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弱水:、、、、、、、、、
看到趙夫人如此,眼淚掉得比當時身主落水后醒來后不少,希寧不由心中一暖。
“夫人不要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站在旁邊的李嬤嬤見藥端來了,趕緊地小心拿起:“還是讓小姐先喝藥。”
趙夫人趕緊地用羅帕擦拭去眼淚:“麗兒,不要怕苦。”
趙映紅小名麗華,不指望將門能象書香世家那樣起雅致又寓意深刻的名字,能有個閨名已經不錯了。
“苦口良藥,你一定要……”話還沒說完,趙夫人就愣愣地看到趙映紅接過湯藥,眉頭都不皺地一口飲盡。
真夠苦的,希寧一只手將藥碗遞還到了李嬤嬤手里,另一只手背擦了擦嘴。
“含一粒。”趙夫人愣完后,捏起一塊飴糖,送入自己女兒嘴里,不由暗暗稱奇。
平日子里,每當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吃藥就是最費工夫的,好說歹說的,就是不肯喝藥。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此爽快?
嘴里含著糖,飴糖的甜味慢慢沖淡了嘴里的苦味。希寧斜眼對著站在一旁的丫鬟們,冷聲呵斥:“茯苓,跪下!”
茯苓一驚,隨即跪下,低著頭、惶恐道:“是奴婢的不對,沒看好小姐,讓小姐落了水。請夫人、小姐責罰。”
“知道就好。”希寧聲音陰沉:“去找牙婆。”
這下全屋子的人,從上到下都驚呆了。
茯苓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三小姐:“小姐要把奴婢賣了?”
“當然,難道不可以嗎?”希寧冷著臉。原本還想慢慢整治,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既然她現在是鎮國將軍府的嫡小姐,全府上下都寵愛得要風給風、要雨給雨,要星星也會想辦法射下來。
那么為什么還要花時間和精力去抓一個丫鬟的把柄?
對付這樣一個欺上瞞下、害主求榮、拿著主子的命往上爬的東西,趁早辦了,難不成還要留到過年?
茯苓頓時眼圈紅了:“小姐為何要如此對奴婢?奴婢七歲入府,一直跟著小姐,一直把將軍府當做自己的家,對小姐也是忠心耿耿。”
轉而對著趙夫人不停磕頭:“求夫人不要讓小姐賣了奴婢呀,奴婢有錯一定會改的。”
那磕得極重,“咚咚”的,只二三下,額頭就見紅了。
“先別磕了。”趙夫人平日里是念佛的人,心善見不得,對著女兒問:“麗兒,好好的為何要發賣了呀?”
“好好的?”希寧一個冷嗤:“好好的,女兒怎么會落水了?人呀,在危險的時候,往往最能感知身邊的事。那時有人在背后推了女兒一把,讓女兒才失足抱著云國公世子掉入池子里。而那時除了她,四周還有誰?”
趙夫人一愣:“難不成,不是你自個……”
都傳是趙映紅癡戀世子,才鬧出這一出,趙夫人想想自個的女兒平日子再愚笨胡鬧,也不止于此。可再想想,也有這可能。
前劇情,身主知道因落水,云國公府不得不派媒婆上門提親,高興都來不及,根本就沒想去澄清什么,反而為有此次遭遇而慶幸。現在看來,真是愚不可及,蠢到家了。
希寧翻了翻眼:“母親,眼下可是寒冬臘月,原本一碗姜湯就可以驅寒,現在需要喝藥。我就算想弄出點事,也不會挑那么冷的日子,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趙夫人一聽,將信將疑起來。今年算是暖冬,沒有白雪皚皚,但池水也是寒烈刺骨。趙映紅平時最討厭喝藥,可從小底子薄,隔三差五的需要服藥調養,這方子改了又改,加了不少甘草,每次要喝時,連哄帶騙的需要半日。
就聽到自己女兒又道:“母親也知道我身子骨的斤兩,能有這般力氣,抱著世子落水?”
看自己的女兒,原本蒼白的臉經過這一次,透著些許青,越發的白,都快趕上紙了。趙夫人終于相信了,惱怒地一拍桌面:“大膽奴才,敢害自己的主子。李嬤嬤,立即派人去叫錢牙婆來,打發了!”
茯苓一聽頓時手背抹著眼淚,大哭起來:“都知小姐愛慕世子爺,有這樣的意外也不是奴婢想的。小姐不念奴婢的好,也不念舊情了,反正橫豎都是奴婢的不對。何必賣了奴婢,索**婢這就去投井,生是將軍府里的人,死是府里的鬼。”
這下把希寧給說笑了出來:“這話說得,好似受了我的指示,讓你推我抱著世子落水的,還真是忠心耿耿。”
突然她猛然一個激靈,想到了什么。
略微沉思后,緩緩道:“我今日落水,就算不是你推的,你也少不了失責之罪。要不這樣,去叫二個老媽子,給她驗個身,如還是完璧,那就打發她去莊子上,等過了二年,許配一戶好人家,嫁妝府里出。”
茯苓哭聲一頓,立馬嚎啕起來:“奴婢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奴婢到底做錯了什么,這樣的被作踐。這就去投井,死了個干凈!”
說完就起身,往外沖。
趙夫人一看,趕緊叫人攔著。
一看如此,希寧更是料定,里面有花樣:“想死還不容易?死了也要驗身。”
趙夫人狐疑地看著這場鬧劇,哪怕將軍府里比起其他地相對太平點,但她畢竟也是豪門大戶出身,內宅里腌攢事情看得也不算少,外加自己女兒如此要求,肯定有一定緣由。難得一次,女兒終于開了點竅,需要鼓勵一下。
趙夫人的奶媽李嬤嬤,也是上了資歷的老人,一見如此,叫人用布堵上了茯苓的嘴,押了出去。
希寧手摸著熱烘烘的手爐,順眉垂目:“多叫幾個看著,別讓她尋了短見,反而是府里的不是。”
奴婢也是人,哪怕是死契的。有死得不明不白的,也需要呈報官府,只不過用意外和病故來掩蓋。
前朝才女,就被京兆尹以打死婢女之罪名處死。目前鎮國將軍正如日中天,可將來呢?說什么也不能落下任何把柄。
趙夫人想想也是,叫人趕去再囑咐一聲。
此時外面丫鬟通傳,說是二小姐過來了,正在門外。
來得也真是快,一定看到了被拉走的茯苓。
趙夫人感到心煩:“沒見這里還忙著嘛,讓她先回去。讓她回自己院里告訴那些下人,沒事就別瞎轉悠,敢有亂說話的,仔細他們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