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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之前一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庶女，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時之間，這位大儒居然也是愣在當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至于董姨娘，那就更是詫異了。
她今天來這里，惡人先告狀，打的主意無非就是抹黑林晴嵐在林如海心里的形象。
一次兩次的，或許林如海并不在意，甚至還會呵斥自己！
但次數多了，無論是誰，都會在心里冒出厭惡的心理來！
三人成虎這個成語，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董姨娘也是飽讀詩書的人，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董姨娘也知道，林晴嵐從東京城回來的時候，似乎給老爺帶了一些什么好東西。
要不然，周先生不可能第一天就讓自己給林晴嵐多安排兩個女使了。
誰家里的庶女，能有兩個一等丫鬟，一個奶娘，加兩個二等丫鬟伺候？
那是東京城里，高門大戶家里的嫡女才有的待遇！反正她董家是沒有這種待遇的。
誰知道，之前生性木訥，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的林晴嵐，東京城走了一趟回來，就變得如此言辭犀利了！
“你，你瞎說！”董姨娘氣急敗壞的喊道，連哭都忘記了。
林晴嵐癟癟嘴，知道董姨娘其實就是被自己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也是自己和之前六歲的林晴嵐不同，這些人還沒有把握住自己的變化，所以才會有些失策。
林晴嵐道：“哦？姨娘，我說錯了什么？是你的人沒有說你是林夫人，私底下不是這么稱呼你的，還是說，你沒有讓我給你行禮？”
說著，林晴嵐也不等林如海和董姨娘說話，就又說道：“按道理說，你是爹爹的房內人，我對你尊敬也是應該的。”
董姨娘有些奇怪，這林晴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這話說出來，感覺對林晴嵐自己不利啊！
誰知道，林晴嵐接著說道：“可你一不是爹爹的繼室，又沒有給爹爹生兒育女，就算是照顧爹爹七年，可也沒有把爹爹照顧好。爹爹這身子骨可是不好，若非我讓人送了人參養榮丸回來，父親這身體怕是早就垮了！”
林如海這時，居然也配合著咳嗽了幾聲。
林如海咳嗽完，也是沒有辦法。
他是喉嚨實在忍不住，不是故意的。
董姨娘那邊，臉色就有些白了。
林晴嵐的話，可是說到了她的痛處。
她做姨娘這么多年，若是賈敏在，那還好說，她自然是比不得賈敏！
再說，林如海也不可能寵妾滅妻，把賈敏休了，把她扶正的可能！
董家自然是比不得榮國府的，到時候榮國府問罪，怕是林如海頂不住，董家更是頂不住！
所以，董姨娘以前從不奢望大娘子的地位！
她到林府，那也是為董家和林如海之間，搭建一個橋梁。
這是為了董家的利益！
可如今，賈敏不是不在了么！
都已經七年了，董姨娘自認自己照顧林如海那是盡心盡力，勞心勞力。
她掌管中饋七年，對林府也是嘔心瀝血。
如此勞苦功高，林如海也沒有把她抬正。
甚至董家那邊來人，和林如海旁敲側擊的提了這件事情，但都被林如海岔開了話題！
要么，就直接拒絕了！
這讓董姨娘十分的生氣，可也沒有辦法。
如今，林晴嵐這句話，一下子就把董姨娘心里的傷疤揭開。
林如海還配合著演了一場，如何不讓董姨娘內心氣憤？
而給林如海生兒育女，當她不想么？
這個世界的女人，都是母憑子貴，沒有兒子，那是真的地位上不去！
可早年賈敏還沒懷孕的時候，自然是不能讓她們懷孕。
當年賈敏給她們這些姨娘都是喂了去子湯，讓她們當時不能懷上。
后來雖然生了林黛玉，賈敏就減少了去子湯的頻率，可身子骨已經被破壞了。
看著林晴嵐，董姨娘咬牙切齒。
這林晴嵐的生母，也是狗屎運，居然也懷上了，和賈敏一年生下來，和林黛玉同年！
賈敏雖然心狠，給她們喂了去子湯。
可真的有姨娘懷上了，賈敏也沒有讓她們把孩子打掉。
就算是賈敏想，林如海也是不肯的。
古代社會，宗族那都是講究人多力量大，講究多子多福的！
董姨娘當年也不是沒有心機，動用了一點小手段，成功的懷上了孩子。
賈敏當時是生氣，可也沒有用陰私手段，讓她丟了孩子。
可董姨娘自己害怕，心有戚戚，一個不慎，自己把孩子給折騰沒了。
林晴嵐這一句話，就把董姨娘心里的兩道最深的傷疤，都給挖了出來。
看著林晴嵐，董姨娘那牙齒都要咬碎了。
但徒之奈何，她又不是林府的大娘子，自然也沒有管教庶女的權利！
說起來，她是妾，是林府的仆人。
就算是這個仆人，是專門伺候家里的老爺，算是高等仆人。
那也是仆人！
而林晴嵐，就算是庶女，在家里地位不高！
可那也是女兒，是主子！
說起來，林晴嵐是真的沒有給她見禮的必要。
今日這一頓告狀，可真的是沒有理由的！
林晴嵐看向董姨娘，道：“姨娘，今日我從盛家回來，你處心積慮的想要給我個下馬威，讓那燕婉呵斥于我，讓我給你行禮。這本身于理不合，我若是告知父親，你和燕婉都站不住腳！嗯，燕婉還是之前周先生打算給我安排兩個女使，姨娘專門派到我身邊監視我的。不過被我識破，燕婉自請離開，我還以為燕婉會被姨娘發賣了。沒想到，姨娘還留在身邊呢！”
頓了頓，林晴嵐接著說道：“不過我瞧著父親身子骨不好，不打算讓父親勞心勞力，所以都沒有和父親說。沒想到姨娘倒是倒打一耙，無中生有，在父親面前搬弄是非！”
董姨娘有許多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是真沒想到，林晴嵐變得如此會說了。
這和七年前的林晴嵐，簡直是千差萬別！
董姨娘還想說什么，可都不知道如何解釋。
林晴嵐有說道：“若是姨娘還想狡辯，那就請父親將姨娘身邊的幾個女使叫來，另外叫我的女使櫻桃、丹朱和奶娘曹嬤嬤過來對質！我行得正站得直，不懼對質。就是不知道姨娘身邊的燕婉，到時候說出實情，姨娘又怎么說？”
林如海眉頭挑了挑，沒有輸歐哈。
董姨娘哭泣到：“老爺，我真的沒有撒謊啊！您看看，我這膝蓋上還流著血呢！我請了郎中來看，有郎中作證啊！”
林晴嵐：“是啊，那郎中可還接觸了姨娘的肌膚？是郎中親自給姨娘上的藥？郎中可知道，到底是摔傷，還是你裝暈沒站穩，自己滑倒在地產生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