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重騎出動了...”
夏無憂目光有些死灰,巡天重騎,是大周最精銳的鐵騎,大夏,以東南西北命名四軍,在國都有著護夏軍與城衛軍,均是精銳。
大周同樣也有著一精銳之軍,那就是十萬巡天重騎。
平時駐守周都,精銳的不能再精銳的部隊。
低頭看著眼前已經強弩之末的將士,他心中輕輕一嘆,他真實的感受到了死期將至。
巡天重騎的出動,讓原本就是強弩之末的夏軍,瞬間如沙子一般,直接從中間鑿穿而過,留下了滿地殘骸。
有被槍刺死的,有被刀砍掉了頭顱的,更有著被馬踏而過,直接踩成了肉泥。
就這么一鑿,巡天重騎而過之地,就像是留下了一道轍,大周士兵一涌而上,就像是面對著不設防的人一樣。
“別了....”
死亡將近,夏無憂面無懼色,他抬頭看了一眼北方,隱隱可見的雁南山脈,是如此的遙遠。
山脈就如一道影子,那即將天亮的金烏,似出非出。
他唯一有些遺憾的是,自己失言了,沒能讓那個何府的家伙心服口服。
“如果有來生,我們做做兄弟,不做對手了,累人,讓你們失望了。”
夏無憂面色淡然,默默的看了一眼大夏國都。
他感覺自己要與那個一生的對手說再見了。
也要跟一心想扶自己上皇位的黃振說再見。
與口比心快的穆天,說再見了。
還有在去了鎮北軍的夏無敵,他沒有想到,夏無敵沒有死,自己反而先走一步。
自己讓這些人失望了。
或許沒我,你們之間的爭斗,也會很精彩吧。
夏無憂嘀咕著,默默的按在了劍柄之上,眼神看著涌上了的士兵,還有著巡天重騎開始調轉轉向,明顯準備再一次鑿穿。
他明白,自己的死亡,可能已經陷入了倒計時。
此時,他突然懂了何安在自己府上特意來送別自己的話。
當真正失去的時候,才會懂。
有一些東西一旦失去,就不會再有,有一些人,一旦錯過,就不會再相逢。
夏無憂抬頭看了一眼夏都,隨后,默默的拔出了長劍。
而夏無憂身邊的高手亦是如此,一個個緊了緊手中的武器。
“準備突圍,入雁南山脈,能走一個走一個....”
夏無憂沉聲的開口,雁南山脈,就在不遠,可又遙不可及。
可那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夏無憂身邊的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盯著雁南山脈,因為那里就是他們的目的地,一定要護送著夏無憂踏入其中。
可此時,五千巡天重騎就如一座大山,橫在了他們與雁南山脈之間。
“與我們巡天重騎對沖,或許是你們唯一的機會,我明確的告訴你們,你們不行,哪怕就是護夏軍來了,也不行,巡天重騎,天下第一...”
而這時,巡天重騎將領,調笑的聲音。
“巡天重騎,天下第一。”
慢慢調轉了馬頭的巡天重騎,聲音如雷。
“必須得沖鋒了,要不然意志會被他們消磨,殿下,下令吧。”夏無憂旁邊的一位偏將。
夏無憂點了點頭,內氣涌動,在戰場,聲音不大,根本不可能聽到的。
正當夏無憂想開口的時候,突然一聲比巡天重騎更強的沉喝出現。
“去你姥姥的巡天重騎,囚天鎮獄才是天下第一,殺...”
一道沉喝,讓夏無憂楞了一楞,天色漸亮,他們被圍住,金烏與雁南山脈融為一體,露了一個尖尖頭。
“囚天鎮獄才是天下第一,殺。”
夏無憂楞神間,這才發現,那昏暗的雁南山脈中,突然出現了千道人影,一出現,就直撲巡天重騎。
甚至在巡天重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有巡天重騎被擰了脖子。
“老子好久沒有殺人了,爽...”
“大伙,說好的比比。”
“必須要比,我已經殺了三個了。”
“我人不多,八個,一刀一個。”
而隨著這些人的出現,夏無憂居然離奇的發現,在吵雜,喊殺的戰場之中,這些人的聲音,依然個個如雷。
“布陣,囚天鎮獄...”
