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倫涅根本沒聽懂莎爾的意思，她理直氣壯地回答：“他們竟然敢對我下手，當然罪該萬死啊！”
她甚至還歪著頭思考了一下：“的確不是我先動手的！
是他們先惹我的！
不過，邪惡勢力看到純治療系的善良牧師，本來就不會有什么好心思。
只能說，他們選錯了下手的對象！”
這話說得，連信徒很喜歡迎難而上的蘭森德爾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滿眼寫著荒謬。
他的信徒，也的確會在邪惡沒有向他們出手的情況下就沖出去鏟除邪惡，但，說穿了，至少那些邪惡信徒是真的在作惡。
在托瑞爾這種地方，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在對方沒有做出實際行動的時候，就對人家下手。
托瑞爾又不是什么有公理正義的地方……想想提爾是怎么活成現在這個糟老頭子模樣就知道了。
惡魔學者這種惡心生物，如果出現在他的黎明之塔附近，或者以他為信仰的地方，那他必然會出手。
可，人家在屬于自己的荒郊野外搞自己的事情……當然，如果黎明選民因為某些意外出現在對方的地盤，并且被追殺的話，蘭森德爾也不會覺得自己出手有什么不對……但，你特意去找事兒，還要埋怨對方竟然對露娜信徒動手？
即使是很不喜歡講前因后果，只看對方做了什么的蘭森德爾都有點覺得不可思議了。
他忍不住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向了莎爾……以這段時間他和莎爾相處時感受到的一些東西，暗夜之女再長十個腦子估計也理解不了塞倫涅的想法。
然而，和塞倫涅做了幾十萬年親密姐妹的莎爾，卻必然得為這樣隨性亂為的塞倫涅收拾殘局……蘭森德爾甚至都有點理解，為什么莎爾會因為塞倫涅不經她同意就給托瑞爾升起一輪太陽這種事如此忿怒，甚至將滅世當成自己唯一的追求。
付出太多，忍耐太久……結果，對方的想法是，你為什么要忍耐，我還以為你也覺得這樣不錯呢。
將心比心，換種說法也可以叫以己度人。
蘭森德爾覺得自己想得沒錯……塞倫涅還不至于真的不把自己的妹妹當回事兒，但她絕對在用自己的想法考慮莎爾的念頭。
這可真是……
不，這不都得罵AO嗎？
如此相反，還根本不互補的姐妹，他當初創世的時候，都想了什么？
所以，也怪不得后面的托瑞爾神明都不怎么正常。
不像他這種‘世界的第一縷光’，因為出現與存在的模式比較特殊，所以很難被AO影響太多。
希爾微微皺了下眉……他有種感覺，現在的話題，如果一直延續下去，他的魔法塔可能要糟。
莎爾很多事情其實都沒那么在意了，包括對塞倫涅那又恨又愛的感情……只有放棄了那因為不甘不愿而糾纏于她心中的愛恨，她后來才能那么穩定。
但塞倫涅那過于奇特，又過于自私的思考方式卻還是能引起莎爾的憤怒……尤其，塞倫涅還總在用自己的思考方式來推斷莎爾的時候。
希爾抬手指向巨幕：“狄摩高根和格拉茲特似乎達成了一致，準備開戰了。”
無論是看起來心里有事的莎爾，還是滿臉好奇的蘭森德爾，還有那個一臉懵逼的塞倫涅，都立刻看向了巨幕。
希爾在心里暗自點了點頭。
果然，他就覺得，塞倫涅到來的理由絕對不只是她放在嘴上說的那個。
塞倫涅不說謊，但她很喜歡避重就輕。
不，也不能這么說。
她說出口的話，絕對是真實又重要的，甚至可以說在她心里是第一位的。
但她閉口不言的那個理由，卻才是真的關鍵。
只是在塞倫涅心里，那個理由沒那么重要……她只是順便看一看。
可每一次，真的有影響的，都是她的順便。
她的主要目標，其實都不用理睬。
所以，不要去觀察塞倫涅。
但可以從托瑞爾其他神明的表現來推斷到底有什么事情要發生……然后再用塞倫涅的關注點來佐證某些事實。
塞倫涅這家伙，是你在有了百分之八十可能的猜測以后作為剩下那百分之二十的來源。
但如果你傻到將她的表現作為那百分之八十的證據與來源，那必然會死得很慘。
所以，希爾直到這個時候，才將心里一直隱隱約約感覺到的某些點聯系到了一起。
下一次托瑞爾的命運之路，開啟一切的，必然是惡魔的入侵。
而且，還得是這兩個惡魔王子之一率隊入侵的大型惡魔戰爭。
