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很在理,有時事情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德古拉拿起紅酒,抿了口。淡淡地說:“我是不是太念舊了,有些事情應該放下來?”
怎么語氣里,讓人感覺透露著淡淡地憂傷……希寧一個勁地泛酸,不要這樣好不,都四百多年的老男人了,還玩什么此情不渝,四百多年,再深情說什么也都已經夠了,難不成打算來了千年情劫?
想了想后,她回答:“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有時活著需要一個理由。”
德古拉好似愣住了,但那么長的資歷,讓他很少顯山露水,如果是常人只是以為他只是帶著最普通友好地看著。
過了會兒,他才緩緩問:“那么你活著的理由是什么?”
呃,這個問題好深呀,可以算作靈魂拷問級別的。
希寧細細想了想,終于得出了答案:“為了活著。”
很顯然,這個答案應該超出了德古拉想象范圍。還沒等他繼續問的同時,希寧已經做出了回答:“在有限的生命里,為了自己活得好點,也為了身邊的人活得好點。”
很多時候平平淡淡才是真,當一些大佬輝煌過后,就會渴望恢復或者回憶著之前平靜的生活。想要登上人生巔峰,是人類的本性,無法避免,無法抗拒。而她的想法,就是想讓每個身主能活得比原來好點,就這樣簡單,但她感覺,這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至于她,有很多疑問。主神是什么,她是從哪里來,怎么會是主神……有著太多太多的問題。
還有就是,她能活多久。潛意識里,她應該能活很久很久,甚至生命是永恒的。但她對于那么多問題,并不是很熱衷地去尋求答案,反正問了,墨冥也不會回答。
只要能活著,好好的活著,能替身主們謀得更好的生活,總有一天,所有問題都會有答案。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活著”!
德古拉微微側頭:“那你從沒想到,能永遠年輕,得到更強大的力量?”
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了,身主其實長得還不錯,可比起那三個掛了的新娘,那還是差一截。那三個新娘是眾多“食物”中挑選出來,可以說是萬里挑一,美艷得驚人。而她,只不過是因為患難過罷了。
等到德古拉完結這堆破事,回到了城堡,對于身主還能有興趣多久?一年、五年、十年……要知道,吸血鬼的壽命是無窮的。
希寧笑著搖頭:“不不,我只是一個凡人,活得太久對我來說,并不是件好事,反正我還年輕,目前不用擔心壽終正寢的事情。”
這也是暗示德古拉,身主還小,十六歲可能這個時代可以結婚當媽了。但十七八歲也未嘗不可,太小變成吸血鬼,心智和身體都沒完全成熟,以后會有很多問題存在。
等任務完成后,身主回來,就由身主自己決定,要不要被德古拉收了,以后指不定需要跟新加入的新娘,爭風吃醋。
酒館里吸個血,還要爭喝第一口,明爭暗斗必定少不了。
德古拉深邃的目光只頓了0.1秒,就決定了:“是的,你還小。你父母幫你議親了嗎?”
這次去鎮上,就是打算找合適的結婚對象。
但不能說,說了,這件事大約還沒結束,德古拉就為擔心她被父母嫁了,而下手收了。
經過大災大難,而且還被德古拉帶走,如果能活著回來,那還不趕緊嫁了,嫁得越遠越好。每個父母,基本都會這樣決定的。
希寧低下頭,裝出不好意思,其實是在想如何回答合適得體:“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倒是不希望我早嫁。這次去鎮上,一方面是我大姐要生孩子了,另一方面也想幫我物色一下。但說好了,決定權在我手上,我不答應,他們就不會勉強。他們寧可養我一輩子,也不會讓我嫁過去不開心、去受苦的。”
德古拉微微點頭,伸手喊了聲:“點吃的!”
看來這話還是回答得不錯的,最小的孩子一般來說都是最寵愛的。又不是只有一個孩子,也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前面的女兒都嫁人了,自然想讓最小的女兒嫁得好,嫁得順心。
如果她不答應,要死要活,威廉姆斯男爵夫婦極有可能也就順著了。
伙計過來:“要吃什么?”
德古拉問:“你們這里有什么?”
伙計漫不經心地,油膩膩的手在衣擺上擦了擦,剛才他端湯,手碰到點湯水:“也就那么點東西,你想吃什么,我們現做。”
德古拉看著她:“你點吧。”
希寧于是說:“我沒什么胃口,吃不下。有新鮮牛奶的的話,來一杯。半只烤雞、一小碗麥片粥。水果不要烤的,有什么就拿二個過來就是。能不能送到我的房間?”
隨后對著德古拉說:“哥哥,你可以去我房間吃,我們聊聊那個鋪子的事情。”
又是一個為了瘦,不吃東西的。窮人餓死、老百姓連飯都吃不起,而有錢的貴族小姐卻開始流行減肥。據說宮里還有人開始穿緊身衣,勒出細細腰身,這緊身衣能勒得人斷氣,真是有錢瞎折騰。
伙計答應后,問了哪個房間和名字,去叫廚娘準備去了。
希寧站了起來,德古拉也跟著站起來,在快走出去時,德古拉給了坐在旁邊的老板一個銀幣:“多出來當預付的,等走時再一起結算。”
一個硬幣相當于一百個銅幣,住在這樣的小旅館,一天連吃帶開銷也只有五十個銅幣。看樣子他們也不是打算長住的,明天就要走,這點錢綽綽有余了。
于是老板把銀幣一把從桌上抹到手里,臉上堆起笑容:“好的,如果還需要什么盡管說。”
“還有就是,我和我妹妹難得出來一次,雖然在這里不是很有名氣,但當地追我妹妹的人太多了,還引來了一二個瘋子。如果有人問起,最好替我們保密,不要透露我們的行蹤。”德古拉說謊時,也是一套一套的,眼皮都不帶眨,外加重金利誘:“哪怕出錢問,也不要說,記下樣子告訴我,我會有重賞感謝的。”
“好,好的!”老板立即拍著胸脯:“如果有人問,我一定記下樣子,絕不會出賣這位老爺和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