這些如雷的聲音下,又是一道聲音,瞬間千道從雁南山脈出現的人影,展轉騰挪間,瞬間一股強絕的氣勢出現。
這不是一個人的氣勢,而像是所有人的氣勢開始關連了起來。
哪怕就是安排布陣的吳鑫,亦是詫異的看了一眼,布陣,他只是聽從了黃振的安排。
可當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陣法后,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實力居然得到了一定的加強。
不對,是陣法牽引了血氣。
吳鑫突然發現了一絲根由,那就是陣法引動了血氣,加持自身,這一個發現,讓他的目光驚奇,瞬間又是一刀落下,一道壯河三品的巡天重騎,倒在了他們的刀下。
實力強絕的鎮獄塔重犯,這時算是真正的展現了實力。
更多的重犯發現了這個陣法的奧妙。
自然一個個更加的配合起來,默契在慢慢的形成。
而帶來的結果就是,面對著背身的巡天重騎,摧枯拉朽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之前在發生在鎮南軍上的一幕,發生在巡天重騎上。
“無萬不成軍,囚天鎮獄....”
吳家兄弟一刀解決了一個,臉上慢慢流露出煞氣,一聲沉喝,無萬不成軍。
燃起了鎮獄塔重犯心頭的熱血。
“無萬不成軍,囚天鎮獄。”
如雷一般的聲音,比之前的巡天重騎更加的響亮。
援軍?
夏無憂目光呆呆的看著眼前出現的千人,目光有些呆滯,可是他的反應絲毫不慢。
“援軍到了,沖...”夏無憂瞬間一拔劍,指著巡天重騎,而一萬不到的鎮南軍,瞬間也是被空然來到的援軍,激起了心頭的戰意。
戰意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身上。
周正雄遠遠的看著千人出現,他就眉頭微微一皺,可是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眨眼之間,轉瞬而至,直接殺了巡天重騎人仰馬翻。
雖然心驚于這千人的實力,但是他的反應不慢。
“全軍出擊,殺夏無憂者,壯破山河丹三枚。”
周正雄也不帶絲毫的疑惑,立刻一揮手,此時若不爭取擊殺夏無憂的機會,恐怖真的要被那千人隊伍救走了。
大戰一觸面發。
巡天重騎顯然沒有想到背后來敵,而且一來就是強敵,一時之間,整個隊伍被沖的有些亂。
而副將看了一眼身后,瞬間明白,此時不能管身后,他們是重騎,沖鋒的時候最強,所以要正面。
現在轉身面對著那些身上開始冒著絲絲血光的千人隊伍,顯然來不及了。
只能朝前而沖,與大軍匯合后,再一次回頭。
戰場一時之間,紛亂無比,突然出現的千人隊伍,已經不能算用悍不衛死來形容了,而是個個仿佛是瘋魔了一般,除了殺人,還是殺人。
刀劍槍棍,揮舞間,就大周士卒倒下。
雖然就一會的工夫,巡天重騎出動折損了近三千,可兩人千的巡天重騎,面對著殘破不全的鎮南軍。
就如他們與那千人隊伍的關系一樣,殺鎮南軍如切菜。
“殺...”
殺紅的眼的吳家兄弟,還有著本身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重犯,身上的血氣越來越濃烈。.
“我是夏無憂。”
哪怕就是夏無憂看著眼前的千人,他沉喝了一聲,這才避免了被殺紅眼的一眾人,誤殺的局面。
“殺。”
吳家兄弟看了一眼夏無憂,看著后方密密麻麻的大周士卒沖上來,又是一聲沉喝。
他們是真的殺紅了眼。
本身就是重犯,殺人不眨眼,再加上被關押許久,此時就是猛虎出籠。
任由鎮南軍穿行而過,他們卻是絲毫不退,反而像是迎接著大周鐵軍,短兵相接。
血戰,真正的血戰,千人的隊伍,殺出了數萬雄兵的氣勢。
千人隊伍,不時有人倒下,大周士兵無時無刻不在倒下,成片成片。
血流成河,與土地融合。
殺的天昏地暗,哪怕就是一路回到了雁南山脈心頭微松的夏無憂,回頭看著眼前的一幕,他整個人楞住了。
“他們不走嗎?”一位偏將不敢相信的說出了夏無憂心中的疑問。
他們不走嗎?
夏無憂眼神看著千人死戰不退的模樣,整個人都楞住了。
“撤...”
