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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時刻提防著陳長北。
陳長北似乎一點兒都沒有提防林軒,竟然找了把椅子,坐在那里兒,悠哉悠哉地抽著煙斗,看著林軒干活兒,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菩薩畏因,眾生畏果,狗子的爺爺如果能看到他的子孫后人遭遇不幸,也許會對這句話,有新的認識。”
“俗人俗眼,對‘因’視而不見,見‘果’卻又不思反省,還哀怨老天不公。”
“這就像一個人,檢查出癌癥了,開始怕了,報怨老天不公,其實跟老天沒啥關系。”
“先天體質,那是父母給的,生成什么樣的人,責任在父母;后天體質,是自己養出來的,身體養成啥樣,那是自己的責任,跟老天爺有啥關系?”
林軒聽著陳長北的嘮叨,不停地揮著鎬頭掘地。
這一鎬頭終于掘到堅硬的東西上面了。
他清掉上面的土塊,看到下面是一排青磚。
“嗯,有那味兒了!”
陳長北嘀咕一著,終于收起煙斗,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林軒并沒有聞到什么異常的氣味兒,有些疑惑地問:“啥味兒?”
陳長北沒有回答,走過來接過鎬頭,對林軒說:“可能會有危險,我來吧!”
“好!”
林軒也沒有跟他搶,把鎬頭交給陳長北。
陳長北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挖東西卻是老手,手法非常嫻熟,三下五除二便把青磚全部刨出去了。
青磚下面,是腐爛成黑色糞渣樣的東西。
“這是木箱嚴重受潮腐爛后的情況,看來狗子的爺爺確實是外行。”
陳長北嘀咕著從里面挖出一尊陶瓷人像高約半米。
陶瓷人像做工非常精美,人物栩栩如生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
陳長北把陶瓷人像放在一邊,然后又從里面挖出一個文具盒大小的玉枕造型精美。
林軒雖然不懂玉但是看一眼,也能感覺得出來,玉枕的材料絕對是上等的美玉。
六十萬能賣到這兩件高品質的東西賺大了。
林軒試探著問:“沒想到,狗子家真有寶貝這要是拿出去賣肯定能賣上百萬吧?”
陳長北輕描淡寫地說:“古玩圈子水太深很多東西沒有具體定價只要有人買,一個最普通的小杯子,也能賣出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天價,但是這兩件,給多少錢,我也不會賣。”
給多少錢都不會賣?
那就是說這兩件東西價值連城啊!
林軒心里五味雜陳,感覺帶陳長北過來,反而坑了狗子,把這么貴重的古董拱手讓人了。
“沒了,就這兩件。”陳長北停下來,突然問林軒,“有啥想法?”
“沒啥想法,我就感覺對不起狗子,把他們家藏的無價之寶,六十萬賤賣了。”
陳長北笑了,然后拿起斧頭,怦怦幾下,把陶瓷人象和玉枕,全都敲碎了。
竟然全都給敲碎了?
林軒驚呆了。
“你怎么敲碎了?”
陳長北并沒有急著回答,點上煙斗,抽兩口,然后又神神叨叨地說:“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菩薩畏因,眾生畏果嗎?”
林軒盯著那一塊殘片,心疼不已,“你都砸碎了,再講因果,也值不了多少錢吧?”
陳長北抽一口煙,盯著地上的碎片,說:“我從十八歲開始找這兩件東西,找了整整四十年……”
“你找了四十年,找到了,卻要砸碎它們?”
林軒根本不在乎陳長北想說什么,就是無法理解,明明是如此精美的古董瓷器和大件玉器,怎么說砸就砸了呢?
“這不是好東西,狗子的爺爺暴斃,狗子的爸爸早亡,狗子的姐姐和哥哥夭折,都是這東西害的。”
“啊?”
林軒不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說法,陳長北編的故事,也太夸張了。
“我給你講個故事!”
“故事比這兩件寶貝還值錢嗎?”
陳長北抽一口煙,表情嚴肅地說:“故事不值錢,但是值好幾條命!”
“說來聽聽。”
“在很久很久以前……”
林軒在心里腹誹,果然又是講爛掉的故事套路。
陳長北抽著煙,不管林軒有沒有認真在聽,他都講下去了。
講的是一個醫術精湛的郎中,年近半百的時候,開始迷戀研究長生不老的煉丹術。
他和兩個弟子,跋山涉水,四處尋訪修道高人,試著煉制各種丹藥,并且開始試吃。
某夜,夜空之中,突然出現一團火球,所經之處,亮如白晝,最終落進百里之外的深山。
郎中即刻啟程,去尋找那顆從天上隕落的星宿。
他并不知道,那只是隕石。
他翻山越嶺,終于在一個寸草不生黑如焦炭的大坑底部,找到一顆拳頭大小的奇怪石頭。
他認為那是仙界之物,如果能研磨成粉末,用來煉丹,定能長生不老。
那塊石頭異常堅硬,他花了兩年時間,想盡各種辦法,終于把石頭研成細粉了,然后開始用這些粉末煉丹。
然而,這些丹藥連續服了半年,他的身體卻更加虛弱,奄奄一息之際,終于悔悟,不該因為對衰老的恐懼而誤入歧途。
他叮囑兩個徒弟,死后把他放進煉制丹藥的大火爐里,燒成灰,撒在荒山里,不造墳,不立墓碑,不放任何葬品,以后也不許來給他掃墓,就當他從來沒有在這個世上存在過。
兩位徒弟的身體,也在這半年里急劇下降,一個常常嘔血,一個雙眼致盲。
那個常常嘔血的弟子,本是棄嬰,被郎中撿到撫養,并教他醫術。
因此,他對郎中之死,耿耿于懷,并沒有聽從師父的遺愿,找來燒瓷造像的高手,把師父的骨灰,連同剩余的石頭粉末,摻進陶土里面,做成師父的陶瓷人像。
那個徒弟,又從一個古墓里盜出一件玉枕,放到師父陶瓷人像頭下,然后以此為師父之軀,造棺入土,起墳豎碑,葬于師父煉丹的溪水之畔。
陳長北講到這里,突然對林軒說:“那顆隕石,可能是輻射性的有害隕石,雖然已過千年,但是我現在仍然能夠感受到,這兩件東西里性的毒性,仍然沒有完全消退,狗子的爺爺、父親、和夭折的哥哥姐姐,甚至連同狗子的母親,都是被這東西的有害物質影響,才會有這樣的下場。”
林軒聽完他講的故事,好奇地問:“你千萬別告訴我,那個郎中的兩個徒弟里,雙目致盲的人就是你。”
陳長北說:“我剛才講的故事,只是我十八歲時做的一個夢,一個長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