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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現的變故,讓沈蒼穹都驚訝了起來。
不過是感受萬界生而已,為何會出現的這樣的變故。
然而……
下一瞬,林荒的神情便逐漸的平復,逆亂的氣血也隨之歸于平靜。
剛才的一切……似乎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直到一個時辰后,林荒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長吐一口濁氣,“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乾坤。動念之間,可為山海,可塑乾坤,可亂歲月!”
沈蒼穹又嗯了一聲。
這說的是個什么胡話。
林荒卻是站起了身,緩緩皺眉。
萬界生的力量果然強悍……
強悍之處,不在于可以誕生萬界,修煉萬界信仰與機緣。而是……一界就如同一滴鮮血,或是如同一縷靈魂的顫動。
而人體的肉身……又可以容納多少個世界?
人族的極限在哪里?
武道的盡頭又在何方?
林荒頓時有一種古朽與浩大的感覺。
就是古朽,沒有理由。
就是浩大,沒有根腳。
一種無比莫名的感覺……若真的能夠觸摸與描述,或許在萬界生徹底凝聚的一刻,他有種自信。
一種自己能誅殺神明,橫渡寂靜河……不,不是橫渡寂靜河,而是一腳踏滅上蒼之寂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不真實。
可的確能讓林荒平生出一種這樣的底氣。
“剛才發生了什么?你為何氣血逆亂?”
沈蒼穹皺眉,問出了自己無比疑惑的問題。
這一次,卻是輪到林荒有些吃驚了,“你沒有感受到過嗎,那是一幅無比古朽的畫面!”
“啥?”
沈蒼穹有些不信。
他可是研究了萬界生無比漫長的歲月,可是……哪里有什么畫面?
“既然你不知道,就說明你與萬界生無緣,還是趁早還給我吧!”
林荒道。
“你這就有些不講武德了……你所感受到的萬界生的氣息,是我從修煉之初到現在為之辛辛苦苦所建立起來的版圖!”
沈蒼穹大怒。
沒想到林荒絲毫沒有感恩的心。
林荒振動著衣袖,倒也沒有繼續擠兌沈蒼穹:
“我看見了一位絕世強者的隕落!”
林荒開口,聲音中竟是帶著一絲感嘆,“在他隕落的一刻,萬界云集,在一瞬間如同煙花綻放,照亮著無盡的歲月長河!”
“就這?”
沈蒼穹皺眉,這個他也會啊,“不就是炸掉一個世界放煙花嗎,小事一樁!”
林荒很是令人討厭的呵笑了一聲,“那絢爛的煙花,所照耀的歲月,至少持續了數百萬年!”
“什么?!”
沈蒼穹頓時面色一變,“煙花一瞬,只有剎那間的美好,余下的都不過是冰冷和漆黑的夜空!”
“而照耀數百萬年歲月的煙花……”
“這定然是神通的力量!”
沈蒼穹斬釘截鐵的道。
“如你所言,那應該就是神通的力量,而且是神通的余燼之力。不過,你能做到?”
林荒挑眉看著沈蒼穹。
后者很是干脆的搖了搖頭,承認這個不丟臉。
“燼天帝與秦政能做到?”
林荒再度問道。
“這個……”
沈蒼穹略顯遲疑,隨后又是搖頭。
林荒低下了眉頭,呢喃道:“只怕全盛時期的神王姜塵,也不一定能做到!”
雖然林荒不知道一個神王巔峰,會有怎樣的威能。
可是剛才他所看見的那一幕太過震撼了!
一瞬間,萬界炸裂。
所帶來的風暴,讓無盡冰冷的宇宙坍塌,四面八方無數神明瞬間湮滅……
點燃萬界的那道身影,太過偉岸,太過霸道,也太過決絕!
竟然以命覆滅諸天神明。
那樣古老而偉岸的身影……似乎,不弱于他曾經驚鴻一瞥的……荒神!
不過這些,他無法描繪出來,讓沈蒼穹清晰的感知。
但他是清晰的明白了。
萬界生……很恐怖!
那人族神明都不曾聽聞過的潮汐祖地,則是更加的可怕。
里面有萬界生,可還有其他?
能進入潮汐祖地的人族先輩們,該是多么的強大,又曾經立下了多少震撼萬古的功勛。
只可惜……
連那樣的神明都戰死了,都熄滅了。
那么人族所遭遇的敵人,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難道只是那諸天萬界?
還是上蒼之寂?
人族……依舊經歷了數次的潮汐。
這茫茫的歲月中,是一條多么坎坷與悲壯的路途!
林荒有些入神,思緒翻飛,有些魔怔。
不是走火入魔……而是有些感慨。
感慨人族先輩們戰死的悲壯,也感慨人族文明傳承的曲折!心中,更有一股沖天的戰意。
人族,永不沒落!
光明,永不熄滅。
一代代的先輩倒下了,一次次的潮汐出現了,可人族依舊存在!后來者,以一個一個的站在時代洪流之上,去帶領著人族,探尋前方的黑暗。
林荒正想到激動的時候,沈蒼穹直接一腳踹到了林荒的臉上,“你人傻掉了?”
林荒抬腿而起,想要在那彈丸之地,做大肆文章,卻被沈蒼穹避開了。
“都快神明境了,正經些!”
沈蒼穹嚴肅道。
林荒一個勾拳就打飛了沈蒼穹。
“我是誰?”
林荒忽然問道。
“啥?”
沈蒼穹懵了,這話從何而起。
“算了,看來你可以不知道!”
林荒搖了搖頭,便終止了剛才的問題,“走了,我要去狼居胥神域的中心了,你準備好!”
“這還沒有到半個月!”
沈蒼穹有些不干了。
“我不得閉目養神幾天?”
林荒冷哼了一聲,“什么牛鬼蛇神,也敢在我人族的領地上作威作福?”
言罷,林荒直接離開了原地,不理會沈蒼穹了。
沈蒼穹看著林荒那有些傲氣的身影,頓時有些不高興了,敢輕視自己,看我不在你戰斗的時候陰你一把。
時間飛速流逝。
半月已過。
整個狼居胥神域的外圍,已是尸山血海,幾個人早已經血染衣袍,臉上充滿了兇戾與殺氣。ъìυΕt.℃ǒΜ
而魔山之巔,林荒也是緩緩睜開了雙眼,他長舒一口氣,看了一眼頭頂的蒼天。
隨后輕飄飄的招了招手。
隨后,數道身影化作了流光,向著狼居胥神域的中心而去……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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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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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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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