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界。
喧鬧而寂靜。
因一日戰死十三位頂尖邪皇而喧鬧,不少的邪族勢力和強者,此時都快瘋了。
到底是哪里來的人族棒槌,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實力。
連斬十三大邪皇,只怕是人族的大帝入侵了。
而寂靜……
是因為元兇消失了。
徹底的消失了。
大戰之后不過半個時辰,便有邪族強者終于敢大著膽子,進入那片漆黑之地。
只可惜,他們都快掘地三百尺了,都沒有找到那個元兇的身影。
甚至連絲毫的氣息,都沒有捕捉到。
這太過詭異……
在大戰之后,能如此從容的掃滅自己的氣息,這該是怎樣的自負。
未過多久,那漆黑之地的上空,出現了一直干枯的大手。
只在那手掌抓捏之間,漆黑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弭。那一片漆黑中的空間與歲月再度恢復了秩序。
隨后,那干枯大手的主人從虛空中走下,正是邪月第九神殿中的那道枯瘦身影。
看著突然出現,頭上有著兩個犄角的身影。四周聚集在此地的強者,皆是面露疑惑之色。
他們臉上有著沉思。
狐疑。
繼而是震驚。
伴隨著一位邪族強者的下跪,所有強者都跪了下來,嘴中一陣嘰里咕嚕。似乎是在拜見那頭上有犄角的老者。
“拜見第九大尊!”
那枯瘦的身影根本沒有理會眾人,他只是緩緩閉上了雙眼,開始感受著虛空中的氣息。
隨后,第九大尊便是皺起了眉頭。
沒有……
虛空中的氣息太過干凈,竟然連他也無法追蹤到那道氣息。
他強勢而來,此刻卻一無所獲,這讓第九大尊的臉色極為難看……
隨后,第九大尊一手抹過虛空。
在他的前方,頓時出現了一道光幕,光幕中閃爍著無數的畫面。
從林荒出現在第一座古城中。
殺死那水神邪皇。
演化出神魔為碑……
到林荒隱藏,離開。
古城中走入了一位紅衣女子,她身披帝劍。
再到第二座古城出現了第一座古城中出現的那位人族青年。
一切的一切,在那第九大尊的眼前,都無所遁形。
而那些俯身跪地的強者們,偷偷看著那些繁復的畫面,眼中是充滿了驚訝之色。
不是一個!
是兩只人族小爬蟲。
第九大尊一指點碎了畫面,他再一次閉上了雙眼。
這一次,他并沒有在感應林荒氣息,那道氣息從未在他的感知中出現。他是在感應紅衣女子所留下的氣息。
下一刻,第九大尊已經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眾邪皇等待了好半天,等第九大尊走遠了,他們方才敢起身。
“大尊出山了,他閉關太久的歲月,竟然出山了!”
“那兩只人族小爬蟲,定然是來歷驚人,否則無法驚動大尊!”
“十三位我族頂尖皇境強者,其中有兩位還是大尊年輕時的弟子,大尊定然是動怒了!”
“人族小爬蟲竟然敢深入我扶桑大界,難逃一死!”
“那個女子,身披紅衣與神器,來歷定然非凡,極有可能是人族傳說中緋月神明的座下弟子,不可輕視!”
“大尊出手,有何可怕!這里是我扶桑界的本土,就算是人族大帝在此,也不會是第九大尊的對手!除非是人族神明親至……”
“你嘴可別開光了,難道忘記了億萬年前的鴻天神明嗎?”
“哼,人族如今已然是自顧不暇,神明都不敢亂動,還敢來我扶桑神界?”
殷紅的大地上,紅衣女子一直在第一座古城的方圓千萬里大地內轉悠!
只可惜,孤身踏入邪族已經將近半年的時間了,他依舊沒有找到那個人……明明已經很近了,可總是南轅北轍。
滿是血色的山頭上,血月的光芒蓋壓而下,讓女子的心情很糟糕。
她伸出手,把玩著身前的行字帝劍,目光閃爍,似乎萬千思緒!
其實,她不想思考,她很想單純的做她自己。她曾經希望娘親能夠早些醒過來,父親不用每天那么忙。
她可以和喜歡的人每天膩在一起,不用修煉,也不用思考。
她不喜歡自己是刑天神殿公主的身份。
她只想做一方城池中,手上能拎著兩串糖葫蘆,穿街過巷的無憂少女。那樣的小城,那樣的街巷,那樣的生活,是有溫度的!
只可惜……
她生在了刑天神殿。
只可惜……
她愛上了一個不甘于平凡的人。
只可惜,一切都在中州的那一次道場決死戰中,發生了變化。
當君刑世身死消失之時……
從最開始的茫然無助。
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再到對林荒的仇視,恩斷情絕。
接著逐漸冷靜分析。
再到天神關。
巨大起伏的波折,讓紅衣女子臉上不再有笑容,那容若初雪的面頰上,愈發的冰冷。眉宇之間,少了一絲女子的溫柔與俏皮。
多了一絲霸氣。
一絲執掌刑天神殿而沾染的霸氣。
一襲紅衣颯颯,頭戴冠冕,周身帝劍環繞。讓女子愈發的冷艷霸氣,就如同一位女帝,俯視塵寰。
在踏入圣皇境界的一刻,她想通了很多事情。
想通了君刑世的消失。
……只可惜,當她回神之時,林荒已經前往了扶桑界。
所以她來到了這里。
她想要問問他,當年在青天武府他與君刑世所立下的七年之約,沒有多久了。他還記不記得,他還認不認!
君傾城正在沉思之時,猛然驚醒。
剎那間,五柄帝劍向著身后刺殺而去。君傾城手掌揮動,身前出現一道門戶。
一聲巨響。
在那門戶出現的一刻,便是有著一只巨手落下,瞬間將那道門戶拍得粉碎。
不過門戶碎裂之后,君傾城的身影也已經消失了。
血色的山頭上,隨后出現了那第九大尊的身影,他看著女子消失的地方,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好漂亮的人族女娃娃,你別跑!”
那第九大尊此刻口吐人言。他隨后看了一眼虛空之上永不沒落的血月,臉上丑陋的笑容愈發的燦爛:
“邪月照耀的地方,都不過是本尊的指尖山河!”
“女娃娃,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