴的。”
……救了就不是見死不救,沒毛病。
“不過看在你之前花了錢,哪怕這傷是你折騰加重的,我還是會救你一條命,隨后馬上離開。以后是死是活,就看個人造化了。”
不遠處是哭得死去活來的三兄弟,他們這次折了那么多人。晚上想報仇,結果不但又折了一個,還把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兄弟弄死了,這仇還不記在他身上?只要懸壺門一走,他還是死。
此時他只有依附懸壺門,才有生的機會……
黑衣男子拼著最后一絲力氣:“救我……愿為奴……”說完倒下了。
愿為奴報答呀……希寧摸了摸下巴,這個可以有,畢竟懸壺門人太少了。一個整天惦記著懸壺門寶藏的掌門,一個來路不明的貴公子,兩個指不定都會離開,多一個江湖雇傭武師也不算什么。
來了干勁,于是她卷袖子,喊道:“把我藥箱拿來。”
柳玉郎和希安,看著希寧又是給黑衣男子喂止血丸,又是飛快地在他身上扎針。有點不爽,救活了這個男的,是不是懸壺門又多一個人?
不過不是說為奴嘛,多個奴仆不好嗎?以后衣服都是他洗,東西都是他背,驢車也是他趕,臟活累活都是他的。嘿嘿嘿,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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