其實，從天堂山事件開始，希爾就隱隱約約的有這個感覺了。
的確，魔鬼與惡魔，對他們那個停手協議的看法都是隨時能撕毀的破紙。
可，在阿斯摩蒂爾斯明顯要在地獄里折騰一些事情的情況下，在沒有地獄之主在那邊拱火的情況下，深淵惡魔反而會沒那么快去撕開那張一捅就破的廁紙。
畢竟，惡魔領主們剛剛聯手坑了一把深淵之后……那位只是混亂，不是沒腦子，回去以后必然會想清楚很多事情。
但，那位也是真的混亂。
在密斯卡這個主心骨不在的情況下，深淵之后絕對會暫時放棄拯救自己老公的目標，選擇隨機報復這些深淵領主。
尤其是狄摩高根和格拉茲特這些惡魔王子級別的大惡魔。
這倆也是心里有數的。
否則，即使他們倆有共同的目標，也不會和解的這么容易。
他們只是借著這個機會，來確定彼此的心意……在深淵之后沒消停之前，他們不會先開打。
沒辦法，深淵之后是真的很瘋狂。
隨機往誰家里扔出大量沒有思想只想殺戮的怪物這種事情，她做得和喝水一樣容易……即使這會讓她百八十年不能出門……她養這些怪物也是需要時間與力量的。
那么，深淵就陷入了一個非常尷尬的情況。
從不曾停止戰斗的他們，既沒有血戰可以打，也沒有鄰居可以殺。
這可要了這些深淵領主的命了。
低階惡魔這種東西的繁殖速度，一年不消耗還能勉強撐得住……十年，哪個領主也養不起。
他們必須得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把這些東西塞出去。
深淵領主是不會將自己手里的有價值的位面拿出來做這種事情的。
但，他們也不會在深淵意志的注視下做蠢事……所以，他們肯定會找到那些過去和他們抗衡過的世界‘練軍’。
為了以后的血戰，這種口號絕對可以讓深淵意志滿意。
還有什么地方比托瑞爾合適領主級別的戰場呢？
在托瑞爾老大明顯不打算阻止他們的到來的情況下。
希爾是靠著這段時間發生的各種事情推斷出來的……畢竟他只能靠證據來推算結果。
但，對于莎爾、蘭森德爾和塞倫涅這種在AO手底下熬了這么多年的強大神力來說，她們可能在天堂山事件發生的第一時間就猜到了結果。
從那個時候開始，希爾就覺得她們對惡魔王子的關注度有點過高了。
這并不符合他們的一貫風格……坐在這里的又不是提爾。
希爾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黎明之塔……莎爾也就算了，蘭森德爾很可能做好了自己這邊的活兒全都安排給不死族做得準備。
至于莎爾……希爾總覺得這位暗夜之女有種擺爛的氣質出現。
希爾有點懷疑暗夜之女想看看沒有她參與的命運之路會變成什么樣兒。
說實話，想明白這點的他，不由自主的對威廉升起了敬意。
反正，不管怎么樣，沒怎么直接和惡魔領主們正式開打過的托瑞爾這幾位，都挺關注這倆惡魔王子的戰斗方式。
畢竟，能對付這倆的話，其他的惡魔領主其實也就不用擔心了。
狄摩高根和格拉茲特，在萬眾矚目的此時此刻，正式開啟了他倆的較量。
“我靠！”
他倆剛剛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難風’就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畢竟，那是真的在天降酸雨。
又黑又臭，傷害力極大的那種。
‘難風’那塊大盾牌上面的花紋直接花了……這可不是普通的花紋，而是附魔紋路。
等于是一照面，他的塔盾就直接廢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并且也沒拿出自己最好的盾牌，但這么快就開始燒錢，還是讓‘難風’有點無法接受。
他藏在巨大的盾牌下開始翻包……沒有了附魔，這玩意兒的價值只能按材料本身來計算。
那就根本沒有修復的價值，還不如讓它撐到最后。
“難風帶了幾塊盾牌？”‘雪云峰’轉頭問‘老年散打王’，“老年，你記一下，回頭聯盟給他報銷一半。”
‘老年散打王’仰頭回憶了一下：“十五塊高階塔盾，還有幾塊希爾出品的傳奇制品。”
‘雪云峰’猛地坐起來：“希爾那個可不能算！你和他說一聲啊！
正經人誰會拿奢侈品當消耗品用！”
“你放心，不是迫不得已，難風不會用的。”‘老年散打王’揚了揚下巴，“閉上你的嘴，別接我的話。”