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
“你還猶豫什么?”王雪麗聽著電話那頭的沉默氣息,等得都不耐煩了。
“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我能受什么刺激,你爸媽不是想讓咱倆離婚嘛?他們急著抱孫子呢,以前是我生不了,現在是我不想生了,或者說是不想給他們生孫子了,咱倆離婚,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別人生了,我也解脫了。”
王雪麗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格外地平靜。
她自己都沒想到,當她跟老公在電話里提離婚這件事的時候,會如此平靜。
她對老公一家人,已經徹底失望,早離早干凈,不再有任何眷戀。
果然,她老公聽完這番話,意識到他和父母私下里的商議話題被偷聽了。
事已至此,再糾結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好,離就離吧,你有什么條件?”
“沒什么條件,反正咱倆也沒孩子,不需要爭撫養權,至于財產,從婚前到婚后,都是各管各的,正好也只有兩套房子,一人分一套,其他也沒什么了。”王雪麗淡定地說。
她和老公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從相識,到相戀,再到后來的同居,一直都是AA制,哪怕當時在國外租的房子,房租都是兩個人平攤。
回國結婚之后,兩人也都各有各的事業,互不干涉,都有自己獨立的財務。
或者說,她和老公從始至終,都不像是真正的夫妻。
最終,王雪麗的老公答應離婚了,大概是覺得有些對不起王雪麗,畢竟是在王雪麗生病的時候要離婚,情義道德上站不住,便主動提出把兩套房子都給她。
王雪麗也沒有假惺惺地拒絕,多拿一套房子,就多一份資產,她的男人已經靠不住,但是房子和錢財靠得住。
她也是個非常現實的人。
王雪麗掛了電話,然后像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摘草莓。
她甚至嘗試著像林軒和姬若希那樣,摘下一枚熟透的鮮紅草莓,看到草莓上非常干凈,輕輕地吹了吹上面,以免落有浮塵。
然后一口吞進嘴里,輕輕一嚼,果然鮮嫩細膩,汁水清香甘甜,還有一點點的酸味兒。
“果然好吃,大草莓沒有這么甜,也缺少這種清香味兒。”
王雪麗嘗過之后才知道,孫艷說的果然沒錯,還是這種個頭并不大,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笨草莓比較好吃。
姬若希盯著王雪麗,小心翼翼地問:“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離個婚而已,多大點兒事兒,等我過幾天回到省城,直接去民政局花幾塊錢換個證就完事兒了,就這么簡單。”王雪麗說得非常輕松。
姬若希見王雪麗并不像是在假裝堅強,而是真的有一種解脫的樣子,也就沒有再說什么了。
他們三個人,在大棚里摘了一些草莓,也沒有摘太多,怕吃不完會壞掉。
畢竟,孫艷已經提醒過他們,一旦摘下來,很難保存,最好是當天吃完。
姬若希從草莓大棚里出來,扭頭問王雪麗,“要不要再去種蔬菜的大棚參觀參觀?”
姬若希家里的菜快吃完了,今天正好過來摘草莓,可以順便去蔬菜棚里摘些新鮮蔬菜。
“好呀,我發現了,人還是要經常出來接觸一下大自然和綠色植物,你看我今天出來,只是摘了一些草莓,就感覺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不一樣了,有一種撥云見日、雨過天晴的感覺。”
王雪麗已經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她也體會到了,人一旦遇到挫折,最喜歡躲進陰暗的房間里,偏偏越是躲在這樣的地方,越感覺到壓抑,越容易胡思亂想,容易鉆牛角尖,就像她前幾天那樣。
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出門散散心,哪去只是去空曠的地方漫無目的地走走,整個人也能漸漸地從陰霾里走出來。
姬若希笑了,解釋道:“你才知道?《黃帝內經》里早就寫著呢!”
“寫的什么?”王雪麗聽過說這個書名,但是并沒有讀過。
她以前聽到《黃帝內經》的書名,就感覺是某種陳腐讀本,應該丟進垃圾桶里的那種。
姬若希說:“你應該抽空看一看《黃帝內經》,可以先看看‘四氣調神大論篇’,正好與你剛才那番話相吻合。”
林軒在一旁笑了笑,姬若希喜歡書,見到好書比撿到一捆百元大鈔都要開心。
人總會以為,自己喜歡的東西,別人也會喜歡,會忍不住向別人推薦。
姬若希就是如此,她喜歡看書,尤其喜歡看《黃帝內經》,于是就勸王雪麗也看看這本書,好好研讀,可以收獲到很多有用的養生知識。
林軒卻在一旁提醒她:“《黃帝內經》確實是一本好書,但并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得懂,絕大多數人都看不進去,也看不明白,你讓她讀這本書,有些為難她了。”
“哦,也對!”
姬若希也意識到了,現代人從小接受的知識,早已經與《黃帝內經》之類的傳統文化南轅北轍,不但讀不懂,甚至還會用現代的文字意思去誤解和歪解書里的內容,這樣的話,真的還不如不讀。
王雪麗聽著他們兩個人的討論,挺羨慕他們,至少他們兩個還有共同的愛好,有共同語言,可以說一些他們都喜歡的事情。
“你們這么一說,我倒是更好奇了,四氣調神大論篇到底寫著啥?”王雪麗好奇地問。
林軒清了清嗓子,說:“我給你背一段吧!”
“好!”王雪麗認真地聽著。
林軒真的順口背出來了,“春三月,此謂發陳,天地俱生,萬物以榮,夜臥早起,廣步于庭,被發緩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殺,予而勿奪,賞而勿罰,此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
“呃……好像能聽懂,好像又聽不懂。”王雪麗說道。
她每個字都能聽懂,但是這些字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卻不太懂。
林軒當初第一次讀這段話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幸好有姬若希幫他解釋。
這一段話,字不多,五十三個字,但是能夠延伸出來的意思,足夠寫一本二三十萬的書。
古人寫書不易,不像現代人,敲敲鍵盤,或者都不能敲鍵盤,直接口播然后語音轉文字,輕輕松松一個小時數千字。
古代沒有紙的時候,甭提有多費勁了,所以寫出來的字,都是高度提煉過的精華,必須有足夠多的同一框架里的知識儲備量,才能看得懂,才能悟得透字面背后傳遞的巨量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