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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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正這話,大牛看那血肉模糊的腿,已經隱約可以聞到一股臭味。
大牛轉過頭去說道:“老師我下不了手。”
李正從鍋里拿過煮過的手術刀,把這個傷兵腿上已經發白的肉一點點刮下來。
切斷連接的皮肉,用酒精倒在傷口上,再刮去一層外面的肉。
直到有新鮮血液流出來,這才停止。
李正再看這個傷兵依舊沒什么反應,接著處理傷口。
大牛實在忍不住,跑到大棚外嘔吐了起來。
給他的斷腿包好紗布,李正又給他掛上一瓶生理鹽水。
學過一些護理知識,這人失血一定很多。
能不能醒過來還是要看他自己。
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做好了。
孫思邈看了一眼李正,暗暗點頭,接著給自己這邊的傷兵處理傷口。
李正又來到另外一個傷兵邊上,他的身體正在高燒。
胸口處有好幾道觸目驚心的豁口,皮肉都已經外翻了,傷口正在流膿。
好在傷口還沒有傷到內臟。
看這個傷兵還有意識,李正對他說道:“有點疼,你千萬要忍住。”
傷兵點了點頭。
李正用酒精洗了洗手,掰開他的傷口,流膿的情況很嚴重。
發燒也可能是傷口感染的關系。
孫思邈走來小聲說道:“這人貧道看過了,抬出去吧。”
李正看了一眼孫思邈的神情,意思是這個人已經沒救了,死也是遲早的事情。
“不急,讓我試試,我有抗生素。”
見李正執著,孫思邈搖頭嘆息,這或許就是醫者的通病,明知治不好了還要治。
孫思邈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
李正用酒精和碘伏先給他清創,流膿的傷口特別不好處理。
倒是這個傷兵一直咬牙忍著。
先給他喂了兩粒抗生素。
擦去額頭的汗水,李正把傷口里多余的流膿給清理完,將壞死的肉剔除。
再看這個傷兵已經疼暈過去了。
縫合好傷口,李正用紗布給他包扎。
大牛又走回大棚內說道:“老師,我來吧。”
“你行嗎?”
大牛使勁點了點頭。
一直忙到了深夜,李正疲憊地坐在大棚外。
孫思邈看了一眼大棚內不少傷兵掛著生理鹽水,走出問道:“你這用的都是什么方法。”
“我自己的方法。”李正苦笑道。
李義府帶著幾個村民守著這里,不讓其他人靠近。
村口又送來了幾個傷兵。
從接納傷兵開始,現在會有源源不斷的傷兵送來。
從涼州下來的傷兵可能絕大多數都會送到這里。
好在只要系統沒限定數量的東西,可以一直取出來,不怕不夠用。
孫思邈又看了一眼之前傷口流膿的傷兵,沒想到已經不燒了。
呼吸也均勻了很多,脈搏雖然有些虛弱,但也很穩。
還真被李正救回來了。
孫思邈看向忙碌的李正說道:“貧道去取一些草藥。”
李正只是微微點頭,手上的包扎傷口的動作沒有停。
一直忙碌到天亮,李正感到自己頭暈目眩,見沒有傷兵再送來靠在大棚外便睡著了。
聞到草藥的味道,李正醒來已經是正午時分了。
孫思邈正在大棚外熬制著草藥。
提了提神李正重新走回大棚內。
不少傷兵也恢復了精神。
還有幾個正在發燒的傷兵給他們吃了退燒藥,只好看他們自己能不能挺過來。
大牛端著孫思邈熬制的藥一口一口喂給這里的傷兵。
李正細心地給一些傷兵的傷口換藥重新包扎。
有些還在流膿的傷口只能再次清洗清創,挖去壞死的肉。
抗生素不能多用,青霉素也不能多用。
李正知道這些常識,檢查一遍之后,再次按照病情把這里的傷兵都區分開來。
已經沒有大礙地搬到一邊,還在高燒和還沒蘇醒地放到另外一邊。
忙碌完這些李正再次走出大棚,疲憊地坐下。
接過孫思邈遞來的一張餅吃了起來。
“你的醫術很好。”孫思邈說道。
李正吃著餅說道:“其實我懂的不多。”
孫思邈慈眉笑著說道:“你治病的方法也很特別,不過很有用。”
“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
孫思邈又說道:“貧道覺得大牛這個孩子確實不錯。”
李正嘴里吃著餅說道:“那你愿意收他為徒了?”
孫思邈點頭。
兩人又安靜了好一會兒,孫思邈說道:“李正,你是一個好孩子。”
“孫神醫過獎了。”
孫思邈嘆息說道:“里面的這些傷兵,有些貧道以為沒救的,還是被你救回來了,有些奄奄一息的,你也不放棄。”
“我只是覺得該救還是要救。”
孫思邈點頭,“沒錯,作為醫者確實應該這樣,你也知道那些傷兵就算有的人痊愈了,他們可能還是會成為一個廢人。”
“沒關系,我的村子要人,他們可以幫我做事。”
正說著又送來一個傷兵。
這個傷兵來的場面有些大,十多個士兵護送著。
來人穿著盔甲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士兵。
“涇陽神醫,孫神醫救人。”
來人是被抬來的,孫思邈認出了這個搬著傷兵來的人,這是河間郡王李孝恭的兒子,李崇義。
李崇義單膝跪地大聲說道:“還請兩位救救我的袍澤。”
孫思邈對李正說道:“跪在地上的是河間郡王李孝恭的兒子,李崇義。”
李正暗暗點頭。
看著這個傷兵的傷勢,孫思邈說道:“手臂肯定是保不住了。”
聽到這話,李崇義有些不相信再次說道:“真的保不住了嗎?他的箭術高超,在涼州殺敵數十個。”
李正看著傷勢說道:“若是不把他的手臂截了,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孫思邈也點頭,“要保命還是要手臂,自己選吧。”
李崇義猶豫了好一會兒說道:“還請兩位神醫救他性命。”
李正和大牛把人抬入大棚。
李崇義問孫思邈,“那位便是治好皇后病癥的孫神醫嗎?”
孫思邈點頭,“你放心,他的醫術應該不在貧道之下。”
李崇義再次單膝跪地說道:“有勞了。”
孫思邈說道:“回去吧,你們在這里也沒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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