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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4日來自BIS的第二輪限制讓易科與冰芯面臨了更迫切的問題,也是方卓今年一直在強調的戰略方向。
于冰芯的企業層面,需要做的就是保障運轉,哪怕犧牲良率和利潤。
同樣的,BIS也果然奔著這個方向來了。
這倒不是方卓多么高瞻遠矚,而是易科冰芯的運轉屬于一個倒金字塔的結構,體量規模更小的冰芯反而是更底部和更重要的支撐。
這又與整個產業的結構是相符的,支撐冰芯運轉的也是更為底部的半導體設備、零部件和材料。
如此層層逆推,再加上光刻膠具有保質期的屬性,它便自然而然的成為限制冰芯的優先級武器。
BIS修改法律,驅使光刻膠廠商,這些都在意料之中,而超出意料的則是它這次行動的速度與效率。
因為美國朋友們的關系,方卓通常都能更早的知道情況,更早的獲知大概率落地的措施乃至還可以讓人斡旋斡旋,但他這次也僅僅是提前一天接到通知。
好在,冰芯對光刻膠的采購近期一直超量,在有意識的預防這種情況,短期內還不會出現明顯的問題。
但是,光刻膠市場如今就是4家日本廠商和1家美國廠商占據,一旦生產存貨耗盡,冰芯就可能連最低限的生產運轉都無法維持。
這個時間界限是六個月,而傳導到易科身上,雖說可以提前大量生產第二代FinFET的16nm芯片,它在明年全年的競爭中都不會過時,但再怎么省吃儉用,恐怕也就維持個一年時間。
原本考慮到畢竟涉及到日本廠商,即便BIS擴大管轄范圍,這樣的限制也會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到來,那就會給新陽廬州的研發爭取到更多時間,但……
方卓也確實沒法要求對手按照自己的設想出牌。
由此,按照蘇薇的話來說,“你這幾天真是比過去十多年的皺眉次數還多”。
方卓擁有決心和信心,也在鼓勵和激勵易科、冰芯以及更多的人來面對挑戰,但這些又必須回歸到現實之上,必須解決問題。
這種因商業之外因素所帶來的問題也在更上層有所反饋和抗議,國內同樣有更基礎的材料可供反擊,可是,BIS這次針對的目標沒有擴大化,就是集中在冰芯身上。
這牽扯到更為整體的戰略變化,而把視角放在內地的半導體產業上,現在沒被涉及的中芯也最好默默發展技術工藝,不要被波及。
中芯已經開始就第一代FinFET工藝與冰芯進行交流,按照目前的進度,恐怕最早也得16年的Q4才能有商用的嘗試。
這便是時間的價值。
冰芯除了對易科的供應,最少還得保證AMD這個聯系緊密的客戶的產能,方卓之前把AMD綁在船上也不是要帶著它一起死,那沒什么意義。
而中芯與冰芯的技術現在漸漸一脈相承,如果2016年的Q4能推出第一代FinFET的16nm,也可以當作AMD芯片的青春版先用著。
此外,非常規渠道也能應急解決一些存貨問題,就是治標不治本。
方卓壓著燥性,保持耐心,沒有絲毫對新陽廬州研發的催促,他們在看到BIS的最新措施之后也自然能明白情況,不用再增加額外的沒有必要的壓力。
而除了能夠助力階段性目標的光刻膠環節,他又在申城視察了華力一期的A/B/C線,C線的國產化仍舊比較艱難,但B線的去美化在45nm上已經有比較高的良率。
雖說45nm如今只屬成熟工藝,可是,既要去美化,也要跑出競爭力,這確實不太容易。
方卓不求速成,只希望早日完成階段性的目標,然后以點帶面的取得更大的發展空間。
只是,華夏這邊面臨著強烈的壓力,硅谷那里也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況。
美國總裁施羅德盡管已經確定將會在新的賽道孵化項目,但他當前主要的工作還是把易科在美國的收尾處理好,這其中就包括易科的硅谷研發中心。
易科有許多技術和專利都是在硅谷中心誕生,這里也有著最前沿的科技研究,只是在BIS動手之后,這里就面臨震蕩。
公司對此的處理是一部分人轉回國內,比如,以華人為主的人工智能研發團隊,他們中有不少都愿意回國發展,再有一部分則是調到歐洲的不同研究所。
易科在歐洲也有研發中心,但在如今這個狀況下,總辦幾次討論都認為只以“研究所”的方式來承擔研究項目,這樣范圍更小而方向更專一,可以更好的承擔相關工作。
比如,易科在瑞典斯德哥爾摩的研究所就以通信技術的研發為主。
如此轉移到國內和歐洲,最后一部分仍舊留在硅谷,易科會在這里保留研究中心,同時也愿意投資和幫忙創立新公司,仍舊提供資金和資源。
這是施羅德需要忙活的一個重要事情。
但是,11月30日,施羅德在公司接到電話通知,一個準備飛往華夏的項目團隊被扣留,要求在獲得許可之前不得離境。
這個消息讓施羅德大驚失色,團隊的一切手續和程序都是合理合法的,這、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施羅德立即致電老板,反映這一特殊情況。
“行,我知道了,太過分了,你先別急,也先穩住大家的心情,我來問問情況。”電話的方卓給了這樣的回應。
施羅德心情有點沮喪,但也只能打起精神,先把自己人安慰好。
至于這次……考慮到華盛頓與老板關系的惡化,真不知道能不能處理好。
兩天時間都沒動靜。
等到了12月3號,施羅德忽然在媒體上看到一個消息,NBA火箭隊即將易主,整體價格低于先前市值預期的12.5億美元,只賣了11.5億,而且,大股東方卓接受了部分虛擬幣的交付方式。
只在晚上,施羅德就得到對研發團隊放行的通知。
他把兩個消息結合在一起,心情格外復雜,之前就知道老板出手球隊的意愿,那個12.5億美元的價格并沒有標高,這一下子少了1億美元,還接受特么的什么虛擬幣的支付,這簡直是硬生生的被索要了贖金啊!
施羅德一念及此,幾杯紅酒下肚,夜深人靜時分也有些兩眼淚汪汪,按照華夏話,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然而,繁忙工作中的施羅德在兩天之后忽然無意間看到了彭博社的報道,虛擬幣BTC的價格這兩天從410美元猛漲15到了471美元,可能還會繼續迎來一波上漲行情,而一個重要原因便在于某知名球隊交易中使用了大量虛擬幣。
15……難道兩天時間就把少的資金漲回來了?
難道還能有得賺?
這、這個……
施羅德忽然覺得自己的淚水有些廉價,方總好像還挺花里胡哨,而又花哨的挺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