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老者這樣回答,林荒輕微皺起了眉頭。
還是不是?
感覺除了沈春秋之外,林荒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可老者這似是而非的表情,一下子給林荒整的不自信了。
難道不是?
“就當老先生是沈春秋吧!”
林荒開口。
他想好了,不管眼前的老者是誰,他就是沈春秋。
老者冷笑了兩聲,轉身便往前走。
林荒也不急著離開,就跟在沈春秋的后面!
不多時,前方便出現了一個雪廬。并不大,與當初大夏王朝中蕭義山的那個茅廬差不多大小。
一看就是個孤家寡人,可憐的很。
“雪廬沾染了太多的是非,想進來就進來!”
老者開口。
林荒皺眉,這老頭脾氣有些古怪,一路上也不趕自己走,臨到頭了,又不想人自己進入雪廬。
說著,林荒便是推開了落滿雪花的柴扉,走了進去。
轟的一聲。
林荒剛走進去,頭頂便是有一道雷霆落下。
林荒頓時眉頭大皺,扭頭環顧,只發現整個雪廬都被雷霆所覆蓋。
隨之,林荒只感覺體內有蟲子在爬。
他的內臟開始沾染黑氣,逐漸的腐爛。
“這里……”
林荒開口想要詢問,隨后他便是猛然反應了過來,看著沈春秋的背影,眼中有著震驚之色。
這些……都是天罰!
想來是沈春秋違逆過天機太多次,所以天罰就一直跟著沈春秋。
而他踏入了這里,被連帶著懲罰了。
林荒身形微微一震,體內火焰肆掠,周身泛起金色的光芒,抵擋一切落下的天罰。
他走進了雪廬中。
此刻,沈春秋提起了魚簍中的小白龍,他似乎在思考,中午是吃了它呢還是吃了它呢。
隨后沈春秋搖了搖頭,他將小白龍放入了魚缸之中,又從魚缸中提溜出了一條錦鯉。
那錦鯉周身冒光,在離開魚缸的一刻,背上出現翅膀,就要逃離這里。可沈春秋的手似乎有著無窮的魔力。
無論錦鯉如何的掙扎,都不能逃脫。
林荒心中一嘆,這沈春秋看似樸素的緊,沒想到這日子過得也太奢侈了,如此不凡的氣運之物,竟然只是他的盤中餐。
沈春秋也沒有解釋太多,提著錦鯉便走進了廚房。
“你我沒什么可聊的,賴在這里也沒用!”
“吃了這錦鯉,也增加不了你的什么氣運……年輕人,得要臉啊!”
沈春秋一刀拍死了錦鯉,一邊開口。
林荒撇嘴,他就是不走。
這沈春秋,一定有非凡之處,即便他看似隱居了很長的歲月。可如此經天緯地的人物,若是真的要隱居,自己是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
有貓膩。
“你再不走,李白衣就要死了!”
沈春秋忽然回頭,看了林荒一眼。
“沈前輩雖然曉知天下事,但也不是神明,知道大陸上所發生的一切。李白衣的天命早已經在諸天星辰中抹殺,前輩應該推衍不出來的!”
林荒開口道。
但凡是批命師,很忌諱別人推衍他們的,因為他們自己經常干這樣的事情。
所以,批命師大多將自己的命格隱藏了起來。更強大一些的,直接將自己的命格抹除,讓自己跳躍出天道循環。
“哦,不信就算了!”
沈春秋并不解釋,他很平淡的將處理好的錦鯉扔進了鍋里,開始烹煮了起來。
“要不前輩再說兩句,讓我相信一下!”
林荒開口道。
“對牛彈琴!”
沈春秋多說了一句,卻并沒有什么卵用,反而讓林荒很是無奈。
“前輩當年為何隱居?”
林荒開始瞎問,不想冷場。一旦冷場,他就該離開了。
“管你屁事!”
沈春秋很直接。
“我聽說大陸上有一大禁地,被稱作無痕禁地!”
“所謂的踏雪無痕,應該就是這里吧。雪花之下,一切都將被掩埋……前輩一個人隱居在無痕境地中,沒有遇見過危險嗎?”
林荒一個人自我熱鬧的開口。
“最可怕的,永遠是人!”
沈春秋回了一句。
“這倒是真的,像前輩這樣的高人,落子布局是信手拈來,一個無厘手,便可能引發人間的浩劫!”
林荒贊揚道。
“說的不錯,我曾經屠過城!”
沈春秋風輕云淡的道。
林荒有些氣餒,沈春秋當真是油鹽不進。兩人繞了這么久的圈子,話題也沒有更近一步。
很顯然,林荒不是沈春秋的對手。
不多時,烹煮的魚好了。林荒主動上前,就要分一杯羹。
林荒旋即便皺起了眉頭……
沈春秋一個人隱居在這里。
可是這里卻有兩個碗!
一個是沈春秋手中的碗,另一個碗卻被束之高閣,上面點綴著海棠花的紋絡。
林荒嘴角微挑,似乎知道了些秘密。
他伸手就要將那個碗拿下來,卻發現沈春秋此刻正盯著自己,目光很是不善。
林荒訕訕收回了手,笑道:“我用這個大勺子就好!”
“這條錦鯉,我養了三百年!只有如此大氣運,才能讓我在天罰中不受到傷害!”
沈春秋開口,“你要是吃了,便要承接我的厄運!一切天罰都要加諸在你的身上!”
“護道人嗎,小問題!”
林荒開口一笑,“我現在是李白衣的護道人,還是他徒弟秦玄策的護道人,不多前輩一個!”
“當真?”
沈春秋平淡的開口。
“自然是當真!”
林荒笑著開口,批命師武道之路孱弱,無法抵抗強大的天罰,而他如今可斬圣皇圓滿境界,不怕這些。
“李白衣的護道人,怎么就變成你了!秦長生不是還沒死嗎?”
沈春秋也有疑惑,這讓林荒很高興。
“我師兄千年之前便收官謝幕,僅留下幾縷殘魂在世間。不過如今,他的殘魂或許也沒有了!”
林荒搖了搖頭,聲音沉重了不少。
“我說他沒死,他就是沒死!”
沈春秋搖頭,“他戰死的那天,我還去觀戰了……本來想救他的。后來想想算了,那小子偷吃過我的雞,我憑什么救他!”
林荒頓時眉頭大皺。
“前輩這就有些睚眥必報了吧!”
林荒笑著開口,不過心情卻一瞬間不好了……或許當年沈春秋只要動一動手指,師兄秦長生也不會有如今的結局。
“你愿意!”
沈春秋說話很隨意,也并沒有像林荒解釋什么。
“這魚湯你喝不喝?”
“算了算了……”
林荒臉上依舊有著笑容,卻沒有了什么興致,“前輩的魚湯太貴了,喝不起……”
“我覺得你應該喝!”
沈春秋臉上忽然露出笑容。
“那就要看前輩有沒有這個能耐,讓我喝下去了!”
林荒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此刻,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很融洽,可一言不合,便充滿了殺機。
當初沈春秋對秦長生見死不救,并沒有什么可指責的,但林荒已經不喜歡了……任憑沈春秋再強大,又能如何?
再強大的批命師,也留不住他!
“如果……”
然而,沈春秋目光中卻充滿了自信,“你不喝,就只能你師兄秦長生喝了!那么,你喝不喝?”
沈春秋開始威脅林荒。
“別說我師兄不在了,就算是我師兄活著,也不會在蒼穹大陸。有本事,你跑出蒼穹大陸給我看看!”
沈春秋笑了。
他搖了搖頭,喝了一口魚湯,平淡的道:
“那如果……我叫王遺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