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將軍的想法是正確的,如果三皇子真的對趙映雪上心,當晚就可以入宮請旨賜婚。不這樣做的原因,還不是等周家上門提親時被回絕。要的就是趙將軍服軟,主動拒絕其他家的求婚,心甘情愿地將庶女嫁給他。
天家無情,加上又不是真心實意的。嫁了后,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趙映雪可不這樣想,指不定在屋里如何鬧騰呢。
“三少爺、孫少爺來了呀,快屋里請。小姐,三公子和孫少爺來了!”外面候著的婆子早早地就殷勤地喊。
趙賀明進了屋第一件事就撲向了炕桌上的桂花水晶糕。
趙映月沒有脫大氅,靠著熱炕另一邊坐下:“小妹別躺著了,今日上元節,定要出去看看。”
希寧卻是興致寥寥:“這二天正是多事之時,人多容易出事。”
三皇子和趙承宗正瞄著她,上回落水沒得逞,一定還會再想辦法。任重道遠,如果一次失敗就放棄,怎么談奪嫡即位大業?他們應該不信擺不平她這個病懨懨的未出閣的傻姑娘,加上趙將軍現在發出話來,要在他回雁關前,把兒女親事全給定了。
這二庶女的親事基本已定,三嫡子的已經托媒婆到處找合適的。身主就比趙映雪小那么一點,外面人肯定會認為等三嫡子的婚事定了,就輪到身主了。
在這期間,趙承宗那里必定還有動作。
她還是乖乖地躲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吧。
“多帶點人就是。”趙映月很自信和確定:“有我陪著,加上十幾個侍衛,肯定出不了事。再說這段時間,事情一件連著一件,外面開始有傳言二妹的事情,你如果躲在府里不出去,指不定會被人說心虛。”
“噢,外面有傳言了?”希寧挑了挑眉,一個輕嗤:“動作倒是快,恨不得弄得天下皆知吧。”
趙映雪和徐姨娘都被禁足,府里的人全部敲打過一遍,不敢外面亂傳。那么傳出話的,極有可能是三皇子他們。
放出這傳言,對于趙映雪和鎮國將軍府極為不利,到時三皇子去求旨,反而顯得三皇子仁德。
趙映月明白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說不準是酒肆里的伙計傳出去的,畢竟二妹上樓時,沒帶帷帽,肯定會有人瞧見了。”
希寧悠悠道:“是不是外人傳言,就看現在有多少人知道了。僅靠市井傳言,整個京城知道需要好幾天。”
如果是有人蓄意傳播,那就速度快多了,甚至一二天時間,就能傳得婦孺皆知,連宮里的官家都知道。
趙映月一愣,轉即帶著幾分佩服:“還是小妹想得周全。”
既然如此,那確實需要出去走走,露露臉。越多人知道鎮國將軍府里有趙映月這樣英武帥氣的公子哥,也能讓親事早點落實。而且身主也要盡快找個人家,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早點嫁人,也讓趙承宗早點死心。
希寧微微嘆氣:“那就出去看看吧。”
“那好!我就這就叫人安排。”趙映月高興起來,扭頭一看,立即就叫了:“還吃,過來就只知道吃。你是過來吃,還是過來看你小姨的?”
趙賀明將一盤桂花糕都吃得差不多了,一盤里還剩下二塊,這手里還抓住一塊正在吃,另一只手又要伸向盤子。
希寧溫和地道:“留點肚子,等會兒街上有的是好吃的,別到時吃不下。”
趙賀明聽后,這才將伸出去的手,不情愿地縮了回來,將手里剩下的糕慢慢品嘗,不再狼吞虎咽了。
趙將軍和夫人知道他們要出府看燈,早早就備下了團圓飯。
這次吃飯,不光二房的人沒來,徐姨娘和趙映雪也沒來,人數比年夜飯還要少。大家心照不宣,氣氛依舊不錯。
而趙夫人看著一桌子全是自己的子女,反而感覺清凈,神清氣爽。
吃完飯,各自回院休整。等到華燈初上,三人就出府去街上了。
此時街上已是人頭攢動、行人摩肩接踵。到處張燈結彩、各個商鋪的門口都掛著連串的大燈籠和彩燈。到處火樹銀花、金碧輝煌,整個京城明亮如晝。
一路上,有不少玩雜耍的。吞劍、胸口碎大石、頂缸、變魔術、噴火等玩意自然少不了。
還有很多游戲,套圈、射箭、投壺。元宵自然還有猜燈謎,有些人還擺下棋譜殘局,甚至還有圍上一處空地,用奇門遁甲、五行八卦擺出來一個迷宮,讓人獵奇。
不少大商戶,舉辦什么斗琴、斗舞、斗詩書畫,都是有價值不菲的彩頭。
車馬是肯定無法通行了,此時百姓和貴人都混雜在一起,不分彼此,共同邊走邊游樂賞玩。
燈會將通宵達旦,直到凌晨。
趙映月和趙賀明為了照顧她,走得很慢。四周還有十幾個侍衛,穿著普通百姓的衣服,用身體遮擋,盡量將他人圍在外面。
冬梅和秋葉扶在左右,冬梅自從出來,眼睛就沒停過,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她突然叫道:“小姐,那邊有賣燈籠,要不我們也買一個?”
秋葉微微皺眉:“冬梅,小聲點,都看著我們呢。”
“那么多人,那么吵鬧,不大聲不行呀!”冬梅左右看了看,昂起了頭:“那是我家小姐長得漂亮,他們才看過來的。”
希寧被逗樂了:“好了好了,我就不用了,你喜歡的話,去買一個。”
“我也要!”趙賀明叫了起來,手指著竹竿上掛得高高的那只燈籠,歡快地喊:“我要那只紅色的大馬。”
自從趙賀明騎上了馬,就對馬有了執念,非要有一天沒人牽著韁繩的,自己真正騎馬。
“還大馬,到底還小!”趙映月嘲笑完準許:“買去吧,和冬梅不要走散,買好后立即就回。”
秋葉猶豫了下:“幫我帶個兔子燈。”
趙賀明問道:“小姨,你真的不要嗎?三叔,你要嗎?”
趙映月一個嗤笑:“小孩子才玩燈籠,趕緊去吧,別忘了討價還價。”
“哎,知道了,有冬梅在,不怕吃虧!”趙賀明高高興興地跟著冬梅去買燈籠了。
趙明月使了個眼色:“跟上二個。”
旁邊的暗衛立即上去二個,用胳膊稍微擋下一路上的人流,讓冬梅和秋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