夏無敵一聲沉喝,可是那越來越少的千人絲毫不退,仿佛沒有聽到。
“我是大夏皇子夏無憂,命你們撤退...”夏無憂用盡的全身的力氣,一聲沉喝。
可是那千人依然不聞不問,仿佛沒了心志一般,定要血戰到底。
無數大周士卒倒下,可又有著許多士卒涌了上來,而千人隊伍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無憂看著那越來越少的人影,目光痛惜,這可是精兵啊,為了救自己而死。
“沒事吧?”而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一串凌亂的腳步,突然在山林之中出現。
夏無憂轉頭看了一眼黃振,又轉頭看向了那血戰到底的隊伍。
“快,黃振,你速速命他們撤回來。”夏無憂語氣很急,而黃振看了一眼,看著大戰的千人隊伍目光一楞。
“快啊。”
夏無憂催促著,再不催,這要死絕了,畢竟大周軍中的高手明顯出手了,死傷開始嚴重了起來。
黃振看了一眼殺紅了眼,仿佛入魔一般的重犯。
“穆天,以何安之名,讓他們撤。”黃振沉吟了一下,開口。
而穆天一步踏入,內氣流傳,聲音極沉。
“鎮獄騎司何安有命,撤。”一道沉喝在雁南山脈響起。
而殺紅的眼,仿佛入魔了一般的吳家兄弟楞了一下。
恢復了一些神志。
“騎司讓我們撤,保全性命,兄弟們,邊戰邊退。”吳鑫沉喝了一聲。
“撤撤撤,狠人的話,要聽。”
而這一聲沉喝,讓其它也是恢復了一些神志,立刻邊戰邊退。
“殺了這一支隊伍...”
周正雄看著高手,看著普通士卒的傷亡,也是紅了眼,特別是看著對方要退的時候,更是沉喝了一聲。
現在放這個隊伍離開,將來必是大患,必然不能放虎歸山。
大周傷亡雖重,但是這突然出現的隊伍,如能滅之,損失更大的必然是大夏。
甚至周正雄自己有一種提刀而動的想法,可看著后退的隊伍,雖然留下了不少人,但依然僅戰僅退之下,退向了雁南山脈,他目光陰沉。
周正雄看著退進了雁南山脈中的八百人,他明白,最好的機會已經失去。
不只是夏無憂沒有殺成,被那千人的隊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最終,那千人隊伍只留下了兩百尸首。
“囚天鎮獄?大夏哪里有此軍?還有那何安?是囚天鎮獄軍之主?我十萬鐵甲殺不了囚天鎮獄千卒...”
周正雄對于這千人,他印象太深了,那悍不衛死的模樣,讓他看著都膽寒。
死戰不退,可是聽到了鎮獄騎司何安之名,這才撤退。
可見其軍魂之深,而那何安,就如眼前的囚天鎮獄軍一般,他從來沒有聽過。
默默的注視著雁南山脈,數千人消失在密林之中,看了一眼混亂,一地尸首的戰場,他沉默了。
可是他心中也記住了兩個名字,囚天鎮獄,何安。
如果真與大夏對上,這一人一軍,絕對是大周心頭大患。
“此地不宜久留。”
夏無憂看著千人的隊伍退回,只剩八百,來不及心疼,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再說。
“這囚天鎮獄怎么回事。”夏無憂立刻把黃振拉到了身邊。
“鎮獄塔重犯,取名囚天鎮獄,他取的。”
黃振解釋了一下,夏無憂點了點頭。
數千人的隊伍,在雁南山脈急行,直接穿行而過。
翻越了一處山脈之后,又西行一段,這才停下休整。
而另外一邊的吳家兄弟,臉上的血,干涸了一些,凝固著。
“來,這是騎司給的丹藥,你給大家分一分。“
“好。”
吳鑫把丹藥分發下去,這才轉頭看向了八名半步融血,神情有些凜然。
“剛那是什么情況。”吳鑫在一伙人的心中,地位還是蠻深。
雖然身上受了不少傷,但畢竟是領頭人,身邊全是半步融血,殺敵就是保護之下,受的傷,不算重。
“應該是陣法讓我們失了神志。”一個半步融血有些后怕的開口。
他們雖然殺人不眨眼,但是明顯不想死,更不想死的沒有價值。
顯然,那陣法讓他們失了神志,只知殺,而這話一出,也是瞬間讓其它人目光閃爍著一陣的殺意。
“他們就是把我們當工具,我現在就殺了他們。”一個脾氣有些火爆的半步融血更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不過,卻被另外一人按住了。
“騎司有沒有跟你說什么?如果沒有,我直接走了,去萬山。”其中一名半步融血倒是保持著一定的冷靜,而這話一出,他按著的人,亦是恢復了一絲理知,默默的看向了吳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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